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泰在前方和长安拼杀,她能做的便是这个,为他稳住后方。
怡娘过去,俯身抱起了阿梁,问道:“小郎君刚才说什么?”
“住!”阿梁叫嚷。
怡娘说道:“是主。主人的主。”
“主!”
“哎!”怡娘很是高兴,“主!”
“主!”
管大娘看到怡娘的眼中多了些异彩,却不明所以。
使者带着人狼狈走了,自行去城中寻地方住。
杨玄从廖家出来,回到了节度使府。
坐下。
韩纪站在身侧。
刘擎坐在下首。
一个官员进来,行礼,“见过副使!”
杨玄颔首。
“见过副使。”
一个个官员进来,彷佛是第一次见到杨玄,郑重行礼。
接着是武将。
“见过副使。”
韩纪看着这一幕,眼圈红了,是兴奋的泪水在作祟。
外人见到这一幕,觉着是见礼。
可在他的眼中,这分明就是文武官员拜见北疆之主啊!
兴奋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韩纪想到了田晓。
这些人把事儿搞砸了,不是赶紧走,而是留下来,说明皇帝对此事势在必得,他们回去必然会被严惩。
杨玄开口。
“我说过,北疆,永远都是大唐的北疆,这是我的誓言,诸位可共督之!”
这话,把所有的疑惑都排解了。
北疆,永远都是大唐的北疆。
副使并无谋逆的野心。
只是为了咱们出头。
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日你等也看到了,长安对我北疆的态度分外凶狠,令我以为自己身处北辽。”
这话往日会引来大笑,可众人都没笑。
不是谁都敢去怼皇帝。
杨副使敢,于是,在文武官员的眼中,这位副使的形象就直接飞升了。
令他们不禁多了恭谨和敬畏。
“廖中丞的身子,难以为续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副使出手是迫不得已啊!
刘擎说道:“廖中丞在北疆的日子不长了,若是今日任凭那些人得手,随后那位陛下的宠臣,翰林学士田晓,将会主持对北疆的清洗。
清洗完毕,新任节度使走马上任。那时候,我北疆……将会面目全非!”
“该死的!”张度骂道:“这是把咱们当做是仇人了还是怎地?”
江存中说道:“在长安那些贵人的眼中,咱们挡住了他们的路。”
“我等不在,谁来保护北疆?”
“他们宁可北疆沦陷,也不肯看到不听话,不,是不听乱命的臣子掌控北疆。”
这话,一针见血,声音来自于门外。
众人回头。
甄斯文大步进来,行礼,“陈州司马甄斯文领军前来,见过副使!”
江存中和张度相对一视,对杨玄的手段了然于心。
甄斯文是杨玄的嫡系心腹,就在使者来到桃县时,甄斯文领军前来,这便是敲山震虎。
谁想跟着长安走,就得准备承受来自于北疆第一军,陈州军的打击。
“斯文来了。”杨玄微笑,“一路辛苦。”
他来到北疆多年,一步步的栽培,如今,也算是开花结果了。
甄斯文说道:“下官来时,陈州父老说了,若是谁想对副使下手,我陈州军民一人一口唾沫便能淹死他!”
这话,硬扎!
杨玄颔首,缓缓看向众人,澹澹的道:“我北疆军民,团结一心!”
目光所及处,人人低头。
彷佛是面对自己的帝王!
杨玄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拳。
这是我的,北疆!
……
“那个狗贼!”
田晓怒不可遏,“去联络那些豪强,问问他们在军中可有人手,准备发动起来。”
“是。”
有人去了,但出门后,又跑了回来。
“嗯!”田晓大怒。
“学士,外面……外面!”
田晓等人包下了几家逆旅,他侧耳一听。
噗噗噗!
声音很整齐沉重。
“看看!”
田晓带着众人下楼,穿过大堂,到了门外。
声音来自于左侧。
众人缓缓看去。
一面大旗迎面而来。
杨字旗!
可杨狗不是北疆副使吗?
怎地在城内玩这个?
田晓目光下移。
一排排甲衣整齐的军士正缓步走来。
他们神色漠然,脚步缓慢,但却整齐划一。
每一步,就像是巨兽轰击着大地,令人的心脏不禁想跟随着这个节奏蹦跳。
田晓捂着左胸,“这是哪支军队?”
前方的将领喊道:“我陈州军……”
一眼看不到头的阵列在呐喊。
“誓死捍卫副使!”
堆叠在身边的门板彷佛在颤抖。
田晓也在颤抖,“这是……这是谋逆!”
“这形同于谋逆!”身后的王思尖利的声音传来,“咱在宫中多年,没想到外面的臣子竟然这般大胆了。田学士,可有办法?”
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否则带着这个噩耗回去,皇帝能剥了他的皮。
作为宠臣,田晓知晓皇帝的狠毒,所以,他不敢走。
噗噗噗噗!
一排排阵列从他们的眼前走过。
那些脸彷佛都化为了厉鬼,令田晓心中恐慌。
他剧烈的喘息着,“奉州!快马去寻奉州孙营,孙营在,北疆就不是一块铁板,速去!”
……
杨玄的头号心腹,前首席谋士,最忠心的臣子……曹颖,此刻正在奉州刺史府中。
他站在大堂上,前方就是奉州刺史孙营。
“长安使者正在路上,以陛下的心腹,翰林学士田晓带队。宫中出了几个老怪物,镜台也出了不少好手,目的,便是要拿下副使,清洗北疆。副使令老夫来问使君……”
孙营抬头。
曹颖一字一吐的道:“事关北疆生死存亡,孙使君站在哪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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