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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交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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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澜能够感受到李华成的诚意。

如果军师说的是真的,那么李华成的动作确实可以说是大手笔。

重建中洲特战系统的秩序,打破固有的观念,一系列的调整中,古行云会退下来,李天澜会上去,不动声色,这种情况下古行云自然可以算是颜面丢尽,可相对于李天澜直接把他从护国战神的位置上赶过去,这种调整中的进退起伏起码算是给古行云留下了最后一丝颜面,也可以让他更加顺理成章的找出不少的借口。

雪舞,梦魇,昆仑,天都,暗影。

如果以五大军团作为中洲特战系统的核心支柱的话,那么李天澜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无疑是占据着极大优势的,雪舞军团本来就是他的心腹班底,梦魇军团更是如今东皇宫的主体结构,五大军团,他能绝对掌控的有两个。

而古行云,李狂徒,以及江上雨分别掌控一支。

看起来他们三人联手似乎要比李天澜势大,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且不说五大军团的规模大小,装配情况,也不说李天澜和三人之间的战斗力对比,就是中洲在定下这个方案之后,如果李天澜同意,那么接下来议会对他的支持力度也会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李华成的态度与诚意。

可以给新集团北疆,可以给南粤,可以给西粤,可以给东山和江南,江浙也不会去动。

想要特战系统的主动权,也可以给你。

想要支持,议会也会毫不犹豫。

整个中洲都已经认定了李天澜会是他们未来几十年时间内真正不可取代的守护者,所以李华成的态度非常明显,你要的,我可以给,你想上位,我亲自推你上去。而我要的,只是其他人的一部分生存空间,你李天澜给不给?

从东皇宫和天都炼狱的角度上来看,李华成这是在干预李氏的内部事务。

而站在中洲特战系统的角度来看,李天澜同样是想要企图独吞中洲的所有资源。

嚣张跋扈,霸气外露,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李天澜挂了电话,点了根烟,有些烦躁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了巨大透亮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东皇宫静谧而唯美的夜色,没有繁华闪耀的灯火辉煌,站在城堡六层的高度看过去,是无声喷涌到空中绽放的水花,是平整干净的草坪,是安静摇曳的花草,是清澈流动的湖水,是没有喧嚣的风,是皎洁清冷,但却又婉转温柔的繁星与明月。

李天澜抽着烟,沉默不语。

他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这是一种清晰的,明显的被某些东西束缚着的感觉,他走上了巅峰,但却并没有走出规则的限制。

从李华成来到天南的那一秒钟开始,李天澜就很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确实已经天下无敌。

可是现在的他并非不能够被毁灭。

他站在了这个包含了无数因素,有规则,有规矩,有法律,壁垒分明,立场清晰,有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有腥风血雨金戈铁马,阴谋与背叛,战斗与厮杀,充斥着博弈,谈判,退让,妥协,平衡,起伏,看起来波澜壮阔实际上一直在重复的世界的最巅峰,但却依旧被无数的规则给死死的限制着,不得自由。

东皇宫的疯狂发展,权力,财富,地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枷锁缠绕在他身上,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些闪耀光芒下的责任,也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疲惫厌烦甚至是力不从心。

他想让自己的人生一往无前,但无数的事情都在告诉他,这一步,要退后。

他不想参与到大选前的乱战中,不想跟李华成博弈,他不想交出李狂徒,北疆,议会,未来,江山,都去他妈的,他不想做什么,那就不做什么,翻脸就翻脸,大不了东皇宫毁灭,他离开中洲,把想杀的统统杀掉,他一往无前,再不回头。

他想这么做,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现实与幻想终归不同,也永远都不会相同。

他无敌的实力带着绝对的权力与财富走到了世界的最高处,那么接下来他就必须背负着这些东西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比如眼下揣测着李华成的心思和底线,比如在乱战之中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是他的人生与未来,似乎一眼就看到了终点。

