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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在医院不锈钢质地的联排长椅上,长椅上薄如蝉翼的坐垫是她唯一可用以取暖的东西,姚简蜷缩着像要把自己缩进长椅的缝隙里,眉心警惕地蹙着。

只要有人靠近,姚简便惊醒,在朦胧中眯起双眸,她首先望见姚述剪短后反而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是他蹲下身来与她对视。

姚简抹抹堵在内眼角结痂似的颗粒,双眼并无肿意,她遵守了对自己的承诺,要坚强不要哭。她平静地和他讲述电话里没来得及说的来龙去脉。

大夫告诉她,淇淇的大脑神经在长期卧倒的漫长病涯里日趋受损,引发了癫痫及其后遗症,这对植物人病患来说并不罕见。

她安慰似地将面颊凑向他砭人肌骨的身体:“没关系,大夫说淇淇已经脱险了。”

姚述没有看到李继红和姚朝伟的身影,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已不敢怠慢地去照顾被医生从鬼门关扯出的淇淇。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做手术,大概,”她看了眼手术室外墙的钟表:“半小时前手术结束了,很成功,是虚惊一场。”她双眸扫过他薄薄的外套,只一眼就明白他刚才一定是在飞机上,收不到她的夺命连环call。

善解人意、懂得换位思考的姚简对自己的弟弟抱有无限的理解。她不能怪他,她也不能对他有怨。姚述是她的家人,他们要相互扶持,她要更懂事,更像一个姐姐。

姚简挣扎着站起身来,睡得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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