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舞想了想：“那时候的曦王朝或许是最弱的，但掌控曦王朝的人，绝对是整个阵营最强的。”
夏至一脸懵逼的看着风轻舞。
中立阵营的四大势力...
曦王朝？
打死她都没想到曦王朝能重要到这个程度。
不，确切地说是李天澜会重要到这个程度。
按照风轻舞的描述，这种重要性和战斗力已经上升到宇宙高度了。
整个阵营的最强者，那是不是意味着整个宇宙的最强者？
这所谓的最强，即便不是唯一，至少也会是之一。
李天澜？全宇宙？
夏至的大脑有种司机了的感觉，信息量太简单直白又太过重要，她一时间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曦...曦王朝...”
夏至罕见的有些口吃，结结巴巴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李天澜和曦王朝...
她是真的想不到会有这么重要，在她心里，曦王朝也不过就是一个在末日之下苟延残喘甚至还要退入地下的地表文明而已，而且还是残缺的地表文明。
可是在风轻舞嘴里，这个曦王朝，怎么就这么高大上了？
“父皇之前的名字是皇曦，和人皇的称呼一样，皇是尊称，曦是他的名字，他那个年代，没有姓氏，就一个单名，曦。
而雌性，嗯，女性嫁人后，会把丈夫的名字当成自己的姓氏，所以母后才叫曦白。
如今中立阵营最大的势力时空回廊，就是父皇和母后留下的，他们陨落后，时空回廊才由现在的大帝接管，现在父皇和母后都已经复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曦王朝，都可以算是中立阵营的第四大势力，尽管王朝整体还很弱小，但上限却是最高的。”
皇曦，曦白，李天澜，秦微白...
夏至努力接受着这些讯息，眨了眨眼睛问道：“所以说，这是前世今生对不对？李天澜，就是你父皇的转世？”
风轻舞沉默了下，有些纠结：“如果这么理解能让你接受的话，你就这么理解吧。
实际上，前世今生是不存在的，当权限踏入巅峰层次，自身的生命层次会完全蜕变并且固定，这种固定，是具体到细胞，细菌，甚至是组成你生命意识的每一个分子，基本粒子的固定，这种固定，叫真实烙印。
每个人都是由分子构成的，不同的分子构成了你现在的身体，组成了你现在的意识，所以你叫夏至。
当这种构成完全固定之后，即便你死亡，那也不是真正的结束，所谓的死亡，在这个层面上，等同于是构成你身体的分子开始不断消散。
但真实烙印的存在，让这些分子不会跟其他分子进行组合，只会跟你身体的其他分子相互组合，因为这一切都是被固定的，所以分子重新组合之后，连排列顺序也是完全一样的，这个过程，就是回归。
根本不存在什么转世，拥有了真实烙印，你就永远都是你，没有真实烙印，死亡后分子随意飘散，跟其他分子随意重组，就会变成其他物质。
生命的归宿就是这样。”
哪怕被彻底毁灭，身体结构也会在漫长的时间后重组，不死不灭...
夏至有些本能的向往，她的眼神里也出现了明显的恍惚。
人生苦短。
对这四个字，她的体会实在是太过深切。
她的幼年和少年，一直都是以最闪耀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李氏，王氏和林族还亲密无间的年代。
可她一个女孩，却能在各个阶段碾压王天纵，碾压李狂徒，碾压林枫亭，那是无法形容的璀璨时光。
她的成长同样也符合所有人的期待。
以一种几乎没有任何波折的状态一路进入无敌境，轻而易举的走到了巅峰无敌境，在所有人都认为北海王氏将迎来一个新的辉煌时代的时候，夏至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里在边境与李狂徒一战。
徒手接凶兵，甚至干掉了李狂徒。
就是干掉了。
如果不是李氏有后手的话，那种情况下，李狂徒当年就已经彻底死了。
那一战是夏至巅峰无力最直接的体现。
她生生打碎了一把凶兵，同时又把扼杀了北海王氏当初最大的威胁李狂徒。
那一战之后，夏至还活着，但那个潜力无限，天赋冠绝一个时代的女人却已经陨落了。
她的根基尽废，生命力完全是靠永生药剂来支撑，伤势越来越严重，永生药剂的效果越来越差，在联盟围攻李天澜失败后，夏至伤上加伤，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
或许半年，或许一年，也许就在某一个清晨，她的伤势就会无声无息的突然爆发，悄无声息的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是她的丈夫还在沉睡。
她的女儿失踪还没有找到。
北海王氏风雨飘摇。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有太多的话没有跟王天纵说，有太多的遗憾没有去弥补，有太多的...
