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前走了几步,脚下猛然失力,一个趔趄几欲跌倒,只好由南宫弦扶着她直奔夏府主院。
院里丫鬟下人进进出出,夏浅汐脑中空茫一片,如提线木偶般被南宫弦带着走到内室门口,子栗搀着她进去,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
周氏面色苍白不省人事,鬓发染霜,仅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夏浅汐握住她的手扑倒在床上,哭着喊道:“娘……”
南宫弦在外厅询问周氏病情,大夫答道:“启禀世子爷,夏夫人夜里突然惊厥,引发心疾旧症,又加上前几日风寒侵体,身子虚弱,只怕……”
大夫说着遗憾地摇了摇头,南宫弦心中沉痛,眉头紧锁,郁郁叹了口气。这时,随风架着一名老御医走了进来,南宫弦忙免礼,催促御医进去诊治。
御医为周氏摸脉针灸,汤药灌下一剂后,周氏终于悠悠醒转,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娘,你终于醒了。”夏浅汐眼中闪过喜色,却见御医放下银针,摇了摇头,冲她拱了拱手,“请世子妃借一步说话。”
夏浅汐脸上的笑容戛然凝住,吩咐子栗代为照顾周氏,起身随御医去了外厅。
御医向夏浅汐和南宫弦躬身行礼,“世子爷在上,请恕老朽无能,此病来势汹汹,夏夫人心血耗尽,脏腑衰竭,已然回天乏术……此时醒转乃是回光返照,有什么想说的话,赶紧说一说吧,晚了只怕……”
御医的话仿佛淬了剧毒的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她的心口,让她又痛又喘不过来气。夏浅汐歪倒在南宫弦身上,葱白的指甲嵌入手掌,用这刺心的痛楚才换来一丝镇定。
“我要去看看娘。”夏浅汐擦干眼泪,收拾了面容,换上些许如常神色,一步一步走到内室床头。
“娘,御医说了,你很快就会好的。”夏浅汐拧了一条湿帕子为周氏擦擦干裂的嘴唇,转身时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汐儿,不用骗我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周氏掩帕咳嗽两声,气若游丝,“汐儿,别哭,你听我说,这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不要太难过了。娘本该早早走的,多活这几年是上苍恩赐,我已经看到你嫁人,过上好日子,已经赚到,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怪娘福薄,不能再陪你了。”
“娘,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跟阿弦以后有了孩子,还要跟您讨喜钱呢,你不能这么早就走了,教女儿和爹爹如何舍得……”夏浅汐压抑的酸楚终于奔涌而出,趴在床边哭得伤心欲绝。
“娘没福气,等不到抱外孙了,要是早知道身子这么不顶用,就提前打袼褙给他做一双虎头鞋,缝几件肚兜,也算我这个当外祖母的尽的一份心。”周氏伸出枯槁的手抚摸她的秀发,幽幽叹息一声,“你爹呢,他在哪儿?我想见他,想跟他说说话。”
“娘您先歇歇,爹马上就回来了,再等等。”夏浅汐扭头朝外喊道,“快去叫我爹过来。”
回头时发现周氏盯着上方虚无的某处,瞳目紧缩,抬起手似要抓住什么,“秦……蕊。”
“娘,您说什么,女儿没听清,您说清楚些。”夏浅汐凑在周氏耳边倾听。
再抬头时周氏已经阖上双眼,手也无力滑落,垂在床沿。
“娘!”夏浅汐抱着周氏失声痛哭,泪水迷蒙了双眼,悲恸的情绪从心底渐渐蔓延、钩绞,直到失去痛觉,抽干了她所有的气力。
苍天,你让我重生一世,就是为了让我再次承受生死离别的痛苦吗?
“玉萍!”夏立德气喘吁吁跑进来,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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