李天澜随手将烟头扔下,再次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

一只白皙柔嫩的纤细手臂伸了过来。

纤长的五指中拿着一个烟灰缸。

一缕很好闻的幽香从身边传了过来,不像是秦微白身上那种自然的体香,但却带着一种很勾人的诱惑。

手臂的主人静静站在李天澜身边,沉默的很温柔。

李天澜没说话,随手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拿着烟灰缸的柔嫩手臂一动不动。

香烟燃尽,李天澜再次点了一根。

连续抽了三根烟,他才深呼吸一口,内心的郁闷似乎随着烟雾一点点的被他吐出来。

李天澜的声音平和,淡淡道:“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

不知火舞轻轻摇了摇头,将烟灰缸收回来,又蹲下身子捡起了李天澜仍在地上的烟头放进去。

东岛女子普遍身材娇小玲珑,一米六五的不知火舞在东岛已经算得上是高挑,可面对如今一米八三的李天澜,仍旧需要微微仰头,她抬起明媚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看着李天澜,有些痴迷,有些恍惚。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李天澜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东岛,她一身红色旗袍,骄傲而冷漠的平视着李天澜,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

那个时候,李天澜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呢。

不知火舞笑了笑,声音柔媚:“而且主人你也还没有休息,奴婢怎么敢睡呐。”

她带着磁性的悦耳嗓音在柔和的灯光下微微颤动着,脸庞悄然爬上了一抹嫣红。

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一名异性为主人,不是戏谑玩笑,而是心甘情愿的表达着自己的温顺与臣服。

她不想称呼这个男人陛下。

这是东皇宫中所有人对他的称呼。

东皇宫的人很多,今后也会越来越多,陛下这个称呼在李天澜的耳朵里会越来越习惯,变得习以为常,甚至变得麻木,也许有一天当所有人都称呼李天澜为陛下的时候,李天澜会忘记他自己叫什么名字,更不可能记得曾经是谁叫过他什么,那时同样称呼他为陛下的不知火舞也许就跟其他起眼的不起眼的人一样,模糊了性别,模糊了立场,模糊了身份,最终模糊的就像是一团不存在的影子。

不知火舞不愿意这样。

所以她放下了骄傲和矜持,叫李天澜主人,她已经是他的女仆,本来就该叫主人的,有种被他拥有了一般的亲昵感觉,不知火舞有点兴奋。

李天澜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依旧是一身纯白色套裙打扮的不知火舞转身放下了烟灰缸,带着一阵香风给李天澜接了杯水,轻声道:“主人,如果不想休息的话,要不要品尝一下不知火家族流传了很久的茶道?”

李天澜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淡淡道:“要喝酒,烈酒。”

“我去拿。”

不知火舞轻笑着转身,长发飞扬,纤细的腰肢轻轻扭动摇摆着,来去如风。

夜深人静。

美人与烈酒。

李天澜的内心躁动着,但却无关欲望。

客厅角落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酒柜,里面各种名酒整齐的摆放着,琳琅满目。

李天澜对酒其实兴趣不大,酒柜也是秦微白弄来的,她比较喜欢睡前喝一点葡萄酒或者红酒,李天澜也会陪着她喝一些,只不过秦微白在这里住的时间很短,所以酒柜里的酒看上去还是满满当当。

不知火舞没有去碰那些国外伏特加之类的东西,弯腰翻出了一瓶高度数的茅台,拿了两个水晶杯放在了李天澜面前,然后给二号餐厅打了个电话。

二号餐厅在城堡的五层,是一个小食堂,跟一号餐厅比,厨师手艺食材什么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韩东楼从盛世基金旗下酒店里调过来的顶尖厨师,但二号餐厅的厨师般规模很小,甜品料理西餐中餐加起来,大概不到二十个人,说白了就是单独为李天澜服务的,两班倒,二十四小时待命。

李天澜在东皇宫的时间很短,二号餐厅也就成了东皇宫高层开小灶的地方。

不知火舞对中洲菜不是很了解,只是说陛下要喝酒,听着她有些生硬但却别有一番韵味的中文,李天澜把酒打开,把面前的两个水晶杯倒满。

讲着电话的不知火舞看着这一幕,水润的眼眸中光泽闪耀,柔润的唇角也轻轻扬了起来。

放下电话,不知火舞端起酒杯的同时也站了起来,走到李天澜身边,弯腰似乎想要紧贴着李天澜坐下。

李天澜扫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不知火舞有些尴尬,僵持了不到一秒,最终还是瘪瘪嘴,重新坐了回去。

“说说东岛。”

李天澜语气平淡的开口道。

不知火舞愣了愣,握着酒杯,慢慢的说道:“东岛,现在内部很混乱。”

这是必然的现象。

随着无极宫和疾风御剑流覆灭,没有了武道大宗师的东岛黑暗世界完全是群龙无首的局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东岛的其他势力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真正的认清楚局面,于是混乱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他们想要崛起,但却又没有实力,所以可以预见的是,这样的混乱正常情况下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

但东岛现在不是正常情况。

东皇宫必然会强势介入东岛黑暗世界的一切。

一直掌控着这一切的皇室或许会反对,但他们的反对没有任何意义。

东皇宫所向披靡,当梦魇军团的精锐扫平东岛的残余力量之后,皇室又能拿什么东西来反对李天澜?

