姓董的心下一寒,知道这女子说得不错,登时闭上了嘴。那女子趁机又在姓董的脸上抓了两把,将他脸上抓得鲜血淋漓。两名男仆一边拖着他向外走,一边拳打脚踢。姓董的知道若是惊动了张实,立时便会将自己送官治罪。倒不如忍着疼痛,早些离开张府远走高飞为好。是以虽然脸上和身上疼痛难忍,他也只好咬紧牙关挺着。
眼看着两名男仆如同拖死狗一样将姓董的架出了后院,那名年长婢女才款款走到厉秋风面前,微微躬身,口中说道:“大爷没被这个狗才伤到罢?”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他没有伤我。各位没有事罢?”
女子摸了摸脑袋,后脑海鼓起了一个大包。她心下着恼,正想破口大骂,却又惊觉厉秋风站在面前,不敢骂人,只是愤愤然说道:“这贼杀才趁老……趁婢子不备,在婢子后脑打了一拳。”
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对厉秋风说道:“不过咱们将他整治成这副模样,想来也不敢再来找大爷的麻烦。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大爷明日见了我家老爷,若是不提这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厉秋风心下雪亮,知道张实驭下极严。他将姓董的赶出了张府,只是此人又溜了回来,更是出手袭击自己。这名女子和其余几位男女仆人守在门前,竟然被姓董的闯进厢房杀人。若是张实知道了此事,这几人非得受重罚不可。否则看这女子如此泼辣,岂能只将姓董的抓了一个满脸花,便放过此人不成?这女子是想息事宁人,只要不让张实知道此事便好。
念及此处,厉秋风微微一笑,道:“这是贵府家事,自然不容在下置喙。几位放心便是,此事我绝对不会向张员外提起便是。”
那女子这才放下心来,急忙向厉秋风连声道谢。厉秋风不欲多说,随便应付了几句,便请她回去歇息。厉秋风生怕这女子再与他纠缠,说完之后便即退回到屋子中,将屋门紧紧关上。此时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厉秋风皱了皱眉,却也不想让那些男女仆人进来收拾。是以他踮着脚尖走到床前,除去鞋袜,和衣躺在床上。片刻之后,便即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厉秋风醒来之后,地上的积水已然渗入地下。厉秋风将姓董的长剑从木桶上拔了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他在屋子中踱了几步,这才走入大堂。却听门外脚步声响,紧接着有人说道:“朱大爷,婢子奉命来服侍您穿衣净面,可否让婢子进去?”
厉秋风苦笑了一声,心想张实如此用心,无非是想让自己能为他卖命。只是他实在不想让这些女子来服侍自己,只得大声说道:“在下一个人惯了,不劳别人服侍。麻烦您回去转告张员外,在下随时都可以去拜见他。”
那名婢女却不肯离开,死活都要进屋服侍厉秋风。最后厉秋风恼了,说了几句重话,那名婢女这才怏怏离开。厉秋风听得脚步声渐去渐远,这才放下心来。他正想着今日如何与张实商议出海之事,只听得有人快步走到门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朱大爷,我家张老爷请您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