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禅作者:菊文字
第1节
《野狐禅》作者:菊文字
文案
一团天真小狐妖,2b警犬把友交,三花不育难自弃,四不四都有点傻?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阴差阳错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祖六
第1章
胡祖六本来是住村子里的,但政府要憋个水库出来,他们村给规划到水面以下十几米去了。没办法,胡祖六失去了祖居之地。
政府是有安置政策的,但胡祖六想既然出来了,不如趁机上大城市历练一番,比窝在城乡结合部要好一点。
他家人有不同的看法。
胡祖六豪气地说:我要按自己的方式修炼,现在就分窝吧。
他爹说:你是爪子硬了!
他娘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是不让你出去,而是出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都是过来人,看破红尘才归隐田园的。我们走过的老路弯路不想让你再走一遍。
胡祖六说:可是我不想一辈子做一只乡下狐狸。外面就算乱,我也得亲眼去看看怎么乱,要不然我总惦记着,将来也成不了狐仙。
话说到这份上爹娘也无可奈何。
爹娘给他准备了一编织袋行李,又塞了些土特产,给他个地址。
“这是你表舅家的三哥,在大城市据说挺出息的,你去投奔他吧。”
二老送他到乡上客车站,殷殷叮嘱不可荒废修炼,晚上再困也别忘了打坐和吸收日月精华。
胡祖六背着编织袋兴奋地一一答应。
客车隔一天发一辆,从山里绕出来到县上的客车站,然后又转乘长途大巴,再转火车到表哥所在的城市。
这一路上胡祖六看什么都新奇,作为一只单独出过远门的年轻狐狸精,他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直到他发现火车两边除了苞米地就是苞米地,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火车上邻座是个挽着裤脚四十多岁的汉子,盯着他看了会儿,搭讪说:”第一次出门?“胡祖六说:“是啊。你咋知道?”
汉子说:“嘿嘿,你这是去打工?”
胡祖六说:“我去投奔我表哥,家里动迁了。”
汉子说:“哎哟哟,动迁户可有钱呢。”
胡祖六热情洋溢地聊了会,实在困了,打了个哈欠。
汉子说:“困了睡一会吧,到站我叫你。”
胡祖六笑了下,说:“谢谢你,你人真好。”
汉子脸色一顿,只觉得这一笑说不出的勾人。
他几乎是靠掐大腿根才勉强把持住身心的。
他提醒自己:“这是个男的!“
胡祖六已经睡得口水直流了。
胡祖六是被列车员扒拉醒的。
“起来起来到站了。”
胡祖六揉揉鼻子,抻了个懒腰,惬意的几乎想把耳朵放出来抖一抖。
然而下一刻,他意识到这不是家里,自己是个闯社会的狐狸了。
这么快到站了,他嘟囔着,愣头愣脑地环顾,发现周围的乘客走光了,剩他一个,行李架上也没有行李。
没有行李了,包括他的红白蓝三色编织袋也不见了。
胡祖六匆忙跑下火车,站台上稀稀疏疏的人,他努力嗅着空气里自己行李的味道,然而这地方味道太杂太冲,熏得他头昏眼花。
他像狗一样几乎是贴着地皮东闻闻西嗅嗅,追到了出站口。然而到了那里就绝望了——人山人海,他的行李彻底被淹没了。
胡祖六蹲在站前广场,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他想不通行李为什么会不见,那么大个行李怎么就能被拿错呢?
几步之遥,一群人每个人脚下都放在大包行李,胡祖六羡慕地看着。
招工的人清点人数,不满地对工头说:“怎么才这么几个人,不够啊。”
工头抽着烟屁股,说:“有几个留在老家不出来了,就这么多。”
招工用余光看到蹲在一旁的胡祖六,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对工头说:这个也是你领来的?“工头说:不是。
招工的问胡祖六:你有工作吗?
胡祖六摇摇头:没有。我行李丢了。
招工的说:正好,给你找个工作。过来吧。“
胡祖六说:嗯?
招工的暗想:歪着脑袋怪可爱的。
胡祖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招工的车,下了车发现自己面前有个大坑,后来知道这是个建筑工地,他成了农民工。
虽然表哥的地址和行李一起失踪了,但在他已经实现了最初进城的职业规划,这么想也不急着去找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表哥了。
工地在开发区,旁边是个有水有草地的公园。工棚建在公园一角,是数排二层简易板房。
胡祖六长的美丽又愣头愣脑的,受到好几个人的觊觎,大家都想和他睡一个板房,最好能上下铺挨着。
但这些事情胡祖六是不知道的。他只沉浸在成为农民工的幸福中,发自肺腑地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他被安排在某个房间的某张床上。
胡祖六坐在板床上,随即皱眉叹了口气。
旁边的小刘耳朵尖,问他:小胡,怎么了?
