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证大罗之时,你的道就是你锚定此世间一切的原初坐标,让你可以坚定不移,让你可以不被一切思想行为所迷茫,不会因为走到最后变成了自己否定自己,但是要行这道,需要大实力,大威能,大权柄,只有这力量支持之下,你的道才可以行之宇宙,否则任凭你的道有万千好处,是为上上善道,一个小摸小偷就可以杀掉你,这道还算什么道?”
“道之所以为道,就是因为其可通达天际,同时具备着大力,此方为道!”
古就点头认可道:“嗯,你说得很好,那你为什么会失败了?”
这个意识本来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忽然就被古这话给噎得不行,隔了好半天后才幽幽的道:“那就是我的道不对了呗,或者说,我没有实力去支撑我的道,力小而道大,所以为蝼蚁啊。”
古就继续向前走着,他和意识都是沉默,古忽然道:“给我说说你的道吧。”
这个意识就道:“好……”
“……我是来自盘部落的古,在距今一千两百多年前……是我这个世界的时间,一千两百多年前,我的部落被毁灭了,毁灭于万族之手。”
“这个世界是万族大世,所有的非万族都要面临随时被万族所毁灭的绝境,而我的部落仅仅只是这大世中微不足道的一丁点水花,在我部落被毁灭后,我就开始在全洪荒大陆到处游走,找寻能够与万族对抗的力量,在这期间,我遇到了许多的伙伴,有人类,也有万族。”
“这些人类伙伴几乎都和我类似,他们的部落被毁灭,他们的亲人被屠杀,他们单身一人,只希望报仇,而万族的伙伴成分就很复杂了,有万族中的超凡者,他们机缘巧合下与我相识相交,也有万族中斗争失败的落魄者,他们也渴望向胜利者复仇,还有一些很特殊,比如大魔法师艾伊,她就属于其中最为特殊的,这些特殊的万族,他们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们希望拯救这个世界,同样也拯救人类。”
“大魔法师艾伊告诉我,这个世界是标准态,除了我们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还有无穷多的时间态,从弱到强,分别是伪态,偏转态,标准态,唯一态,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标准态,已经是非常强大的世界了,但是我们的世界并不正常,被一种无形无质,但是涵盖了整个世界的某种意志所笼罩。”
“我们这个世界的兴衰,每一个历史的节点,每一次大事件的走向,每一回最终胜利者的出现,全部都是这个意志以某种方式影响达成的,若是这个意志不允许,那么即便是有胜利者即将出现,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而最终落败,所以他们将这个意志称之为道标,整个世界便是道标所希望达成的世界。”
“道标影响着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但是它并不是无敌的,其影响更类似于某种走向的固定程序,所谓大势不可改,而小处多变,按照艾伊的理论,只需要在小处累积下足够多的变数,那么道标所决定的足够久远的未来就一定会被偏转改变,这些万族便是为此而努力奋战着。”
古并没有对万族的朋友做什么评价,虽然经历了人类城之战,他也看到了万族那暴虐与虚伪的一面,但是他也有万族中认识的伙伴,而且他也知道万族中实在是有许多英雄的,比如格鲁就是,想来这个世界也应该是如此。
这个意识就继续说道:“他们之所以帮助我们人类,就是因为人类是道标决定要灭绝的种族,艾伊告诉我,万族如此残虐的对待人类,其实是非常不合理,非理性的一种精神病,是道标强行更改这个世界的最显著特征,她说经过她的研究发现,在这个世界最初时,人类和万族是和谐相处过的,但是随着道标的影响,在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大事件中选择了走向,其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就开始逐步加深,到现在时,所有万族都会无意识,或者说下意识的残暴对待人类,而若是继续让道标如此下去,到未来某一天去到临界点时,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所有万族都将化为道标的傀儡,是那种连自己思想都没有的傀儡。”
“所以我们,人类的战士与万族的英豪,我们联合在了一起,在各个历史的节点,各个大事件中试图改变那结局,那怕一时做不到,我们也开始在小处下手,将变数一点一点增多,一点一点变大,而且经过了这一千两百多年的成长,我的心灵之光也开发到了极为强悍的地步,终于,在十年前,我成就了属于我个人的神话型态。”
“神话型态?”古就赞叹的道:“这个好厉害,我一拳都打不破。”
古想起了在人类城时,与北冥鲲的对练,北冥鲲的心灵之光已经开发到了极强境界,按照钧的说法,虽然还不算神话型态,却也达到了临界点,每一次古都需要两拳才可以打破,所以他才有了这个赞叹。
“……你继续听我说。”
这个意识停顿了好半天,这才继续说道:“而这时,我们已经埋下了足够多的变数,而且艾伊也说,道标正在计划一个大事件,所以我们的计划也可以实行了,于是就以我的神话型态为核心,我们开始了这个设计了好多年才完成的大事件……梦想大海统合网络。”
“如你所见,我的心灵之光的能力是治愈,最初来源于我想要治愈盘部落的亲人,而后逐步开发,逐步变强,这治愈力从肉身到精神,我称其为生命之炎,凡是被我生命之炎治愈的生命,甚至可以抵御道标的种种扭曲暗示,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我展开生命之炎的进阶,名为梦想大海的神话型态,然后将这个世界的一切知性生命全部链接其中,以白炎将其‘治愈’,堵上道标影响的缺口,如此一来,这世间便会真正大同了!”
