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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日月永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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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今日观昔,亦如后人观今。”

“三两句话讲不清楚,若是可汗到了大明,自然就明白了。”

文官三大法宝,赞之、倍之、全面否认。

忽悠皇帝忽悠的他找不到北,一条政令加倍执行破坏政令,将一件事、一个人全面否定。

两宋党争就是你今日全面否定我,明日我全面否定你。

大明在明太宗文皇帝龙驭上宾之后,经历了许多的变故,名正言顺的太子朱高炽登基一年崩,宣宗皇帝少年登基,汉王作乱,而后英年早逝。

九岁的稽戾王登基称帝,神器假手于人,主少国疑。

杨士奇自然有过,但并非寸功未立。

说的难听点,换个人说不定还不如杨士奇。

一些政策,当时看是合理的,但是过后再看,却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言其蠢,因为当时的局势已经不在。

没有什么万世不移之法,需要时时改变。

但是这其中政治思量,贺章心里清楚,但是他为何要告诉脱脱不花呢?

脱脱不花看出了贺章的推诿,一甩袖子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咬文嚼字,装腔作势,你不告知与我,我自面圣之时,亲自询问陛下便是!”

贺章的两个大拇指又绕了一圈,权衡利弊之后,笑着说道:“既然可汗真的想知道,其实很简单,陛下向前看。”

“向前看?”脱脱不花满是惊疑,随即额头青筋跳了两下,俯首说道:“谢总宪解惑。”

向前看,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让脱脱不花若醍醐灌顶。

大明的政治智慧在这三个字上体现的淋漓极致。

贺章看着脱脱不花,这个人不是个懦夫,更不是个蠢货。少时被百般追杀,脱脱不花能够脱险,并且坐稳可汗之位数十年,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若是有臣工辅佐,未尝不会成为一代名主。

可惜,脱脱不花的名臣是太师也先。

车驾刚刚出了大宁卫,喊打喊杀的声音便响彻耳边,贺章看了眼马硕,马硕立刻起身出了车驾,没过多久,马硕的甲胄上都是血。

“三百马匪,尽数伏诛。”马硕找到了点检粮草、火药军备的贺章,禀报了下战绩。

贺章四处巡查了一番,再次命令前行说道:“很好,定为马指挥请功。”

马硕上下打量了下贺章,笑着说道:“不得不说,贺总宪现在身上终于有股子明公那味儿了。”

“之前没有吗?”贺章乐呵呵的问道。

马硕满是嫌弃的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没有,就是差了点意思。”

“你能把你的弓送给我吗?”贺章看着马硕背的黄花弓问道。

马硕颇为大方,将弓递给了贺章,笑着说道:“一把普通的三十六斤的软弓而已,赠与贺总宪又何妨?”

“君子六艺,只剩清谈。”贺章接过了弓,左手持弓握箭,右手拉弓射箭,每发一矢,隐有风雷之声,靶为三十步外一棵树干,三箭全中。

贺章射箭的手法,并不是从箭袋取箭,而是从左手持弓握箭手中取箭,这样射的更快。

这种手法是大明军中惯用射箭手法,名曰参连。

“好箭法!哪天朝堂上恶了陛下,可以到军中讨口饭吃了。”马硕看着贺章三矢皆中,立刻高声说道。

三矢皆中,可为箭手,而且还是速射。

贺章这一趟漠南出使,学会了骑马、学会了射箭、学会了骑射,多少懂一些兵阵,而且还找到了都察院清谈之风的解决办法。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并没有清谈,现如今只剩清谈。

贺章背好了弓箭,走向了树干,用脚蹬树干拔下了箭羽,笑着说道:“被陛下罢免的时候,我就给陛下守泰安宫去,在马指挥手下讨生活。”

“此次出使收获颇丰,这还得谢谢胡尚书。”

说到这个,贺章就是手一顿,他和胡濙不对付,但是还得处处感谢胡濙,这让他颇为憋屈。

“武清侯派来接应的人到哪里了?”贺章放下了内心那些委屈,问起了正事。

武清侯会派人来接应使团,大约在五千马军,护送使团返回大明。

贺章掐着指头算了算说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相向而行,三日就合兵一处,在合兵之前,就是刺杀脱脱不花的最佳时间,希望他们来的快一点。”

“传令下去,所有人夜不卸甲,准备血战。”

“把我的甲胄取来。”

这是最凶险的三日,贺章都要提兵上阵,就是要把他们车驾里的那个鞑靼可汗,脱脱不花安然送回北古口大营。

三百个马匪只是试探而已,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那些鞑靼王怎么可能放任脱脱不花离开?

贺章穿上了甲胄,翻身上马,行不到半日,散在外围的斥候回报听到了马蹄声,逾万众。

贺章也看到了马蹄带起的扬尘,他将自己的钩镰枪挂在了得胜钩上,大声的喊道:“结阵!”

随后贺章扣上了兜鍪面甲,驱马向前。

鞑靼的骑兵越来越近,贺章还看到了女真人那金钱鼠尾辫混在鞑靼骑卒之中。

贺章和马硕并驾,立于战阵之前,使团车队结成了圆阵最利于防守,可是一味的防守,只是坐以待毙。

贺章听到了奔雷之声,马蹄踏在草地上如同闷雷,天摇地动。

马匹不安的扭动着,贺章端起了钩镰枪,大声的喊道:“日月永照!”

“杀!”

人数少甲胄鲜明的是大明军,而人数多、无甲无胄的则是截杀之人。

无数箭矢夹杂着夕阳西下的红晕,带着呼啸之声,飞向了彼此军阵,箭雨如同蝗虫,遮天蔽日,惨叫声此起彼伏,喊杀声将这一切遮盖,骑卒、步战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血流成河。

战争本无对错,只有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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