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笑笑,低头夹菜。
“最近有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同事里不是很多女生吗?”
林臻人生前二十七年都生活在虹城,在海城无根无基,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虽然顺利找到了工作,同事里女孩子也不少,但一来她工作时就基本耗尽了精力,二来她跟唐其骏走得太近,女同事看她的神情总归是嫉妒里参杂着鄙视,古古怪怪的,所以到现在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原来在虹城那些同学朋友又基本都结婚生子了,平时联系得也很少。
林臻努力积极点说:“暂时还没有特别投缘的,会继续发展看看的。”
程栋点头笑笑。
两个人吃了饭坐电梯下楼,这天是周末,人多,林臻在电梯里被挤到角落,动弹不得。
程栋小心地站在她面前护着她,等出了电梯又小心翼翼地问:“现在还怕人多的地方吗?”
林臻摇摇头,“好多了,会有一点紧张,但是不会有很大反应了。”
程栋爽朗地笑笑,“我就说嘛。医生都说当时只是急性的PTSD,过去就好了。就你老爱自己吓自己。”
林臻不好意思地“嗯”一声,“当时确实连别人走近我三步之内都不行,会应激。”
“你有时候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即便真的是PTSD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慢慢调节就是了。”
林臻又“嗯”了一声。
程栋只知道林臻妈妈去世得早,并不了解背后的故事,自然也不懂她把一点点心理疾病都当成洪水猛兽的紧张。
好在心理医生一直说林臻其实比正常人反而要冷静理智许多,让她不要压力太大,毕竟精神分裂是多种基因遗传,外界环境因素也占很大比重,她并不一定会真的疯掉。
尤其是摒除了江逾白这个“外界因素”以后,她就可以平平静静、同时也心如死水地生活。
林臻决定放下过去,也放过自己。
但江逾白不肯放过她。
他不出现在她面前了,却开始出现在她梦里。
梦里两个人不穿衣服地躲在被单下面,像小孩子露营似的,咯咯笑个不停,江逾白扑上来亲她,小鸡啄米似的亲遍她全身。
她觉得痒,勾着脚趾想躲,他又欺上来压住她,哀怨地问:“臻臻你不要我了吗?”
她笑着推开他,推到的却是满手猩红,他心口那块疤翻裂开来,往外汩汩冒血。
他把心挖出来捧在手上给她看,说:“臻臻,你看,我是真的爱你啊。”
每次惊醒过来时林臻都会暗自庆幸,还好都只是梦。
梦里再可怕都不要紧,清醒的时候她能控制好自己就行了。
但老天也不肯放过她,非要把江逾白往她面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