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又将岳骏声压在墙上亲吻了一会儿,随着一声轻啵,他依依地离开岳骏声的嘴唇。他跟岳骏声之间隔着两指宽的距离,相对着喘息。程显的脸色平定,目光锐利依旧,只是在看向岳骏声的时候,才会掺进一抹淡淡的柔情。与他相比,岳骏声两颊酡红,眼上哭痕未干,这会儿更失神般地平添一层朦胧,像是刚从梦中醒来,尚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不如意的世间。
两人均默不作声。半晌,程显问他:“你还是要走么?”
岳骏声眼中原本跃动着些星光,这星光是程显的吻带给他的。等到一吻结束,他眼里的星光也慢慢地消失,直到程显问出这句话来,那些星光忽得熄灭,一齐淹没在那失神的瞳仁里。
他愣愣地看着程显,嘴唇翕动,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跟我哥到底怎么回事?”
程显好一会儿答不上来,他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找什么东西来做借口,却是找不到。
岳骏声幽幽地盯着程显看,注意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他自己的眉心则像小时候那样打着小小的忧郁的结。
程显抬眼见到他眉心上的结,不用自主地抚上他的脸,用拇指擦过他之前哭过的泪痕,然后一点点往下,来到他的唇边,从左至右加重了力道地抚摸岳骏声的嘴唇。这样来来回回地抚摸着,程显说:“我跟你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不快不慢地走,窗外寒风细细,阳光微微。程显和岳骏声各坐一张椅子,由程显将那妖红腥气的过往用言语一一再现。那段多年前的过往就像是一块烂疮,平日里结了一层完好的痂,看上去不疼不痒,只有程显自己知道他有多么不愿去碰这块疮疤。他至今不愿提起那件事、那个人、那个名字,仿佛一提起来会有鞭子抽打到身上,叫人无形地流血无形地痛。而今他自裂疮疤,把平生最不堪之事剜剖开来递给岳骏声过目,让他的小笨犬看清楚里面的那些脓血、腐肉以及支离破碎的痂。
对往事,程显尽可能述说得简明扼要,他没有生动描述事物的天分,他也不可能有意将这样一件事描述的生动。实际情况是怎样,他便怎样说,说他怎样迷恋岳文龙的肉`体,岳文龙怎样消遣他,后来他们两个又是怎样滚到了一起——岳文龙的强`暴在先,以及他自己的配合在后。
程显一边述说,一边像是被抽去了什么似地瘫靠在椅子上。多少年了,尽管他有意将事情的经过描述的平淡,可那些画面却还是幻化在他眼前,像被注入了妖力似得栩栩如生。对着那些画面,他看清楚了那时的自己,看清楚那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异想天开、寡廉鲜耻,面对岳文龙的淫威是多么软弱,面对岳文龙的引诱他又是多么的不堪一试。在他看来,岳文龙就是一个魔鬼般的存在,以前是,现在依旧如此。这个魔鬼十年前就扰乱并煎熬他的心神,十年后的今天,这同样的一个魔鬼又来离间他和他的小笨犬,来断送他玫瑰色的梦。而他这个世人眼里的匪徒,这曾在真正的丛林中厮杀过的悍兽,从头至尾都被那尊魔鬼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且岳文龙的影响竟能穿越时光,如影随形,一至于今时今日。
程显的脸渐渐地变白,他感到自己似乎出了身冷汗。他无意识地看了看岳骏声,那小草包却眼神茫然地望着脚下的地砖。该说的程显都已说完,他像是站在法庭上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焦虑地四顾。
楼外的天空又一次变得阴郁,云头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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