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早就得意洋洋了,可吴二顺是读过书的,知晓在杨玄没有做出决断之前,万万不能说出这等话来。
“珞儿!”
父女一番问话,吴珞问家中情况,吴二顺要复杂些,隐晦的打探最近秦国公和吴珞之间的关系是否有进展。
吴珞说道:“我的日子好好的,父亲你就别管了。”
“好好好!为父不管!”吴二顺乐呵呵的道:“只是珞儿,要抓紧啊!”
吴珞蹙眉,见女儿不高兴,吴二顺放低声音,“为父以往看史书,但凡开国帝王,大多都会亲冒失石。一生戎马,危机重重,却每每能化险为夷,珞儿,国公便是如此啊!这是……天命呢!”
吴珞板着脸,“父亲可是饮酒了?”
吴二顺笑道:“是了,先前喝了几杯。”,他再度放低声音,“许多时候,手快有,手慢无啊!”
吴珞站在那里,看着父亲出去。
看着乐呵呵的,可嵴背,竟然有些弯曲。
“父亲。”
吴二顺回头,笑道:“珞儿可是有交代?只管说。”
吴珞说道:“我知道的。”
吴二顺一怔,然后挥挥手,“为父不为难你,你觉着高兴就好,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杨玄被老二揪着头发没法动弹,周宁闻声来施救,两口子折腾了半晌,又不敢用力,担心伤到孩子。
“咯咯咯!”
杨老二只是手欠,觉着这样好玩。
阿梁来了。
“松手!”
阿梁怒了。
“哇!”
杨老二嚎哭了起来。
杨玄终于解脱了,一边揉着头皮,一边说道:“以前阿梁一触碰二郎,二郎便会嚎哭,最近好了不少,没想到毛病还在。”
周宁说道:“在周氏,长兄如父。”
“打人的父?”
“嗯!”
想到阿梁暴打杨老二的场景,杨玄又觉得不忍心。
“我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周宁不解。
“我担心阿梁打不过老二。”
呯!
杨老二还保持着挥舞王八拳的姿势,阿梁站在那里,鼻子一酸,落泪了。
……
“家中鸡毛蒜皮的事多,你是做大事的人,丢下就是了。”
怡娘一边说,一边给杨玄梳头。
那一缕被杨老二拉扯过的头发总是梳不直。
杨玄说道:“人活着,不只是做什么大事。喜怒哀乐,家长里短,妻儿老小,朋友同僚。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边上伺候的花红和言笑愣住了。
晚些,二人去了周宁那里。
“怎地失魂落魄的?”
管大娘问道。
“国公方才随后说了几句话,令奴有些……”
“什么话?”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管大娘一怔。
“好大的气魄!”
周宁却轻声道:“这是胸怀。”
……
“赫连通回去就躺下了,说是重创。”
赫连燕有些羞愧,觉得锦衣卫打探消息的速度太慢了。
“下次抓紧。”
赫连通一到江州,第一件事儿是立威,第二件事儿就是清理密谍眼线。
他的宗旨是宁杀错,无放过。
往江州渗透很艰难,杨玄知晓,但作为上位者,他必须要给麾下压力。
每个上位者的御下之术都不同,有人喜欢怀柔,有人喜欢霸道。但杨玄喜欢的是恩威并施。
赫连通没死。
这个消息令人有些沮丧。
“其实,无需沮丧!”
杨玄在给麾下分析。
“赫连通此次谋划周全,却依旧失败,这将会给他的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韩纪微笑道:“这么周全的谋划,看似必胜的局面,竟然失败了。这是什么?”
众人目光闪烁。
“天命啊!”
和羞羞答答的刘擎等人不同,韩纪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赫连通再度面对国公时,心中就会有破绽。他在谋划之前,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这个谋划,是否也会失败呢?”
杨玄很满意韩造反的分析,但更期待越发投入的赫连荣。
不,是慈悲。
“我明日去鲁县,节度使府要关注泰州的移民,奉州那边,孙营必然会牢骚满腹,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以后有好地方,第一个考虑他!”
孙营在奉州多年,也算是任劳任怨。
杨玄觉得这等老人不该被冷落。
他的这番话就是暗示孙营:站好最后一班岗,至于前程,无需担忧。
第二日,杨玄带着人马出发了。
汲取了上次教训,杨玄此次带了三千人马。
在自己的地盘还带着三千人马,这个有些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杨玄本想带一千,刘擎把官帽脱掉,严肃的请辞,这才令杨玄无奈接受了这个建言。
他前脚出发,后脚,城中暗流涌动。
“他走了。”
“带了三千人马,马上令人去鲁县,把此事告之赵氏。”
“有数。”
钱能看着繁华的街市,轻声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错过了,灭掉北辽的杨玄将会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