难道在自己的国土上,要出动部队大规模的进行镇压?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这么做,即便做了,有中洲做后盾的东皇宫也不是他们想要镇压就能镇压,只要他们敢动,那事件无疑就等于是升级了。

站争。

跟中洲。

当这句话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全世界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这样的底气。

当自己的特战系统被完全摧毁打散,余下来的散兵游勇又没有实力守护自己的领域的时候,外部力量的强势介入根本无法避免,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室最多给予那些散兵游勇一些象征性的支持而已,但当这股介入的外部力量是东皇宫的时候,皇室甚至连给予自己人象征性支持的勇气都不一定有。

梦魇军团的一部分精锐至今还在东岛,并且占据了天都炼狱曾经在天都的总部望天阁,人数不多,两百精锐而已,其中惊雷境只有两人。

这样的阵容,在东岛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能够彻底压制这个阵容的势力也不止一个,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针对这两百名精锐。

这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们的理智。

可同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势力跟这批精锐接触,这也说明了他们的纠结。

可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他们是理智还是纠结,东皇宫都会进军东岛,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东岛目前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跟东皇宫接触,不情愿也好,不甘心也好,怎么都行,但在自家特战系统即将失守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低头,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试探跟东皇宫合作的机会。

“皇室是很希望主人您去东岛的,我想他们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要跟您谈谈,不过让他们离开东岛来这里,估计他们也不敢。”

不知火舞妩媚的眨了眨眼睛。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一趟。”

李天澜喝了口酒,声音很随意:“流火军团现在实力怎么样?”

流火军团...

不知火舞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熟悉而又迷茫的神色。

她没有听说过流火军团,但却又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足足过了将近十秒钟,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她的主人漫不经心的将她从东岛要了过来,东岛特战系统的女神摇身一变成了东皇的贴身女仆。

到此为止了?

怎么可能?

如今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流火宫,这个曾经跟疾风御剑流和无极宫齐名的势力,这个出过无敌境至尊天忍的势力,这个即便是臣服在天都炼狱之下但仍然还叫流火宫的势力。

在李天澜的一句话之间,已经完全消失了。

东岛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流火宫,曾经的忍者圣地,现在是流火军团。

属于东皇宫的流火军团!

他们不再是什么附属势力,而是成了东皇宫的一部分。

不知火舞怔怔的看着李天澜。

整个流火宫,似乎就随着李天澜刚刚那一次轻描淡写的举杯,随着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这个东岛的老牌势力,就被李天澜简简单单的下了酒。

这比任何下酒菜都要美味。

这一刻的李天澜是如此的平静,但却又是如此的霸道。

李天澜看了她一眼。

不知火舞猛然回过神来,奇怪的是她自己的内心竟然没有半点抵触的情绪,平静的就像是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

她知道这个事实意味着什么。

即便是之前成为天都炼狱附属势力的时候,流火宫仍旧有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天都炼狱也没有插手流火宫内部的事物,在所有人眼里,流火宫依旧是东岛的本土势力,只是在为天都炼狱服务。

而流火宫变成流火军团,对于东岛而言,这是最彻底的背叛。

他们从本土势力直接变成了掠夺东岛各种资源的掠夺者。

从今往后,东岛的特战系统会如何看她?

流火宫,不,流火军团,又该如何自处?

不知火舞沉默着,她深深的看着李天澜的眼睛。

“主人...让我做主人的女人好不好...”

