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重又投到吧台上的那瓶酒上。
白色的树林。
白,林。
而Sauvignon Blanc的中文译名,叫“长相思”。
程栋去印度拍洒红节了,这天下班以后林臻便没有立刻回家。
她去了酒店顶层的西餐厅露台上,借着抽烟往大楼另一端的套房位置看了看。
房间的窗帘是拉开的,但是没有开灯,更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人现在在做什么。
那架施坦威的钢琴进来一个月了,从来没有人听见它响过,甚至从来没有人听见那个套房里传出过一点点声音。
江逾白为什么要来霁云、来了霁云又为什么什么都不做,早已经成为酒店众人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也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
但是林臻知道这谜题的答案。她想唐其骏应当也知道。
林臻对着那扇暗沉无边的窗户抽完了一支烟,又静静点着了第二支。
想要保护自己的理智告诉她那扇窗后面的人不是她该管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她允许自己的最近距离。
初春的寒风依旧凛冽,林臻只穿着衬衫和针织衫,似乎只有这样冻着才能让她让她保持清醒。
“小姐。”有只热乎乎的油腻手掌搭上她的肩膀,林臻下意识地错身甩开了,人也往旁边侧了一步。
西餐厅的露台不大,没摆餐桌,客人一般最多也就上来看看风景拍拍照,还是要回到餐厅里吃饭,眼下这个勾搭林臻的,显然就是某个喝多了出来吹风的客人。
这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腰间皮带上有一个硕大的铂金H,笑得很猥琐,对林臻说:“我看你好久了,你是一个人来吃饭的吗?”
这时候正是饭点,餐厅里的服务生都在忙碌,没人往这边看,林臻也不想惹事,就又撤了一步想往外走,“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要走了。 ”
“别走啊!”男人一步挡在她身前,探身要抓她肩膀,林臻抬手格开他,脸上还带着点平静的笑:“头顶就是监控,先生您喝醉了,我叫人扶您回去醒醒酒好吗?”
她惦记着不要跟客人发生纠纷,尽量想保持平静,躲来躲去想溜回餐厅里去,但这醉汉身宽体胖,一直挡着她的去路。
两个人绕了一会儿圈子,突然有个人冲到露台上,恶狠狠地把一个酒瓶敲在醉汉的头上,那个醉汉晃悠了两下,居然直接晕倒了。
江逾白满眼怒意地瞪着林臻,左手里是半个碎掉的玻璃瓶,一串赤红的鲜血沿着他手背往下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