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用轮椅推着江逾白去病房,进了电梯后,江逾白突然说:“它应该三岁了。”
凯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江逾白说的“它”,大概是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电梯门映着江逾白的倒影,是前所未有的面容惨淡。
生平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被人重新摊开在眼前,他清晰地感觉到左胸下方剧烈的刺痛。
程栋说得没错,他没有资格再缠着林臻。
他的愚蠢荒唐一直没变,现在已经逼到她辞职离开霁云了。
进了病房凯文拿出医生开的止疼药,倒了水递给江逾白。
江逾白漠然地看了眼药片,又漠然地将凯文的手推开。
他需要疼,需要肉体上的痛苦来惩罚自己。
他像之前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一样,大睁着双眼等到天亮,一波波地感受着身体内可以把自己划成两半的痛苦。
出院回到霁云后,江逾白先让凯文把唐其骏叫了过来。
唐其骏来的时候一脸狐疑。
林臻离职那两天江逾白找茬迁怒了他好几次,后来就从酒店里消失不知去了哪儿,这时候突然回来,又突然叫他,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江逾白站在自己的钢琴边上,客气地指了指沙发,请唐其骏坐。
唐其骏坐下了,还是笑着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
“其骏。”江逾白一动不动地站着,轻声打断他,“最近……对不起。”
唐其骏愣了愣。
江逾白居然跟他道歉?
唐其骏如遭雷劈,忙不迭地站起来说:“小叔,你这可就见外了啊。我知道你都是为了集团好,是我工作能力有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江逾白缓缓摇头,“是我心里有刺扎着,一直拿你撒气。这样不好,所以我准备离开霁云了。”
唐其骏心虚地咽了下口水,“小叔,林臻那件事……是我不对……我趁人之危……”
江逾白再度缓缓摇头,“你们没有错,是我……心眼太小。”
唐其骏马上殷切道:“没事没事,你有什么话咱们敞开了说,说清楚就没事了,你别走啊……”
江逾白轻声打断他:“林臻辞职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