古思考了片刻道:“那为什么会失败了呢?”
“……人心有私罢了。”意识淡然的说道,但也只说了这一句,所有细节他全部都没有提及。
“那他们呢?”古指向了那些尸体。
意识就说道:“之前你所出现的地方,就是我死的地方,那些尸体都大部分都是战斗而死,除了道标反扑,更有人类,有万族要打断这个计划,而更多地方,或者说这个世界别的地方的尸体,都不过是这个计划失败后的产物罢了……这个计划既成功又失败了,我的白炎可以救人,却无法度世,那怕是神话型态也做不到……其实就这么简单,我的道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所以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古就点头,继续往前走着,忽然间,那意识就用极为严肃的声音道:“那么现在,古,我要问你了……你的道是何?”
“谨慎你接下来的回答,因为……”
“现在是我们道碰撞的时刻了。”
第十九章 :古的道与大罗开端
“我的道……”
古少有的迟疑,并不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道,他对自己的道非常坚定,自从得道之后就从来不移,他迟疑的原因是,他能够感觉到一旦说出自己的道,那么在他意识里的这个古就会烟消云散。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古有着光明至诚之心,心灵之光就是一个生命本质的具现,若非有着至诚光明之心,是无法得到这等生命之炎的心灵之光的。
从他言语中就可以听得出来,那怕是第一次遇到古,也会将一些重要信息全盘托出。
他……是一个好人。
古迟疑了一下,但是他终究是古,在面对为难问题时,他依然会勇往直前。
当下古就开口道:“我的道,就是开辟出道路来。”
意识里的古立刻就有了兴趣,他急声道:“请细说。”
古就站定下来,这满世界都是死物,连空气里的最细微生物都是死的,古走了这许多路,也是看得厌了,他就凭空一跳来到了天上,看着天空和太阳,良久后才说道:“我觉得,这世间的众生万物生来就是自由的,这种自由并非是无所不能,或者是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所说的自由是,当你诞生后,食物稀少时,你可以种地摘菜打猎,用自己的双手获得食物,当你缺水时,你可以挖井,可以引河流,可以迁移到有水源的土地,当你危险时,你可以用武器保护自己,可以与伙伴一起奋战,可以建造坚固的城墙……当然,如果你觉得每天工作太累,那么你也可以躺倒休息,你可以饿着肚子睡觉,你可以渴着打盹,只要你愿意饥荒焦渴,那么这一切都是你的自由,因为你的道路决定了你就是这样的人。”
“生命生来就该有这样的自由,这自由就是你可以靠着努力,靠着勤奋,靠着智慧,靠着团结,靠着牺牲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同样的,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或者遇到敌人就投降,怕痛怕死就跪在地上,只要你可以承担这样选择的后果,不管是向善也好,还是向恶也好,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这都是自己的道路,向善向好,努力与勤奋,团结与牺牲,那自然可以得到好的结果,而懒惰与孤僻,放弃与投降,这些固然是会有不好的结果,但若这就是他们的选择,那他们就可以这么做。”
意识里的古思考着道:“……所以你是属于绝对中立吗?视这世间万物一切平等,然后任凭他们去做他们想要做的任何事情?这种类型的思想很少见啊,而且这道……”
“不是的。”
古却是摇头,他继续看着天空道:“我的道,是开辟出足以让人们可以选择未来的道路!就拿你来说,你希望盘部落毁灭吗?”
意识里的古立刻就道:“怎么可能希望?那里有着我的一切啊,午夜梦回时,每一次想到爸爸妈妈我都会哭醒……”
古就说道:“对,所以盘部落可以存在,只要生活在这里的人不自己毁灭它,同样的,你所遭遇到的每一个人,只要他们努力向好,那他们就可以获得成长,获得收获,而他们选择放任自流,那他们也可以获得片刻的自在,不会有人强迫他们如何,除了他们自己,你之所以离开盘部落,是因为你没得选,就和我离开盘部落一样,是因为的部落被毁灭了,我必须要复仇,我没得选。”
“这才是我的道,我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而不是没得选,不是善就是恶,你知道吗?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还遇到了一个我,就是你所说的同位体,他的故事是这样的……”
古就将世间一切之恶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意识里的古,而在听完了古所说的内容后,意识里的古就此沉默了,隔了许久才叹息着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实在是分辨不出这个世间一切之恶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古就直截了当的道:“这就是你口中的道,道无对错,唯力证之,他有道,也有力,但是他的道是让别的所有人再没有选择,所以我就要打倒他!我一定会找到他!这就是我的道了,我要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道路可走,都有自己的选择可以选!”
“在我的世界有一座人类城,那是我人类英豪所建立的城市,是人类的乐土与幻想乡,没有饥荒,没有战争,没有万族的压迫,那城市存在了千年之久,因为和平而没有外敌,也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万族的压迫,所以他们变得了堕落,无知,以及软弱,但是你知道吗?我在看到那座城市,以及那座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时,只让我心中感动……他们行了我们人类从未行过的道路,他们可以自由的选择他们的未来与生命,他们有着整个世界可以选择啊!!”
说到这里,古的声音越发的响亮,越发的直率与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