胡祖六说:我行李丢了,没有被子,怎么办啊?
小刘说:这有什么!晚上就跟我睡一起!我的就是你的!
胡祖六感激地说: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隔壁床的老李不乐意了:别跟小刘睡,他那么胖,多挤。过来跟哥睡,哥哥瘦,床宽绰。
一屋子里有半屋子人为小胡晚上跟谁睡吵起来。
工头看不过眼了,大喊一声:吵吵啥!——不就是被子,这里有的是!
他领胡祖六到一楼某个堆放废料的板房,里面果然有几床破破烂烂的被子,棉絮都露出来,还是灰色的。都是从前工友丢下的。
胡祖六感激地说:谢谢!这下连被子都有了,我真幸运!
工头心里一顿,有不好的预感。
他年近五十,因常年在工地和媳妇儿分居,那方面有点不灵了,但他知道工友之间偶尔是有那方面毛病的。
这个小胡来历不明,且生的容貌这样好,简直不详。
但他是个内敛的人,既然是招工的人带来凑数的,他总不好出言撵走,最后只能粗声说:要是吃不了苦,你趁早走人。
胡祖六鞠了个躬,说:我会好好工作的!
虽然有此决心,但胡祖六的工作能力实在是有限。
他除了修炼的功法就只会务农,没上过某翔技巧,没有学历,不会开挖掘机,不会电焊,不会瓦工,唯一能干大概就是出大力,干最辛苦没有技术含量的力工活儿了。
第一天搬砖,胡祖六稚嫩的肩膀就磨破皮,疼得他眼泪汪汪。一起干活的小刘实在怜惜不已,帮着干了不少。
晚上他累得倒头就睡,午夜时分,生物钟作用下他醒过来,想趁着月色好吸收点大自然的精华,吐纳修炼一番。然而借着月光他看到一个身影摸到他床边。
他赶紧假睡,眯着眼睛看这个黑影要干啥。
难道是看穿了我的本体?我露出耳朵了?还是尾巴?
他感受了下,好好地收着呢,并没有。
然而对方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看,眼里发出幽幽的光,好像很垂涎的样子。
胡祖六按捺不住掐了个决:读心术我读读读!
瞬间他的思维潜入对方的思维,如同偷窥另一个房间的秘密。
然而看到的东西让胡祖六既惊又羞,他有点生气了。
这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人还要不要脸啊!还以为是好人,结果竟然这样看自己。
胡祖六虽然是个狐狸精,但他们一家修炼的比较干净的法门,如果没有十分必要是不会拿人做鼎炉的。
所以胡祖六其实还是处公狐狸,思想上还是纯洁的。
就在黑影天人交战按捺不住向他伸出罪恶的黑手之际,胡祖六不能忍了,掐了个定神诀。
然后怎么办呢?
胡祖六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人太不应该了,国家培养他这么久,怎么就能做出这种欺负人的事呢?也亏得是自己,是个修炼的好狐狸,如果是旁的什么人,岂不是要遭毒手。
而且,这人还耽误自己修行了呢!
胡祖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起曾经在祖传的藏书上看到的一套”功法,是说可以不必亲自动手,而是深度催眠对方之后,在梦中取对方精气,这功法叫“如梦令”。
胡祖六发誓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施行这一有点不太好的功法,怎么说呢,一点道德瑕疵吧。但这次是对方先不对的。
他很快就跨越了那点道德瑕疵。
胡祖六默念口诀:快来梦里做羞羞的事吧哔哩哔哩……
黑影顿了下,着魔般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立刻鼾声大作,时不时地发出呻吟和淫`笑。
胡祖六在月光下呼吸吐纳,又额外吸收了些人的精气,感觉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起床,胡祖六看清那个黑影原来是小刘。他好像完全不记得晚上的事,一副又满足又累的样子。
胡祖六一阵恶寒。
因为休息得好,胡祖六干起活来挺有力气的,反而是小刘脚下虚浮,很是肾亏的样子。
监理部门的王经理在工地如巡抚出巡般游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有个泥腿子小力工健步如飞地搬运砖头。
彼时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从上直射而下,好一个亮堂堂的好世界,然而看到胡祖六,王经理就觉得好像所有的光和热都集中在这陌生的小伙儿身上,所谓自带圣光!
