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挑出来。
半死不死的杀了, 剖腹刮麟, 找个大木盆盛装,香料磨粉拌入其中,再一层一层地撒上盐……如此, 冬天多存放几天便不容易腐败,之后即可制成咸鱼。
另一头,大锅里烧着开水,搁少许蚤休、苦楝子等药材,将洗净去了内脏的小鱼, 倒入沸水里滚一滚,不加盐, 捞起后沥干水分, 铺与篾垫之上,待日头好时,搬到太阳下暴晒……晒干了给猫作零食,亦可磨粉制成猫主食, 保存得当的话,够那几只吃上好一段时间了。
立志成为专业医者的郁容, 自是没光顾着满足口腹之欲, 而忘了自己的老本行。
大多数鱼肉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不过一般都得鲜用。鲫鱼、鲢鱼或者鲶鱼、鲤鱼什么的,不算稀罕, 这回倒不必费心思,想着怎么储备或者制成药什么的。
比起鱼肉,鱼鳔的药用价值更高,制成鱼鳔胶既可作天然粘合剂,又是名贵药品,适用的方子有很多,用以止血散瘀、治破伤风等,好用得很。
一般制作鱼鳔胶,选取的是黄鱼、鲟鱼等鱼鳔。
这一堆鱼里没有这几种……
不要紧,鲶鱼、鲤鱼等鱼鳔的效果也不错。
于是,晾完了小鱼干,趁着灶膛还没熄火,刷干净大锅,烤去水分。
以文火热着滑石粉,将净制切块的鱼鳔倒入拌炒,直到鱼鳔膨开了,盛出之后筛掉滑石粉,摊放着阴晾。
炮炙好的鱼鳔晾干,经泡发、蒸煮,可砸捣成胶,考虑到鱼鳔胶太难打,不如先储备着,用药时按需取用。
这一忙,又忙到了后半夜,累得郁容第二日难得赖了床,醒来时发现,枕头边多了一个小巧的红漆木盒,愣了一愣,遂马上反应过来了:是昕之兄留的吧?
不由得囧了,他真是睡得太死了,照昕之兄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万一是个心怀不轨的家伙,真是趁他睡着把他卖了都不知道……一边漫无边际地瞎想着,一边打开了木盒子,里头是一块玉牌,方方正正的,有半个巴掌大,一面刻绘着面貌抽象的动物——估计是瑞兽之类的——另一面松柏枝缠绕着四个大字“百福具臻”,坠着流苏,串着大小不一好几枚的珍珠。
触手生温。便是对玉石不甚了解,也能感觉得出这块玉牌的稀罕与珍贵。
郁容把玩着玉牌,微微走了神。
忽是一阵响动,从前院传出,惊醒了发呆的某人,便是心里一动,赶忙起身跑去了客房……
果然,聂昕之已经走了。
哑叔比划着手势,表示那个男人卯时不到就离开了。
郁容站在客房中央,看着挂了半壁墙的彩灯,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柔柔的、暖暖的,隐约还有点酸涩……继外祖父之后,他又一次遇到这般毫无保留的善意,既感动,又惭愧,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摇了摇头,少年大夫暗自叹了口气。
昕之兄再这样继续关照下去,他怕要无以为报,只能选择“以身相许”了……咳,压力山大啊!
转头,郁容不再想这有的没的,过年了就是事多,整天忙忙忙的,也不知道到底忙了啥。
日子过得飞快。
二十八,去杀猪的那家取了猪肉回来,又添购了几大箩筐的新鲜蔬菜,储备到地窖里。二十九,发动老小进行了大扫除,屋里屋外布置了起来,悬起苇索,挂好幡胜与百事吉,贴上天行贴儿和招财画……除了桃符与春贴,还是等到除日当天再插/贴。
缕花有二十好几朵,给家里每人分了两个。郁容没打算往自己的头上插花,便将剩余的绸花,十分手巧地扎成了花束,插在竹筒里,摆放在书房窗前。
五彩缤纷的,很好看。
挑出几朵鲜艳喜庆的大红花,给三只猫儿一条狗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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