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他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却又被人用手铐从后面给铐了起来,但头顶的麻袋片,却并没有被解开。
心头默数着数计算着时间,约莫着5分钟之后,他再次听到了黎友福和几个不认识的人的交谈,在这期间,他还听到了阮清茶虚弱无力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自己全身各处的武器装备都被摘了下来,甚至他身上的衣服,乃至鞋子袜子都被人给脱了。
「你们两个,和我走。」
一个陌生的声音用还算标准的英语说道,卫燃也暗暗松了口气,两个,那就说明扎克在自己的旁边。
继续明智的保持着沉默,被扒的只剩一条内裤的卫燃任由身后的人用手拽着手铐,带着自己往前走着。
很快,他便察觉到,麻袋外面的光线又变亮了一些,但脚下却越来越扎,他甚至听到了身后扎克被扎的抽凉气儿的惨叫声。
如此艰难的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牵着卫燃的人终于停了下来,紧跟着,他脖子上的绳子被解开,那个麻袋片也被抽走,让他得以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只不过,目光所及之处,却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再看看周围,除了自己和扎克,远处还有黎友福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阮清茶,以及另外几个手持武器的游击队员。
不着痕迹的和眯着眼睛的扎克对视了一眼,后者眨了眨眼角,随后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得到暗示,卫燃重新扫了眼黎友福和阮清茶。
此时,无论是扎克的相机还是自己刚刚用的榴弹发射器乃至和阮清茶交换的***枪,以及那些脏兮兮的医疗包、屁股包、56式子弹袋等等等等,都堆在黎友福和阮清茶的脚边。
看了正忙着把相机等物往背囊里装的黎友福,卫燃及时的收回了视线。
「你们两个」
一个游击队员指了指正前方的山洞,用英语说道,「去里面洗一洗,然后换衣服去战俘营,不要试图反抗,否则我们随时都会杀死你们。」
这人说完,卫燃和扎克不分先后的迈开了脚步,猫着腰钻进了山洞。
这山洞并不算大,最尽头岩壁上有个正在流水的泉眼,下面则是个最多也就两米直径的小水洼。
这水洼的边上,还放着两双轮胎拖鞋,以及两套灰扑扑带着暗红色条纹的衣服,外加两顶竹编的斗笠。
「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送他们进来的人说话间已经打开了手铐,「五分钟之后我会喊你们出来。」
说完,这名游击队员后退着离开了山洞。
「什么情况?」
卫燃说话间已经坐在了水潭边上,试着
将双脚伸了进去。
出乎他的预料,这个水潭虽然不大,但深度却已经足够淹没他的肚脐眼了,而且这泉水格外的冰冷。
「就在你把直升机引走之后不久,我们就遇到查理了,很多很多查理。」
扎克并没有洗澡的打算,只是蹲在水潭边,贴着卫燃的耳朵低声说道,「后来run小姐和对方说了些什么,似乎又把特洛耶介绍给了对方,然后他们握了握手。」
「然后呢?」卫燃崔问道。
「然后趁着他们去救你的时候,特洛耶偷偷和我说,run小姐介绍他是她的朋友和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的运气不错」卫燃低声说道,这何止运气不错,这几乎相当于救了黎友福的命了。
「确实运气不错」
扎克低声说道,「在你被救下之前,我找机会和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我决定隐瞒我是记者的身份。」
「为什么?」卫燃一边清洗着身上的污泥一边低声问道。
「我不想被北越当作宣传用的工具,我想以不引人注意的身份看看真实的北越。」扎克低声说道。
「所以我们是战俘?」卫燃低声问道。
「我是个照相机销售员。」
扎克低声说道,「我们是来前线推销照相机的,至于你,我给你编造的身份是我的保镖兼私人医生。」
「你确定这烂借口能蒙混过去?」卫燃皱着眉头问道。
「肯定能」
扎克毫无心理压力的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尽情出卖牛棚营地和含棒人营地的明面上的情报,只要情报是真的,我猜没人在乎我们的身份。」
「那就保镖兼私人医生吧」卫燃无所谓的说道。
「我们是搭乘从含棒人营地起飞的直升机准备返回牛棚营地然后返回岘港的,我们反抗美军和含棒军,是因为看到了他们在屠杀村民。还有,我们的记者证在run小姐的手里。」
扎克最后嘱咐了一句,随后便开始穿起了衣服。
这烂身份特么得有人信啊...
卫燃一边暗暗嘀咕着,一边将上半身也潜入水潭里,同时卖力的搓了搓头发。
以最快的速度洗掉了身上的烂泥,卫燃又脱了短裤胡乱拧掉水分重新穿上,然后才套上了那套带有红色条纹的灰色衣服。
最后踩上轮胎拖鞋,卫燃拎着竹编的斗笠弯腰钻出了山洞,赶在守在外面的人开口之前将斗笠戴在了头上。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黎友福和阮清茶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原本他们脚边的那堆东西也同样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故意落后一步的扎克也钻出来,那个会英语的游击队员立刻用手铐将他们俩的手靠在了一起,随后又给他们各自重新套上了麻袋片。
万幸,这次终于不用被棍儿抬着了,而且脚上还有一双还算舒适的拖鞋,所以卫燃倒也懒得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周围押解他们俩的人在丛林里走着。
「维克多,你猜我们接下来会被送去什么地方?」
蒙眼赶路开始后不到五分钟,扎克便兴致勃勃甚至期待满满的问道,「我们会不会被送去河内?」
「你以为我们是来旅行的吗?」卫燃稍等了片刻,直到确定扎克没有挨揍,这才低声答道。
「虽然不是来旅行的,但是我真的非常期待去河内看看。」扎克难言期待的说道。
「你们的身份不值得被送去河内」
打破扎克幻想的,是负责押送他们的那个游击队员,「现在开始保持安静,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交谈,我不介意杀了你们。」
「先生,不,同
志,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扎克大着胆子问道。
「说」
「我们会遭到虐待吗?」扎克试探着问道。
只可惜,扎克的这个问题却并没等来答案,那名负责押送他们的人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生命受到实打实的威胁下,扎克也忍住了好奇心,任由拉着他手的人带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他的身后,一只手和扎克铐在一起的卫燃却在暗暗数着步数,计算距离的同时,也在计算着时间。
根据他的估算,在一次次的转向和停顿中,他们持续的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才稍稍停下来,随后他便被人解开了和扎克之间的手铐,有被人用手拉着爬上了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
「我是特洛耶」
就在屁股底下的小船动起来的时候,卫燃也隔着套头的麻袋片听到了黎友福的声音,「维克多,不要反抗,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你...」卫燃顿了顿,随后低声说道,「注意安全。」
黎友福并没有回应他的提醒,但卫燃却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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