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跃军强忍着疼痛,打开了办公桌下的一个保险柜,把黄金手枪和毛巾全都放了进去,然后坐在椅子上深深喘了几口粗气。
疼痛越來越剧烈,郑跃军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用手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鲜血从手指头缝往外喷射。
鲜血很快染红了警服,郑跃军干脆把警服撕碎,缠在伤口上,勉强止住了出血。
接着,他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快來人…我受伤了…”
再接下來,郑跃军给严月蓉打去了电话,而严月蓉看到郑跃军的号码就是一惊,心头有种不详的预感。
严月蓉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事情是不是搞砸了?”
郑跃军苦笑两声:“对不起……”
“我看到你打电话过來,就担心事情可能出状况…”严月蓉非常不满的质问:“你怎么搞的,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对不起……”郑跃军喘着粗气说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苍浩竟然在我们单位弄出了毒气,然后冲进我的办公室……”
严月蓉急忙问:“再然后呢?”
“他抢走武器,开枪打死了我一个手下,我自己也受伤了……”郑跃军说着,适时发出了两声疼痛的叫喊:“哎呀……疼死我了……对不起,这点事情我都沒做好,让你失望了。”
“这个苍浩竟然还挺有本事…”严月蓉眼珠一转,突然冷笑一声:“只不过嘛,郑队长,你该不会是自残吧…”
“不是,绝对不是,当然不是…”郑跃军急忙摇摇头:“真的是苍浩干的…”
严月蓉怪笑两声:“真的吗?”
“就算我能自残,我又怎么舍得对自己手下开枪,我干不出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顿了一下,郑跃军正义凛然的道:“如果不是受了伤,就算豁出这条老命,我也一定要追出去,把苍浩绳之以法…”
“郑队长,这会儿沒外人,你就说点实话吧。”严月蓉的声音更加阴阳怪气了:“你是为我办事,如果因此出了什么状况,我肯定不会置你于不顾…所以呢,你完全可以放心,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严市长,真的沒有,不是你想象那样…”
“是不是因为苍浩跑了,你担心无法对我交差,才故意自伤?”严月蓉依然不相信郑跃军,再次质疑道:“苍浩肯定要逃走,但沒有理由对你开枪…”
“那是因为抢夺武器的时候,我们上前拼命阻拦,他才开枪打伤我。”郑跃军无奈的摇了摇头:“幸好我只是受了伤,可我的手下就沒这么幸运了……”
严月蓉长叹了一口气:“郑队长,只要不是你故意放跑苍浩,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严市长,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谎呢,我用人格向你担保,事实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
不管严月蓉怎样质疑,提出诸多疑点,郑跃军始终不肯改口,坚持自己最初的那个说法。
最后,严月蓉无奈,也就权且相信了:“无论如何,你好好休息吧,这一次苍浩太过分了,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
郑跃军松了一口气:“谢谢严市长…”
“哦,对了,还有,现在你们经侦支队内部发生凶案,不管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正常的刑侦程序还是要有的。”顿了顿,严月蓉说道:“这个案件肯定不适合你们自行侦查,而且你们经侦支队也沒有刑事侦查的手段和技术,我会让刑事侦查局介入的。”
郑跃军点点头:“好的…”
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严月蓉挂断了电话。
郑跃军靠在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妈的……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相信,我特么跟你说实话就是找死…”
这个时候,毒气基本已经散去,经侦支队内部的秩序正在恢复。
几个警察赶到郑跃军的办公室,一方面取证被射死的警察,另一方面给郑跃军包扎伤口。
此时此刻,郑跃军完全忘记了疼痛,脑海里飞快思索着当下的局势。
说起來,严月蓉对这件事情的质疑,倒不怎么让郑跃军担心,毕竟严月蓉是个政客而非警察。
但刑事侦查局如果介入,还真让郑跃军非常焦虑,因为广厦警务系统全都知道刑事侦查局局长廖家珺为人铁面无私。
过去,这位身材火爆的女警察性子火爆,但是沒什么城府,很容易对付。
可郑跃军却知道,自从廖家珺就任刑事侦查局局长之后,尤其是结交了苍浩这个朋友之后,日渐成熟,郑跃军不得不担心廖家珺查出真相。
而严月蓉还真就不是说说而已,刚跟郑跃军通话完毕,直接给廖家珺打去电话:“刚才在经侦支队发生了一起案子,跟你的好朋友苍浩有关。”
突然接到严月蓉这么一个电话,廖家珺心头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表面上仍然很镇静:“什么案子?”
“经侦支队查到一个违法账户,怀疑苍浩接受境外恐怖组织的贿赂,就把苍浩回去调查。但苍浩不肯配合调查,从经侦支队逃走,而且跟警方发生冲突,射杀了一个警察,击伤了队长郑跃军。”严月蓉说着,轻哼了一声:“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这怎么可能…”廖家珺直接就是不相信:“严市长,苍浩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一直战斗在反恐第一线,又怎么可能给境外恐怖组织扯上关系?…”
“表面好像是这样,不过谁又能肯定,这不是一出无间道呢。再说了,恐怖组织也有很多,苍浩接受其中某个组织的资助,然后帮助消灭其他恐怖组织,这个可能也是存在的。”轻哼一声,严月蓉不满的道:“还沒有调查就发表结论,廖局长,这好像不太符合警察的职业操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