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己者容。小生来时恰逢小姐正红妆,这朵凤仙可是为我余郎开?”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绾反手就甩了凑近的脸一耳光。用力之狠,打得自己手心隐隐作痛。
余方舟不备她突然出击,反应过来时,她倒起身跑了。春桃见势不妙,拔腿就奔去前院找公主告状。
其实心底不是没怀疑过后院女子与公主是何干系,但缕缕遭拒的恼怒占了上风,又自信“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女子磨镜之癖只不过是深闺寂寥,一时兴起,待尝过男人的好,哪个不是臣服在男人裆下婉转承欢。她逃避,他偏要证明人伦正道。
余方舟下意识就追上前去拉扯,势要施展雄风,降服美人心。未曾想,还未降服就先挨了一锤,头破血流。
耳里的聒噪,使得李珃越怒。“拉下去,施劓刑!”[1]
受过劓刑,五官残缺,面目可怖。此刑无异于令他此生不能为官从政,作践他前途。
他只是调戏良家,公主竟复辟酷刑,残暴非人!
余方舟登时软在地上,裆下浸出一片腥臭尿黄。两名侍卫赶忙架着他的胳膊直接拖走,不好再令他污了公主凤眼。
余方舟涕泗滂沱,仍心存侥幸,高声告饶:“还请公主开恩,开恩呐……饶过小的,小人愿为牛马服侍公主。”
李珃心下冷嗤,小杂种也配做本宫牛马?立即转首向侍卫令道:“再杖五十!”
怒不可遏,胸腔震鸣。
怀中人儿仍是抽抽搭搭,李珃抚着她的背,呢喃细语。
直到哭够了,楚绾才缓缓抬起头来。搭在她胸口的指头包着布帛,极为扎眼……
暗忖一句不好,急忙解去指上的包覆查看。果不然,甲上的寇丹已全蹭到指尖指缝,斑驳扭曲,没一个完好。
楚绾吸了吸鼻子,哽咽:“寇丹毁了……”白瞎了数时辰。
李珃失笑。
再有多少个余方舟,都不如她一片指甲紧要。
黑眸宠溺的看着她,语调绵柔:“再染便是。”
楚绾破涕为笑,皓腕环住她腰背。“殿下给我绘甲面纹样。”
“好。绘上一个你,一个我。”
注:
劓yì刑:指割掉受刑人的鼻子。虽不会取人性命,但呼吸和嗅觉功能会大部分丧失,使人终身痛苦。割鼻也是一种毁容/羞辱刑罚,受刑后走在街上,无异于在昭示自己曾是罪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