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池吐个烟圈,自然搂上他肩膀,话尾带丝调侃:“不是要带我喝花酒么?”
这话将祁林僵硬的身体震开,他心想输人不输阵,立时尴尬笑言:“这花酒不是随便喝的,我得讨个彩头,就你手里这个都彭,送给我如何?”
邱池手里这个是镀银的直纹款,虽然制作精良,但算不得贵重,他想都没想就扔给祁林:“接好了。”
祁林眼疾手快接过,笑弯了眼,仔细将它滑进裤袋藏好。
烟这种东西,抽干一包,就变成灰飘散干净,这打火机却能长久保存,每次看到,都能闻到甜腻的、奶油薄荷的香气。
祁林每天给它刷油保养,尽量把它保护在阴冷干燥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藏了什么贵重宝物,像护榛子的松鼠一样搂着不撒手,这个火机他用了几年,这次来到荒岛,能带的东西少之又少,他还是把它装进背包,放在能随时触摸的位置。
它和戒指一样,能在虚弱的时候,带给他力量。
他摸到背包侧袋,伸两根手指进去,带有条纹棱角的侧壁将指腹压凹,仿佛能磨出火光,将气力从虚软的指尖注射进去。
第6章
(1)
帐篷外的阳光刺眼明亮,三个人离开熟悉环境,先齐齐蹲下,看已被汗水浸得半湿的地图。按导演组给的提示,其余几家即使不是连夜前行,也在夜里只睡两三个小时,如急行军般昼夜奔袭,对胜利势在必得。
而他们多了与小麻花磨合的时间,还因两人生病耽误许久,在这短短几天比拼中,如果还选择与其他人同样的路,失败几乎成为必然。
小麻花趴在祁林背上,眼睛鼻子罩着祁林的太阳镜,也跟着像模像样往下看。那镜子太大,遮住她半张脸,将她衬得圆润可爱,像个微服私访的小明星。
地图上可选的线路其实不多,其它几组家庭都是绕路走,他们行进的道路平坦,但路程遥远,要拐长长的一个圈,才能到达最后的目的地。其实,从祁林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到悬崖的小旗那里,有条直线距离,那条线比另外几条近得多,几乎可以直达终点,只是那条路崎岖不平,要经过很多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在地图的标注上,祁林已经看到了蛇、鳄鱼和雄狮,不知是否还有其它生物,只是没被标注出来。
这片原始森林本来就有诸多野兽,因人烟稀少,未识别的动物也多,连食用的野果可能都有毒素,决不能掉以轻心。但这条直线距离实在够短,长度几乎只有其它线路的四分之一,如果他们能安全走过这条,胜利几乎唾手可得。
因为这条直线距离比较危险,所以选择这个线路的嘉宾,有一项特殊的权力,他们可以任选时段,让工作人员带小孩离开十二小时,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休息。
邱池将地图平放在地上,将情况对他们说明,祁林沉默两秒,点头同意走这条。他俩又问小麻花的意见,女孩这几天与他们混熟了,恢复活泼开朗的本性,一听到这条路有奇珍异兽,非但不怕,还骑在祁林脖子上摇晃,挥舞的双手像小雀的翅膀,啪嗒啪嗒拍个不停。
虽然很快选择了这条,但顺利走到终点不易,绝不能掉以轻心,因祁林高烧刚退,邱池也不让他背包,将他的包拿过来,与自己的一起,前后悬挂在身。
本来他们还有基础台本,但导演组看了前一晚的拍摄录像,发现限制太多影响参与者状态,倒不如讲解基本规则后撒手放行,让他们自由发挥。
祁林只负责牵小麻花,小孩后背不痒了,兴高采烈,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蹦来蹦去,啪叽啪叽拍打翅膀:“哥哥,要吃麻花!”
祁林乐了:“为什么要吃自己?”
“麻花饿了!”
“那小麻花想吃什么?”
“麻花!”
这样你来我往,毫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了半小时,祁林平时性子急,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点火就爆。然而邱池发现,他对小孩其实很有耐心,一般人早厌烦的问题,他都认真回答,毫不敷衍。
如果他能有自己的小孩,也该是不错的爸爸。
如果他能走更“传统”的路……
这样的假设,忽而搅动内心阴影,邱山林恶狠狠将母亲推到地上,狞笑扑过去捏她脖子,掐出青紫的印记,他边笑边吼,面部肌肉割出扭曲形状:“我是因为爱你,才不想让你抛头露面,你怎么就不懂呢!”
很快画满一转,邱山林又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碾出青紫,英俊面容满是泪水,侧脸像被扎漏的气球,鼻涕眼泪糊上母亲的长裙,将洁白裙摆涂抹脏污:“亲爱的,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你不知道我多爱你……我在外面都是假的,在你面前才是真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祁林察觉邱池恍神,伸手过去想拍他:“怎么了老王八?”
话音刚落,一只手掌闪电般窜出,反过来捏住他的腕骨。
一瞬间的力道,几乎掐进祁林肉里,祁林痛得呲牙咧嘴,只觉骨骼都要被捏碎:“你疯了吗?你放开手!”
熟悉的声音闯进耳膜,邱池手指一颤,朦胧鬼影如被叱喝爆散,他骤然散开五指。
祁林胳膊上已有碾红深印,关节泛出青紫,足见邱池用了多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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