但是没有时间了。
夏至清楚这一点，自己已经没有时间。
这一生实在太短。
如果人生有很长...
夏至自嘲的笑了笑。
她的心气自然是极高的。
有一件事情除了王天纵之外或许根本没有人知道。
在巅峰无敌境卡了将近二十年的王天纵当初为什么能够在雪国乱局的前夕突破？
是北海王氏的荣耀造成的巨大压力？
是轮回宫那篇岛屿下方，无尽深沉海水造成的巨大负担？
是两种负担结合了心境后的灵光一闪？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因素。
但同样还有很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当时在巅峰无敌境就已经是被认为武道终点的时候，王天纵依旧能顺势走下去，是因为他的武道之路，在巅峰无敌境之后，还有一个清晰的指引。
巅峰无敌境之后的道路，在很多很多年前，夏至就已经看到了，她甚至半只脚，大半只脚都已经迈了进去。
只是那种璀璨而闪耀的美丽前景，最终在无尽长空和李狂徒的恐怖杀伤力面前纷纷破碎，如同梦幻泡影。
但这样的夏至依旧有资格给予王天纵明确的指引。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样的指引，王天纵用了将近二十年才在机缘巧合中弄明白，完成了突破。
如果当初李狂徒的事情没有发生，或者晚一些发生，在给夏至三年，不，一年的时间，她也足以突破巅峰无敌境，走到无限接近天骄的高度，以绝对的武力平息所有的风波。
如今事情真的按照这样的脉络发展，时至今日，夏至应该早就已经踏足天骄的极限，也就是四级权限的极限，在最早期的时候，哪还有李天澜什么事？
可世间事哪有如果？
即便有，那也是在李天澜手上，而不在夏至手上。
她的骄傲在多年前就已经完全破灭。
连当初还没有回归的李天澜都压不住，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所谓的真实烙印？
“你是在伤心吗？”
夏至的怀抱里，风轻舞突然抬起头，看着夏至问道。
“不。”
夏至声音温柔：“我只是...”
顿了顿，她的声音更轻：“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是可以弥补的，比如妈妈的行踪，你丈夫的伤势，甚至是你的伤势，都是可以弥补的。”
风轻舞说道：“伤势这一块，很多你觉得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更高权限的人眼中，其实只是小事。”
夏至微微一怔，低下头，看着风轻舞。
“这就是我想要说的交易。”
风轻舞轻声道：“我可以治好你的伤势，治好王天纵的伤势，我还可以告诉你妈妈的消息，我甚至可以让北海王氏依旧保持着绝对超然的地位...这些我都可以做到，欺骗你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
她的声音突然顿了顿，这一刻，她很想说她从来都不骗人，但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一个谎言权限的九级巅峰主宰说自己从不骗人，那她掌握的谎言权限难道是摆设？
不过至少现在，风轻舞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总之，我和你谈是带着诚意的，至少这次谈话中，我没有半句谎言。”
夏至还是没说话。
可能是惊喜来的太突然，可能是风轻舞的许诺太过梦幻，夏至整个人都是有些茫然的，飘忽的，处在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里：“既然这是交易...你给我这些，想从我这里换什么？”
“你的立场...”
风轻舞平静道：“在接下来你的生命中，我希望你的立场可以跟我保持一致，绝对一致。”
“立场？”
夏至愈发茫然，不是因为风轻舞要的太多，而是她要的太少了。
“刚刚我和你说的四大势力...”
