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心里一阵厌恶。自离婚后,民间一直恭敬地称呼她沈妃,而王室和官方则称呼她沈夫人。只有楚渊后来生的这对双胞胎直呼她沈姨,好像她的身份只是个侧室姨娘似的。
王室里的人竟然也从来不去纠正这个称呼。楚渊宠溺这两个小孩子就罢了,一向公正的楚王也对此置若罔闻。
这个称谓饱含着两个孩子对她的轻蔑。不过是两个生母不详的庶子女,就这样仗着楚渊的宠爱,公然蔑视她这个嫡妻原配。这让沈郁愈发讨厌这对双胞胎。
沈郁深吸了一口气,维持住了优雅的仪态,淡淡道:“没想到你会在朝歌。思思也来了吧?”
楚誉点了点头:“爷爷让大哥带我们来学习一下。”
“陛下倒是有心了。”沈郁嘴角一勾,算是笑了笑,“不过你们俩还这么小,朝歌又这么危险,真不该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我们都就快成年了。”楚誉一板一眼地说,“作为王室成员的义务之一,就是尽可能地从事所有维持王室形象的工作,包括对战地访问,对受害民众的慰问……”
“我知道。”沈郁不耐烦地打断了楚誉的话。
都说这孩子聪明,可她总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这么大的少年了,依旧听不懂话语里的讥讽和调侃。
“母亲?”楚牧结束了会议,接到属下汇报,顶着一头烦躁的细汗迎接了出来,“你怎么来在朝歌了?”
“你这什么话?”沈郁不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让你一个人来支撑局面,我能放心得下吗?”
“您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楚誉一脸认真地问沈郁。
沈郁愣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楚牧赶在母亲发怒之前急忙把人挽住,往自己的套房拖去。
楚誉安静地目送兄长母子离去,身边的仙鹤优雅地低了低头。
“那个小子简直太无法无天了!”进了屋,沈郁愤怒地把魂兽雪兔往沙发上一丢,对着儿子怒气冲冲道,“他的妈别说填房,连个侧妃都没混上呢,他倒有胆子来讥讽我?我可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而且当年也是我提的离婚!那对双胞胎算个什么东西!小妇养的杂……”
“妈!”楚牧一声粗喝,阻止了母亲接下来的谩骂,“很多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乱骂了。”
沈郁气得面孔发红,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这么维护他做什么?你还弄不懂你爷爷把他也派来朝歌的用意?”
“什么用意?”楚牧眉头深锁。
“还能是什么?”沈郁急得在儿子胳膊上捶了一下,“就是想让他借这个机会多出头露面,涨一些资历,好和你抗衡呀!”
楚牧一时啼笑皆非:“妈,小誉已经被封为建阳王,承嗣大姑姑了。”
“那也改不了他是你父亲的儿子这个事实!”沈郁冷声道,“自从这小子会说话起,就到处有关于他聪慧的传闻,都快把他夸成举世无双的天才了……”
“小誉确实很聪明。”楚牧不禁微笑,“他就快取得神经学的博士学位了……”
“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沈郁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着儿子的胳膊,“你爸和你爷爷一直不喜欢沈家,一心打压我们沈家,还逼着我离婚。现在你爷爷有可能要再婚,没准还会再生儿子。你以为你这个太子世子坐得那么稳?”
楚牧提了一口气,只觉得千言万语涌上来,如高峰期的交通枢纽似的堵在胸口,简直不知道该从哪一条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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