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对抗深渊冲击,心有余而力不足,三界若维系于魏十七一身,是机缘,也是束缚,独木难支,唯有更多同道登临上境,路才能越走越宽,无论推动如来登临上境,还是提携帝子谋求机缘,都是从大势考虑,从长远考虑,而非着眼于一时一地得失。
上境尽头无路可走,意识与本源合而为一,虽生犹死,然而道法流转,无路处也可辟出一条路来,有上尊大德突破极限,执拿完整法则,立于诸界万界之上,彼辈可往,后来者岂可固步自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魏十七
借契染躯壳寄托一缕神念,远赴极北冰川谋取神佛残躯,正为窥探上尊大德的种种玄妙。
西华元君终究格局太小,不入上境,不足与之言!
忽忽数月过去,一行人奔走于冰川,寻找传说中的“未知之地”。冰川亦非一成不变,时隔多年,面目全非,找不到丝毫过去的影子,帝子每每停下脚步,潜心感应许久,才循着模糊不清的指引继续前行,从高空下视,他的足迹蜿蜒盘旋,如同长蛇追逐自己的尾巴,迟迟未能靠近。
极北冰川气候恶劣,风雪不时来袭,天昏地暗,凌厉如刀,比起冻土冰原不知猛烈了多少。契染张开九阳狐皮帐,西华元君祭起佛前娑婆灯,暂且躲避天地之怒,一点微光照亮脚下冰川,摇曳之际映出无数迷离幻象,四人身怀神通,不为所动,各据一角入定修持,耐心等待风雪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低渐远,雪花落在九阳狐皮帐上,簌簌作响,积成一个大雪堆,圆鼓鼓如同山丘。一派安宁祥和之中,契染忽然察觉异动,蓦地睁开双眼,屈指轻弹,梵音悠悠,在众人心底响起。重元君下意识望向佛前娑婆灯,光影轻摇,并无警兆,他微一沉吟,开口道:“魏天帝唤醒吾等,有何指教?”
契染道:“似有恶客相扰,已距此不远矣。”
重元君闻言微微一怔,伸手捏去佛前娑婆灯一点灯焰,却已经迟了一步,只听帐外一声厉啸,积雪漫天飞舞,血气掀起惊涛骇浪,化作一只大手狠狠拍落。契染收起九阳狐皮帐,抬手一按,将漫天血气尽数镇下,举目望去,只见“三瘤蛟”死而复生,干瘪枯槁如骷髅,周身血符密如蛛网,痴痴呆呆,张开双臂扑将上来。
西华元君双眉倒竖,瑶池天水化作锁链,将对方紧紧缠绕,钉死在冰川中,“三瘤蛟”吼声如雷,竭力挣扎,体内血符旋生旋灭,将天水锁链一分分化去,眼看就困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