风轻舞呵了一声：“处于对父皇和母后的尊重，时空回廊是不会插手这里的事务的，哪怕他们再怎么眼馋，也不会插手，他们的代表轩辕无殇现在都没有一个实际的位置，这足以说明他们的态度了。
而除了时空回廊之外，战神界因为我弟弟的原因，应该也不会插手，但这只是应该，战神在某些方面向来不怎么要脸，这次也说不准。
除开这些不确定的因素，我可以肯定的是，人皇宫近期绝对会有人来接触你，并且吸纳你进入人皇宫...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希望你可以拒绝所有的邀请，跟我保持立场一致，换句话说，就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加入我所在的势力。”
“人皇宫，吸纳我？”
夏至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有这么大面子？
风轻舞叹了口气。
论天赋潜力，夏至比起李东城并没有差多少，她比李东城差的地方，是在于她身上没有秩序的气息。
可即便如此，夏至只要成长起来，依然有足够的潜力踏足九级权限。
一个未来的九级杀神代表着什么？
现在整个阵营，在太昊成为至尊之后，九级权限的巅峰强者都不到十个。
每一个九级权限的巅峰强者，都是真正的阵营支柱。
换句话说，全宇宙范围内，如今就只有九个支柱，而且还都有势力归属，如今他们发现了第十根支柱，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这种情况，谁不动心？
也就是在奇迹之城，在皇曦的地盘。
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为了抢人，几大势力狗脑子都能打出来。
什么是中立阵营？
不遵从绝对的秩序，不服从绝对的混乱，这本身就意味着中立阵营内部也有纷争和摩擦，只是在高层团结，即便是最亲密的战神界和人皇宫，两大势力的底层同样也是摩擦不断的。
夏至这种，根本不能算是人才了，而是绝对的瑰宝，不在奇迹之城的话，几大势力不争不抢一团和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夏至偏偏就出现在了奇迹之城。
李天澜和秦微白在这里，时空回廊已经默认夏至是曦王朝的人了。
战神界因为有了李东城，也不太适合插手。
而人皇宫...
夏至是人皇后人的老婆，这是一个合适插手的理由。
至于风轻舞就不需要说了，她本就是李天澜的女儿，做什么，都可以说是李天澜的家事。
所以当下这种情况，人皇宫可以说是风轻舞最大的竞争对手。
但她掌握着底牌啊。
哪怕治疗伤势这种事情人皇宫也能做到，但王月瞳的行踪，却始终都是被风轻舞自己牢牢掌握的，这个底牌，绝对是很好用的。
“人皇宫肯定是会吸纳你的，但我希望你可以拒绝他们的邀请，加入我所在的势力。”
风轻舞缓缓道：“我现在，就代表着我身后的那位，对你发出邀请，希望你可以接受，我们的势力虽然还很弱小，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你得到的任何资源，都不会少。”
夏至沉默了好一会，才突然笑了笑：“你是说，加入曦王朝吗？北海王氏，现在本就是曦王朝的人了。”
风轻舞是李天澜的女儿，她的立场根本不需要怀疑。
“你愿意留在曦王朝吗？”
风轻舞轻声问道：“你们和父皇的关系，很微妙，现在就这么低头，虽然可以接受，但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难道会没有别的想法吗？留在曦王朝的话...”
她看了看休眠舱里的王天纵：“他重伤前和父皇斗的那么凶，现在能甘心？”
“你...”
夏至的表情有些惊异。
她本以为风轻舞是邀请她正式加入东皇宫，可现在看，好像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所在的势力，但不是曦王朝，而是四大势力之外的，第五个势力。”
“轰！”
刹那之间，夏至的大脑骤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她不是被这个消息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是这一刻，她的命运本能的让她拒绝风轻舞的这些信息。
属于权柄的力量这一刻开始肆无忌惮的弥漫。
一直观察着现场状况的人皇在确定了风轻舞不是邀请夏至加入曦王朝之后，毫不犹豫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