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陷
三人乐呵地说了会话,恰有周氏的贴身婢女秦蕊过来,在三人面前恭敬福身道:“晚膳已经备好,还请老爷,夫人,大小姐前去饭厅用膳。”
秦蕊穿了件腰身紧窄的秋海棠妆花褙子,衬得一张姣好面容明媚动人,夏浅汐对上她温顺讨好的目光,将头偏向一旁,脸上的笑容渐渐垮下来。
周氏上前扶她起来,怪怨道:“你我本是同乡姐妹,又在我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总是顾着这些虚礼,倒显得生分了。”
秦蕊起身,脆生生一笑,“姐姐,姐夫,这总行了吧。”说着挽过周氏的手臂,温柔地喊她和夏立德,“饭菜该凉了,咱们快些去吧。”
饭桌上笑语晏晏,秦蕊殷勤周到地帮忙布菜,还时不时地与爹娘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除了碍着身份没有坐下来跟他们一道用饭,旁人看来,还以为她是爹爹的妾侍呢。
想起上一世秦蕊做的那些龌龊事,夏浅汐冷着脸挪开自己的碗,避开她伸过来的筷子,“我刚吃了粥,不想吃荤腥,用不着你夹菜。”
秦蕊没有觉得被冷落,悻悻地收起筷子,笑着道:“是我疏忽了,大小姐病刚好,脾胃虚,是该用些清淡小粥。正好,厨房里有腌好的脆嫩爽口的酱菜,明日我给大小姐切点配粥吃。”
夏浅汐正想说不用,话没出口,就听见周氏夸赞道:“你这么个玲珑细心的人,比我这个做娘的还要周全。”
窗外秋风舒爽,泛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轻飘飘落下,曲折清幽的小径旁边摆满一盆盆怒放的名品秋菊,为小园增添了几分清雅意趣。庭院因时常有下人打理,并不显得凄凉萧索。
安心休养了几日,气色已经好转,脸颊也比之前红润白皙,夏浅汐此刻斜躺在临窗的软塌上,对着满院的冷香芳蕊,落叶飞红,心中并不惬意。
夏家生意繁忙,她的母亲周氏因操劳过度,在她上一世十三岁的时候突发心疾去世,成了她和父亲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
这几日她因落水发起高热,周氏衣不解带地照看她,在她醒来之前已经晕厥了一次,如今已显心力憔悴之态,却仍惦记着家中生意,不顾听劝地里外忙碌。
她至今无法忘记周氏临走前那张病弱苍白的容颜,双眼深陷,形容枯槁,身子消瘦得仿佛一道风都能将她吹走。
周氏弥留之际,虚弱地抬起手抚着她的面颊,流着泪对她说,娘要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娘还没看到你长大成人,还没送你出嫁,娘舍不得啊……
娘,我也舍不得你。
夏浅汐低低地念着,心中酸涩难抑,眼泪不争气地簌簌滚落。她执起帕子擦干泪水,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暗暗拿定了主意。
一连几日,夏浅汐都跟在周氏后头,到夏家商号底下的各个铺子转悠,明面上是粘腻着娘亲,实则暗里学习经商之道。几番下来,并没学到太多,仅是知晓夏家有三间当铺、五家首饰铺、七家酒楼,十二家绸布庄,田庄无数,外加一个可有可无的茶行。
管事周安是个实诚人,夏浅汐跟他学起了珠算,一些不好问周氏的话也巧妙婉转地向他请教,不懂的地方她都用笔记下,回去慢慢琢磨。
这日早上醒来,她刚坐起身,忽然感觉一阵湿热的暖流从身下流出,当即吩咐子栗喊来院里的仆妇,让她们取来干净的月事带,及填充了草木灰益母草的布袋,自己清洗了身子换下。
收拾妥当后,夏浅汐坐在梳妆台前,喝着厨房里送来的滚热的红糖姜水,子栗在她身后拿着一把羊角篦子,为她篦头。
阁楼的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青青推门进来,亲切地道:“浅汐,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去找我玩啊?”
一看见她,夏浅汐就觉得右边脸颊那处火辣辣地隐隐灼痛,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再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面色平静道:“堂姐,我这几日身上不大舒服,等好了再找你们玩。”
“妹妹可是来葵水了,肚子可痛?”夏青青瞥见桌上的红糖姜水,凑近她,眨着眼睛道,“堂姐是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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