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绪暗骂他的胆小怕事,却又不得不安抚:“放心吧,我压根什么也没给他注射,就是注射一点葡萄糖,补充营养的,让你那样说话,吓唬吓唬他。谁想到他这么不惊吓?”
“真的?”宋陵还有点不信,“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你这胆小的样子,也是罕见了!”
“滚你妈的!”
宋陵骂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返回卧室,给他采用了物理降温后,又打了点滴。
慕辞的烧渐渐退了,但身体却是越来越不行。他这些天吃得少,人瘦得厉害,本就没几两肉的脸,这下子都能当刀子去割人了。
程泽看得心疼,每、□□、不解带地照顾他,可是,依然见效不大。慕辞越来越虚弱,就像只濒死的猫儿躲在被窝里,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程信听到他生大病的消息已经赶了回来,见到他潦倒衰败的样子,误以为他是因为险被林湛羞辱才变成这样。他又心疼,又懊悔,坐在他病床前劝他:“慕辞,你也别太较真,有些事看开了为好。”
慕辞勉强挤出一丝脆弱的笑:“程哥,我没事。”他只是突然间无趣了,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无趣了。在他卧病在床的这段时间,他脑海里没有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女儿,竟然一直是他以为的可有可无的陆云铮。
他怎么可以惦记着他呢?在他亲自推开他之后,怎么可以可怜兮兮地去想念着他呢?
这太可笑了!
慕辞笑得比哭还难看,偏又放不下自尊去见他。他想,罢了,何必呢?他是这样病弱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腿一伸就没了,到时候他又要伤心了。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便从这里说分手吧。
慕辞一向是个理智克制的人,他的深情从不外露。在他看来,陆云峥的爱热烈而偏执,总有一天会烧了他自己,却不想,原来最先烧得是他。
世间文字八千个,情之一字最伤人。唯相思病难解。
程泽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他陆云铮出事的,在他看来,那个碍眼的家伙死了才好,谁让他下手那么狠,真把林湛另一条腿也给废了。所以,活该被打一枪。
可,那一枪听说射在心脏处,有可能忽然就没了。
程泽到底是念着那是一条人命,便心不甘情不愿地领着周睿安进来了。
说来,慕辞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周睿安了。
时间并不长,可却又像是隔了半辈子。他坐起来,靠着枕头,细声细气:“他怎么肯放你回来?”
周睿安见他面容憔悴,唇色苍白,明显病色极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支吾着问:“少爷,你身体还好吗?”
慕辞没回答,目光直直盯着他衣袖上的血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声音莫名地有股颤意:“阿、阿睿,你衣服上怎么有血迹?发、发生什么了?”
发生了什么?
周睿安到现在脑子都有些懵。他记得,陆云铮说,慕辞生病了,要他过去照顾。他自然是欢喜地同意了,结果,才出了门,就被一辆车撞了。陆云铮满身是血地救他出来,他们还没歇口气,一声枪响,陆云铮就倒下了。
所谓的撞车只是为了把他们逼出车。
那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
行凶者林湛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拿着一把自制的猎、枪,对准了他。
陆云铮中弹了,不,不是子、弹,自制的猎、枪装了火、药,正中胸口。
他可能会死。
他把他送进医院,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只是握着他的手说:“去阿辞身边,去阿辞身边,阿辞……”
他念着“阿辞”昏了过去。
周睿安想着当时的险情,很怕陆云铮支撑不下去。他急匆匆赶过来,一路上脑子全是空白。他该告诉慕辞真相吗?
“你、你在想什么?阿睿,别、别骗我。”慕辞已经伪装不了淡定了,摇晃着身体,爬过来,抓住他的手,声声追问:“周睿安,你别骗我。你跟陆云铮在一起的,对不对?他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求你了……”
他一颗心几乎是掉进了滚油里。无论他是说还是不说,他都快要被煎熬至死。
慕辞摇晃着他的手,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喃喃着:“我要去见他!带我去见他!快带我去!”
天,他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我会更新吧。就是更新得比较短小。哈哈。绝逼是不会坑的。希望大家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新文在存稿,这本估计要慢慢更新了。感谢陪伴的你们。
第60章阿辞,你别离开我
程泽见他如此激动,忙扶住了他,劝慰道:“慕哥,你别担心,那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
慕辞急得眼睛通红,泪水晃动着,低声说:“我要去看他。”
程泽没办法,只得应允了。他帮他换了衣衫,喂他吃了药,歇了好一会,他才摇晃着站起来。
周睿安跟在他身后,时刻准备扶住似要跌倒的他。
不过,慕辞没有跌倒。他憋了口气,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他。
半个小时后
慕辞赶到了医院,那时急救室的灯光已经暗了。
陆云铮在急救了四个小时后,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他被推出来时,身上插满了管子,蓝色格子病服衬得他面色更显苍白。他又是心疼,又是害怕,颤颤靠近了,却是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浓浓血腥味,呛得他鼻子发酸,眼泪都流了下来。
慕辞是甚少哭的,现在却是哭得满脸是泪,连声音也带着哭腔:“阿铮,陆云峥,你要好好的――”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戴着氧气罩的陆云峥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睁开眼来。
他这一昏迷,整整昏了两天。
期间,叶律恒过来了,沈季礼过来了,两人一前一后,都是安慰他。
慕辞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这两天他思绪浑浑噩噩的,记性总不大好。但他记不得现在的事情,关于过往的一件件却是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
他记得上学时,陆云铮总是在他门前等他。
他们那小山村学校离住的地方特别远、路又坎坷,走到半路时,他就累得不行。陆云铮身高窜得快,高高瘦瘦的,他便让他背着他。起初他不肯,他便提议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就要背着走十步。他应了,却是他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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