不知火舞突然开口,内容莫名其妙,她的声音甚至有些哀求。

“没有区别。”

李天澜淡淡道,他随意将鞋子脱了下来,双腿伸直,放在了不知火舞的膝盖上。

不知火舞下意识的向前挺了挺身体,抱住李天澜的小腿,让李天澜的双脚透过白色的上衣触碰着自己骄傲柔嫩的峰峦,她的身体前倾着,轻轻按摩着他的小腿和脚掌。

李天澜双脚很舒适的动了动,淡淡道:“你和流火军团,都属于朕,这跟我们上不上床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流火军团和你今后在东岛还如何自处的问题,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东岛?呵,事实上从你臣服东皇宫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东皇宫欢迎流火军团的加入,但你们必须要确定自己的立场。流火军团如何面对东岛?不用面对,今后的流火军团就以统治者的身份在东岛发展,当所有人见了你都要低头的时候,谈何面对?对于他们而言,朕的女仆,或者朕的女人,没有区别,无论是哪种身份,都会凌驾于他们之上。如果他们认不清事实,朕不介意在把他们血洗一遍。”

感受着李天澜双脚无意识的轻微用力,不知火舞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屈辱,她小心翼翼的为李天澜按摩着,感受着对方身上那种自然而然的冷漠与傲慢,紧紧咬着嘴唇。

李天澜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

“流火军团包括我在内,还有三位惊雷境巅峰以上的高手,我是半步无敌,另外两个都已经接近了这个层次。惊雷境高手三人,燃火境高手一百九十名,这是现在流火军团的主要框架。天都炼狱当初在东岛时,流火军团基本没什么战斗任务,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李狂徒当时对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情报。流火军团在东岛根基很深,我们有先天的情报优势,所以现在,流火军团可以说是东岛第一的情报组织,东岛内部所有的敏感事件,几乎都瞒不过我们的情报中心。”

不知火舞低声道。

“凭借着你手中的情报优势,你能不能找到迅速统治东岛黑暗世界的方法?”

李天澜看了她一眼。

“理论上来说,可以。”

不知火舞轻轻点了点头,纤细微凉的手指划过李天澜的小腿,带起了一阵酥麻。

李天澜明白这个所谓的理论上是什么意思,他点了点头:“朕会去东岛,但要在你初步建立了流火军团的权威之后。东皇宫可以给你支持,你可以从东皇宫中挑选一位高层,让他带一部分精锐跟你去东岛,他会担任流火军团的副军团长。”

不知火舞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有些幽怨。

“想说什么就说。”

李天澜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主人,我对中洲的某些东西有过了解。”

不知火舞微笑道。

“比如呢?”

李天澜挑了挑眉。

“比如中洲的三十多位行省级议长。”

不知火舞笑容优雅而妩媚:“我发现三十多位议长中,其中有几位议长的名字非常奇怪。”

李天澜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他明白了不知火舞想要说什么。

“有的地方,议长和总督的名字都是很奇怪的呢。”

不知火舞眼神迷蒙:“我不否认他们的权威性,只是在那些行省,一般都会有一位分工不是很明确,甚至不是理事的副总督,或者副议长的存在,他们可以姓李,可以姓王,可以姓孙,可以姓找,他们的名字,就很符合中洲的风格,非常正常。”

李天澜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那些地方,每次有重要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的新闻媒体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起那位分工不明确,甚至有些像是边缘人物的副总督...”

不知火舞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天真无邪:“主人,这是为什么呢?”

李天澜想要把脚抽回来,但被不知火舞紧紧的抱住了。

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女仆身份的不知火舞正在不断加速的剥离她和李天澜之间的隔阂与距离感,她撅起莹润诱人的红唇,像是不满,像是撒娇,泫然欲泣:“主人不信任我。”

“你想多了。”

李天澜摇了摇头:“而且也理解错了,这和信任没有关系。”

“你可以任意选择流火军团的副军团长,他会跟你去东岛,但只是在流火军团挂名,不会干预具体事务,而是建立新的,属于东皇宫的军团。”

“他在流火军团挂个名,到时候你们双方也更容易接触。”

“这难道不是不信任吗?”

不知火舞眼神依旧幽怨。

“当然不是。”

李天澜摇了摇头,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整个人突然怔住了。

他怔怔的坐在沙发上,眼神变得有些晦暗。

不知火舞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忐忑不安。

她可以撒娇,可以幽怨,可以拼命的拉近她和李天澜的距离,制造一个亲昵一些的关系,这是她身为女性聪明的体现,但她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应该表现这些,什么时候又该收起这些。

李天澜再次端起酒杯,默默的将大半杯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光泽柔和的水晶吊灯。

这一刻,李天澜终于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改变。

因为他想到了李华成。

想到了李华成看着他时凌厉强势但却又透着淡淡疲惫与坚持的眼睛。

“这不是不信任你。”

李天澜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相反,这是对你负责。为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平衡...”

