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听了撩起衣袖,把手臂横陈在她面前,那极细的针从他皮肉间穿过,因为早就麻木了,也不觉得疼。
近距离看自己的媳妇,真是越看越喜欢。他小心翼翼说:“娘子,我以前就听说你医术高超,很仰慕你。后来观沧海托信鸟传话给我,把我高兴坏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也喜欢我吗?”
无方专心缝合伤口,没怎么细听他,只道:“我不是你的娘子,我也没有打算嫁人。令主的好意心领了,伤口包扎好你就回去吧。”
令主满腔热情付之东流,她这么说,他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闷头道:“我也不打算逼你,可是拿了我聘礼的人是你,你不嫁给我,那我这场婚礼怎么办?况且聘礼事小,本大王的名声事大……”到最后连自己都不忍心说下去了,被蹬一次,又被蹬一次,难道注定要孤独一生吗?
说到聘礼就是无方的软肋,她一瞬没有勇气再理论了,针捏在指尖,就像现在的处境,进退不得。
令主见她不说话,料定还有游说的空间,于是重新振作了下精神,指指那个礼盒道:“里面是嫁衣,我托冥后给你做的,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去给你拿来。”
无方的针还没来得及收,他起身就去开盒子。拎出嫁衣抖了抖,烟笼的轻纱下是烈焰般的红,镶嵌其上的金丝在灯火下细芒闪烁,一重又一重的璎珞,随着他的抖动发出簌簌的轻响。
“快看,好看么?”令主欢欣雀跃,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华服的诱惑。
无方对这些东西兴趣缺缺,只得随口说好看,给缝线打完结,厚厚上了一层药,最后拿绷带替他包扎好了。
其实令主一直孤苦伶仃,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他。以前受伤了,自己舔舐伤口,痛也说不出来。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娘子了,就像茫茫海上漂泊,找到一座灯塔,也更坚定他要娶她的决心。
“我帮你换。”他讨好地说,“穿上一定很好看。”
无方绿了脸,老妖居心叵测,肯定是想偷看她。欲发火,怵他法力高强,不好说破,转过头淡淡道:“放下吧,我回头再试。”
令主有点失望,但不难过,重新叠好放回去,又把案头陶罐里的青枝拔下来,插上了那朵缺了花瓣的雪莲。
他在那里忙,无方恍惚看见了一个手脚勤快的上门女婿。不过这女婿的来头有点大,来历也成谜,真要嫁给他,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可现在推又推不掉,他看上去一根筋,恐怕认准了就不动摇了。
她又想起刚才看见的那条手臂,上万高龄,皮肤却年轻鲜焕,不得不让人对黑袍底下的容貌产生好奇。她犹豫了下,试探着问他,“令主从来没有摘下过风帽?”
令主顿时羞赧,“看来娘子对我很感兴趣,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其实你现在看不见我的脸,是因为你对我没有用真心。我们这族由来如此,等你真心待我了,这重屏障根本阻挡不了你的视线。”
无方大感讶异,“令主有族人吗?”
提起族人,他的语调变得相当轻快,“当然有,不过离这里很远,且每次入世只有一人,长成后再相见的机会很少,所以本大王很孤独……以后就好了,有了娘子,就有人和我做伴了。我们可以形影不离,我给娘子做莲舟,我养泥胎的时候,娘子就在镜海上泛舟……”他自己想象着,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忽然意识到失态,忙咳嗽一声,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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