瞧他的身材匀称而苗条,裸露在外的小腿肚和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流畅,附在其上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他仰头擦去额头的汗水,举手投足都是性感,偶尔目光相对,分明就是勾引。
王经理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也曾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然而徒然觉得之前见到的公主少爷都不对,眼前才是正确答案。
然而他毕竟是个四十多岁的成功人士了,不是没有城府的毛头小子,虽然一时间意乱情迷,然而还是稳下心神,决定稳扎稳打徐徐图之。反正这工地上的人跑不了。
他溜溜达达地走到砖堆旁,旁边作陪的监理工程师们有些意外,因为搬砖这类的活经理一般是不大关心的。
但今天王经理显然心情很好,工作热情高涨,摸着砖头说了一番要注意生产安全的重要讲话,指出工地安全无小事。
又指着还在挥汗劳动的胡祖六说:那个小工人,你,就是你,你看你就不大注意安全生产嘛。
胡祖六一时不明所以:呃?
王经理忘情地走上去,把他刚刚弄歪的安全帽正了正,又正了正,然后端详:这样才对嘛,这样才安全。
胡祖六笑了笑说:谢谢领导。
王经理一时觉得天花乱坠,仿佛天上下来一堆仙女撒花。
他喉咙动了动,差点就把嘴凑上去了。
然而他是个精神力强大的人,虽然爱情来了挡不住,但还是设法抵挡住了。
胡祖六继续抗上砖头走开了。
王经理擦擦汗,问旁边人:这个小同志不错,他叫什么?
旁边人又问旁边人,好像接力一样,知道又传回来一个名字“胡祖六”。
奇怪而又拗口的名字,但王经理不在乎这些表面问题,他在乎的是本质,本质上,胡祖六是个漂亮的小伙。
王经理巡查结束后总结说:形势一片大好啊,看来要经常来施工现场感受劳动的热情才行。
这天的工作虽然累,但胡祖六觉得很有意义,劳动最光荣,他家爹娘一直教他要做有价值的好狐狸。其实他们狐狸一族从来都是独立而有价值的。从前在山林间自己捕猎自己吃,不偷不抢,后来人类一家独大,食物不够,他们偶尔溜到村里吃一两只鸡,但人猎捕狐狸更多。
胡祖六家就从来不偷鸡,他们想吃都是自己养的,他们还自己种庄稼,自给自足。
所以胡祖六不觉得劳动有什么不对,两只爪子从地上解放出来不就是为了从地里刨食的么。
除此之外,他有了多余的力气又觉得不能白来城里一回,想下班后四处逛逛。
他老家只有一个破电视,而且只能说朝廷一台和他们市电视台。有时候他偷偷溜到隔壁邻居窗台下偷看一眼卫星电视,觉得里面什么都有,很好看。但他爹娘说看电视不利于心性修行,不给安有限电视。
现在分窝出来,胡祖六想抓紧时间多看看这花花世界。
他吃过饭,饭是很简单的白饭和水煮白菜,但他吃的很香。然后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他发现工友好像都很累,连肥皂都拿不稳,纷纷掉在地上。他好心地给捡了几次肥皂。
工友们感激地背过身体默默洗澡,不好意思看他。
胡祖六帮助别人,很高兴地一边吹口哨一边洗澡。仿佛洗去心上的尘埃。
对着澡堂外那面裂成三块缺角又模糊的半身镜,胡祖六整理衣着和头发。
他的头发稍微有点长了,他向小赵借剪子,想自己修理一番。
但他其实是不大会的,在家里都是他娘给他捯饬。他有点为难地看着剪子。
小赵说:去理发店啊,你这么好的脑袋,怎么能随便剪。
理发店胡祖六是知道的,他从来没去过,拼命点头:好啊好啊!
小赵把他领到工地旁边一家湖北理发店。
远远看到店门口蹲着一个玩手机的人,胡祖六有点却步了。那人的头发炸起来有一尺高,而且红黄亮色杂毛耸立。
胡祖六凝神细看,想看这是不是传说中修炼走火入魔的妖狐一族。
然而他看不透,如果是个人,又为啥把头毛炸成这样?
然而小赵似乎丝毫不觉得危险,直把他带进去。
理发师手里有个老头,正在推头发,招呼他们说:哥理发啊。
小赵一指胡祖六:我兄弟剪头,你给设计发型吧。
理发师一看胡祖六,立刻给震住了,放下手里的老头脑袋,走过来,绕着胡祖六一圈,点头,又冲到外面,脚踢两色炸毛:闲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客人洗头。
两色炸毛也不生气,起身提提裤子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笑了下,给胡祖六洗头。
洗完了对理发师喊:拖泥老师,洗完了。
用一条有点脏的毛巾揉胡祖六的脑袋,毛巾用的久了,纤维都硬了,胡祖六觉得脖子和耳朵有点被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