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
苏澈红着眼睛默默不语,手忙脚乱的去给他擦眼泪,却仍是柔声学着他母亲的叫法哄道:“潇子,咱们先歇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日再说——”
“不,我,我要说!”他许是醉的狠了,赌气似的大喊:“阿澈,我们回现代,我还是接着去拍戏,虽、虽然我还不是什么大明星,就算我不拍吻戏,我一样可以养活你!我们结婚,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就可以很幸福、很幸福我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我就这么个愿望”
“阿澈求求你”林潇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杏眸里满是卑微的希冀,眼波里的水光却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样。
苏澈被他逼得没法子,只得抚着他的脊背承诺道:“等除了柳相,天下真正太平安康之时,我便随你回去,好不好?”
一片静默。
林潇伏在她肩头待了许久,终于笑了笑,伸手接了她手里的毛巾把脸擦干净道:“嗯,阿澈咱们不说这个了。”
他似是觉得自己突然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了,阿澈好容易来一回,见他又是这样以泪洗面,难免心下郁卒,说不准以后更是不愿意来了。
阿澈在前朝够辛苦了,他的存在是得叫阿澈开心的,他该是帮着阿澈达成所愿的。
他穿越过来,是该给阿澈当队友的,不是给她拖后腿惹她心烦的。
“阿澈,昨日龙辇上你忙着批折子,我还没能来得及细问,你这伤好全了没?那日我听沈谦说你给困在了苗寨,那个苗寨少主是不是打你了?还有什么其他伤你的人没有,你说给我,我一定尽全力去给你报仇。”
苏澈心中一酸,抿了抿唇道:“潇子,我没事了,一点也不疼了。”
她对不起他的地方这么多,他还事事想着她。
无论是女尊还是男尊,从前还是未来,他有能耐还是没能耐,是他一直陪着她守着她帮着她
她就是再没良心,这点事情总还是挂在心里的。
从前她为了任务跟着冷辰轩,大大小小的委屈受了不少。
只记得有一次冷家的宴会上,有一个暗恋冷辰轩许久的市长千金和她撞了衫,那女人尴尬之际,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对她横加羞辱,甚至还将满满的一杯冰镇鸡尾酒泼到了她脸上。
为着维护‘小白花’的人设,进一步博得冷辰轩的怜惜与好感,苏澈咬着牙忍了下去。
谁知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叫林潇给知道了。
当时林潇猩红着眼睛,强拉硬拽的把苏澈扯到了那个市长千金工作的单位,又把她摁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
他摘了墨镜,直截了当的闯进了那女人的办公室,然后简单粗暴的泼了整整一罐冰镇咖啡在她脸上。
“啊!!!”那个市长千金眯着眼睛尖叫,伸手便要用指甲去挠他,林潇利落的侧身躲过去,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罐咖啡,极其迅捷的拉了拉环,又是兜头浇在她脸上。
“你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泼我!!”她气的口鼻扭曲,直厉声冲着他大叫。
林潇的杏眸里恨意翻涌,冷笑着顺了她办公桌上的杯子,手一翻,又是一杯滚烫的茶水泼了过去:“泼你就泼你,还要挑日子么?”
他们在玻璃房里争执,一举一动外头看的是一清二楚,更兼那女人的尖叫声引得看热闹的员工都围了上来,有人急匆匆的去叫保安,甚至还有人拿着手机怼着林潇的脸拍。
“要拍要报道都随便你们,横竖我是一分一秒都忍不了的,她既然动了我的心头肉,就别怪我不给她脸面。”
苏澈坐在那里,脸上戴着林潇事先给她准备好的黑口罩,哽咽着看他就那样,强硬的不顾一切的干着毁自己事业的‘蠢’事。
林潇大闹单位的事很快闹上了热搜,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接不到戏拍,甚至还差点被圈内雪藏。
苏澈心疼之余,恨铁不成钢的问他:“就算是要报复,过几天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是更好?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干的似的。”
他见她在乎自己,弯了杏眸傻笑着说:“反正我不愿意叫你忍着,我也不愿忍着,这个法子确实又笨又蠢,但是最有效最快捷也最解气。”
苏澈嗤的一声笑出来,瞳仁里却亮晶晶的闪着水光。
林潇,果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猪队友
从前种种,并非她不挂记着,
他盼了她这许多年,他的心愿,她也并非不清楚
只是这世间情爱,就像是一根根极柔软又极坚硬的红线,会缠的一个人动弹不得,会叫人神志错乱,甚至盲无所见
若是耽于情爱而失了心之所向,在她看来,就是因小失大,就是舍本逐末。
林潇为了她放弃事业,她固然无可置喙,可她大概本就是一个无情之人,她无法在这方面投桃报李
苏澈怀着愧怍,对着林潇的眼神愈加温和,柔声道:“我今天来,给你带了个礼物,”她从怀里掏出一支银点翠镶蓝宝石簪子交到他手里,那簪子通身银制,一根细细的针梃连接了细小的银镀金点翠莲花托,花托中嵌了一颗东珠,珠子上则是多层仰莲,上头又嵌了一颗硕大剔透的蓝宝石。
宝石簪子闪着朴素静谧的冷光,显然是低调中透了些许的奢华贵气,只是林潇托着那簪子低头凝视,却并不往头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