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只要人类文明持续下去，战争就将始终继续，只是在不同时代会以不同形式出现。”

“是的。”苍浩意味深长的说道：“原始时代的战争是用棍棒和石头，后来出现了金属兵器，再后来则是热兵器，热兵器发展的极限则是核武器。但是，核武器并不代表战争的最高形式，如今的战争已经演变成网络战争和各种科技战争，我们并不知道接下来的战争还会怎么演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仍然不是战争的终点，更高等级的战争仍然会出现……我刚做雇佣兵的时候，需要超级强大的耐力、体力，需要有强悍的搏击技术，还有熟练的武器使用经验。然而，在血狮雇佣兵逐渐强大之后，面对最多的战争，却不是跟敌人肉搏，也不是用自动化武器互相射击，而是网络上无形的竞争，各种无人装备和智能装备取代普通士兵完成各种任务。有的时候我会想，自己作为一代兵王，似乎已经很少有亲自动手的机会了。但有一件事情没有变，那就是战争仍然在继续，舞曲没停，战争继续。”

“你说的很对。”孟阳龙苦笑起来：“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永远都不会结束。”苍浩一字一顿给自己的话做出总结：“或许，战争，与人类文明，本身也是在跳华尔兹，这是一对最佳舞伴。”

“战争，文明，在不停地跳舞……”孟阳龙再次苦笑起来：“这个比方很贴切。”

孟阳龙确实老了，跟苍浩又聊了一会儿，就感觉很累，起身告辞了。

苍浩刚送走孟阳龙，接到了底波拉的一个电话：“如果你有时间，我们见一面，最好是在运河城……现在形势特殊，我不太想离开运河城。”

“你在运河城最安全。”苍浩点了点头：“我们就在运河城见面。”

苍浩和底波拉约定时间之后，苍浩安排了一下手头的事务，就直接赶去跟底波拉见面了。

底波拉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提出跟苍浩见面，但苍浩已经意识到了，底波拉那边一定是有了重大发现，否则不会要求跟自己见面，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在电话里就能谈了。

果不其然，底波拉看到苍浩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可能我们对以赛亚不是特别了解，所以错失了很多重要信息，而这可能会给你造成特别重大的影响。”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重要信息？”

“多年前，以赛亚暗中召集了一批顶尖电脑技术专家，开始秘密研究超级电脑……”底波拉说到这里，眉头轻轻皱起来：“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犹太科学家名字叫阿克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苍浩还真就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主要是因为阿克曼这个人在科学界太有名望。但苍浩也就只是听说过而已，并不了解其他：“我也只知道这是个很了不起的科学家，至于到底什么地方了不起，我还真说不清楚。毕竟，我不是那个专业的人，更加不是科学家，他从事的研究，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我也不能理解，只是知道他很了不起，而以赛亚的研究就是跟他有关……”底波拉告诉苍浩：“技术上的事情我不太懂，简单说吧，阿克曼后来罹患绝症，想要把自己的智慧保留下来，以赛亚让电脑技术专家用数字形式，复制了艾克曼的大脑。这样一来，阿克曼的智慧就以电脑形式存在，也就是说，变成了一台超级电脑，被命名为阿克曼系统。”

“原来如此。”苍浩表情非常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因为底波拉这几句话，解答了苍浩和墨师最大的困惑。先前根据矩阵系统的分析，还有墨师的判断，可以确认以赛亚拥有的这台超级电脑，具有非常强大的人工智能，而且人工智能的水平远远超过矩阵系统。那么问题就来了，矩阵系统可是墨师用一生心血设计建造的，而且苍浩在矩阵系统上面投入了惊人的资源。几年来，矩阵系统平稳运行，越来越强大，怎么以赛亚造了一套超级电脑，突然之间就超越了矩阵系统。现在答案找到了，原来这个阿克曼系统，其实就是人脑的复制品，而且还是顶尖科学家的人脑，那么就已经不能说是人工智能，而是本身就具备人类的智慧，自然要超过矩阵系统。也可以说，阿克曼系统目前表现得比矩阵系统强大，是因为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发展路径，但从更长远的时期来看，阿克曼系统和矩阵系统到底谁更强大，其实并不好说。

“你上一次跟我提过这件事情之后，我马上着手进行调查，也是动用了所有信息渠道之后，才获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坦率的说，我也非常惊讶，因为先前没有得到一点情报说，以赛亚暗中进行了这样的事情……”说到这里，底波拉长呼了一口气：“阿克曼系统最先开始研制的时候，以赛亚还没有当上大先知，还是过了很多年之后，以赛亚才被选举为大先知。然而，我先前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跟以赛亚在先知会共事一段时间之后，仍然没有任何觉察。我只能说，以赛亚的保密功夫做的相当了得，这个人想要秘密进行什么事情，几乎可以瞒住任何人。那么问题就来了，在这个阿克曼系统之外，是不是以赛亚还做了其他什么事情？”

何西亚这个时候也在旁边，接过底波拉的话茬接着说道：“阿克曼系统的存在，最终之所以能被我们觉察到，完全是因为以赛亚动用了非常庞大的人力物力。毕竟，这涉及到最顶尖的电脑技术专家，想要完全掩盖住是不可能的……”长叹了一口气，何西亚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有什么事情，并不需要动用这样庞大的人力物力，只是涉及到那么三两个人，那么我们真的就没办法弄清楚了。”

苍浩对何西亚的这些话并不意外，只是问了一句：“这个阿克曼系统有办法攻破吗？”

底波拉和何西亚互相之间看了一眼，没有回答苍浩，表情都有些尴尬，显然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