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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谴(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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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韩天佑,一家四口在外面吃了晚餐,韩天佑看韩诺冬跟韩柏辛同时出席,这嘴里要叫的称呼倒是一个不错,恭恭敬敬地该叫爸爸叫爸爸,该叫哥哥叫哥哥,韩诺冬怕再气着韩柏辛,也就不哄孩子改口了。朱宴整个心思都扑在韩柏辛身上,时刻观察他反应,恐他再有晕厥前兆。

回程的路上,韩天佑犯了困,趴在韩诺冬的怀里,伸着小手摆弄他的拐杖,人也温柔喏喏:“哥哥……”

“嗯?”

“你的腿疼不疼?”

韩诺冬摸摸他小脑袋笑了:“你说呢?”

“我觉得很疼很疼……”孩子对疼的理解可能仅限于打针摔跤,但他就懵懵懂懂重复这个字,韩诺冬就觉得这孩子什么都知道了,他轻拍天佑,轻声笑,不疼,我不疼。

一会儿韩天佑就阖上眼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韩柏辛从韩诺冬怀里接过孩子,韩天佑被换了主,张开眼睛看是爸爸,心里又踏实了,继续睡过去,三个人便默契地放轻脚步不说话,进屋把孩子放到儿童房,再回到客厅处理大人的事。

韩诺冬第一次来父亲的新家,静静打量四周,以近乎侦探的眼力竭力从细节处窥探他们的生活,房子是比从前大了一倍,新装,大概是搬来不久,沙发、书柜、摇椅、窗帘……陈设还是老派低奢风,但随处可见的却是儿童玩具和用品,铺陈四处,花花绿绿,并不规整,好像这个孩子是给他们的生活扔了一颗炸弹来的。

朱宴还是保持以前的习惯,给大家泡甘菊冰糖茶,又给韩柏辛量了量血压,没有大碍,便叮嘱他先吃药。

韩柏辛也借机打趣她,二人一唱一和像斗嘴又像逗趣,没了从前那些亲亲我我的腻歪,反倒多了些真实可贵的互动,韩诺冬心下猛然自问——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第三者?

如果当年不是他,朱宴不会怀孕,也不会让老韩得了这个意外之“子”,说不定他们现在早就该有个本属于自己的孩子,可这些年却被这一个儿子蹉跎了,想来当年决定要下这个孩子,二人也必然经历一番痛苦。养孩子不是养花养猫儿,是实打实地日日照看,悉心喂养,怕磕了碰了,也怕病了伤了……这些年二人又都在外工作,疲于奔命,尤其朱宴从稳定的大国企都跳出来了,看来也是为了孩子的奶粉学费焦虑,书也不看了,如今只围着瓶瓶罐罐转,而韩柏辛这些年隐忍的尴尬和痛苦又是难以想象的,他的内心得多强大才能支撑这个家?又要供他在国外学费,又要顾及家里多出一个仔的开支,也难怪他抑郁成积,操劳过度。当亲见他们的生活,又冷静下来后,韩诺冬有种不可抑制的心痛感,老韩是对的,他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忘了朱宴和韩天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不仅有他还有老韩,他的爱听起来确实感天动地,可他除了折腾自己和以爱要挟老韩以外,他什么都没为妻儿付出过,说到底,他的爱是自私的。

他忽然问:“你们这房是按揭吗?”

韩柏辛没想他问这个问题,朱宴更是吓了一跳,虽不晓得他到底什么意图,但还是回答了:“月供是还完了,但还在市区拱了一个学区房,留着来年天佑上学挂用。”

韩诺冬点点头,低头算了算他们二人收入和日常开销,下定决心似的抬头说:“既然这事由我而起,我愿负担我应有的责任。我爸身体不好,家里没个男人不行,我搬回来住,但我给你们月租钱和生活费,另外,学区房的月供我来还,你们什么都不要管了,攒点钱给自己吧。”

韩柏辛和朱宴愣住了,一齐看向韩诺冬,好像都不认识他了似的。

韩诺冬又习惯性地歪着嘴角讥笑说:“怎么,我来养你们有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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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想说,小韩终于长大了~~~我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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