......

作为中洲真正意义上达成了某种自由的特殊行省,北海行省的省府大院可以说是全中洲最奢华的省府大院。

这里曾经是圣州城的一个大型公园,建成之后在第二次翻新的时候,被北海王氏的某位族长批示成了省府大院,依山傍水,远离尘嚣,几十栋巨大奢华五层独栋别墅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地上三层地下两层的结构,配电梯,有私人草坪,私人车库,私人泳池,私人健身房,私人影院酒吧,公园内部还有一个国际化的高尔夫球场。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北海真正意义上的名流圣地,终日间无论昼夜,出没的都是豪车,据说省府大院的三期扩建计划已经获得批准,从省府大院南部扩建出去,甚至能够获得一小片只属于省府大院的海域,到时这里也会顺理成章的建立一个游艇俱乐部,提供给议长以及理事们娱乐。

过去数百年的时间里,北海就是这样在各个领域内张扬着,这个比起其他同级地区舒适奢华的有些不敢想象行省,在中洲其他地区眼中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异类与怪胎,也不怪陈方青甚至他之前的很多人都将北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是他们看到了北海这种连他们都羡慕嫉妒的张扬,但却没有看到,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这份张扬背后的平静。

北海自上而下都保持着极强的,也是让中洲极为不舒服的自主性,这里适用于大部分中洲法律,但同样也有一些北海自己制定的法律和规矩。

北海只有一个主宰,那就是帝兵山。

数百年如铁一般的事实无数次证明了一件事情,帝兵山稳定,整个北海就会稳定。

从议长,总督,北海军团军团长,到副议长,副总督,每一个城市的议长市长,各个要害部门的中高层,基层...

中洲对其有建议权。

但帝兵山却掌握着这一切的任命权!

这一切在今天看起来完全是不可思议,但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北海王氏当初的荣耀。

北海行省持续了数百年的高新养镰至今都让无数人又酸又妒,也让北海始终保持着对中洲大量精明强干的少壮派保持着核心的吸引力。

北海内部的人除了最高层,几乎很少往外调,但偶尔却也会从中洲挑选一些少壮派调到北海,每一个职务的调动,几乎都会打破头,所有人都拼命的想要在北海任职,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有着不可思议的福利体系。

中洲有没有个人身家在数十亿而且还显得光明正大不怕被调查资金来源的议长?

有,在北海。

中洲有没有身家数十亿同样不怕调查的总督?

有,同样也在北海。

中洲有没有身家数十亿也不怕被调查的将军?

还是在北海。

最新一期的北海薪资调整中,北海议长,北海总督,北海军团第一副副军团长的薪水是七千五百万中州币。

每年七千五百万。

而次一级的北海理事,年薪是每年六千万。

非理事副总督级成员,每年年薪五千万。

而具体到北海各个城市,圣州市长拿的是理事一级的薪水。

其他城市的一二把手,行省级各要害部门,年薪普遍在三千万左右浮动。

副职则在一千万到一千五百万之间。

再往下城市部门司局,各个处室,科室,到科员,每一级都有明确的薪资。

三年前在北海行省的真实统计中,一位北海普通科员年收入是六十八万中州币。

四十万是年薪,二十八万是单位分红。

帝兵山每年为北海的行正系统就要开出去上百亿的薪水。

这只是薪水而已,不是某些投资,也不是启动某些项目,只是单纯的薪水。

在完全让人不可置信甚至觉得荒唐的薪水中,北海行省也在近乎疯狂的为帝兵山创造着更加让人不可置信的利益。

北海的行正机构是全中洲最为精简的,在中洲某些城市动不动就十多位的副室长密密麻麻的情况下,北海各个城市最多只有五位副室长的结构显得独树一帜。

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分工,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职责,所以他们的机构最精简,但效率却是最高的。

坐在自己的岗位上,无论是领导还是科员,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的认真负责着自己的工作,甚至让自己的工作领域变得更加宽广,拿到最大的工作成果。

主管工业大部分时间都下去调研。

主管招商的整天带着下属跟一群业务员一样疯跑。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拼命认真的气氛。

狂热,兴奋,而且很幸福。

每个人都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并且全心全意的为了让北海的每一个人过的更好。

北海的年终审计完全是由帝兵山的核心人员负责,没有半点虚假,具体到各个城市各个部门,干得好,除了年薪还有相当一部分绝对慷慨的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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