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胡说八道，一个孜孜不倦。
顾远川把他哥的唇，好好品尝了一遍，还说：“哥，我好笨啊，怎么还没学会，下次你还教我，好不好？”
肿着嘴的顾奇捂眼睛：“不好！”
他为什么要顾远川干这种事！这简直太奇怪了！
就算不是亲兄弟，干这种事，也还是很奇怪！
转眼到下午，顾远川叫了份披萨，跟他哥分着吃了。
然后一个躺沙发上打游戏，一个在书桌前看书。
窗外雨停了，顾奇从沙发上坐起，“哎呦，总算可以出去浪了！”
他穿着拖鞋到卧室，“小川。”
见自己的书包被拉开敞着，顾奇不禁往他手里瞅。
他一屁股坐在桌上，手在顾远川眼前晃晃：“哎，拿错书了吧，这是你哥我的，高二的课本。”
顾远川比他小一岁，自然也低一届，还在读高一。
“哥，我想跳级。”顾远川望着窗外的天空。
好像那是很远很远的将来。
顾奇想了想，“你什么意思，想跟我一块高考？”
“是。”顾远川淡定道。
顾奇嘶了一声，摇头，“何必呢，你又不急这一年……”
顾远川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不，我很急，我想，早一点踏入社会。”
从顾家搬出来，经济上，多少会比以前不方便。顾奇很能理解他渴望独立的心。
“好，那你好好看书，有不懂的，呃，可以问我。”他心虚的摸摸鼻子。
顾远川没有嫌弃他是个学渣，而是温柔的凝视着他，慢语道：“哥，你真好。”
顾奇笑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得意的一拍胸脯，“那是，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不要太感动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太开心，没注意到顾远川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手撑在他腰后的桌面上，倾身给了他一个吻。
“哥，你好可爱～”
他的语气太过宠溺，让顾奇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家里的沙发套不太好看，冰箱还是空的，我们出去买齐，好不好？”顾远川捧着他哥的脸，细语慢声。
顾奇的脸热乎乎的，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交错。
他想到那晚跟顾远川在床上……
“好。”他低头，不敢看顾远川漂亮的眼睛。
家具城里，顾奇一只手压在顾远川肩上，一只手摸着各种材质的沙发套。
“你说咱买皮的还是布的？”顾奇问。
顾远川原本站姿很标准，赏心悦目，被他这么一压，身体就有些倾斜，像是故意迁就着顾奇，显得很亲昵。
他朗声道：“哥喜欢布艺的吧。”
“嘿嘿，是啊，不过布的会不会容易脏，难洗？买皮的吧，感觉有些俗。”顾奇略纠结。
“没事，咱们买两个，换着用。”顾远川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顾奇。
顾奇竖大拇指：“大气，不愧是我弟，以后发财要罩着哥啊！”
“好，一辈子罩着你。”顾远川忍住把身旁人搂进怀里的欲望，长长的睫毛低垂，掩饰过分炙热的眼神。
两个人又逛了超市。
付账都是用顾远川的□□。虽然已经从顾家出来，但顾奇到底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就是跟着顾远川也不能挨饿受冻，所以他们还是如常往里打了生活费。
回到家，顾奇把东西从塑料袋里一件件掏出来，放进冰箱。
顾远川挽起袖子，在水池里洗菜。
“小川，你怎么会做菜？跟哪学的。”顾奇撕开一袋薯片，先递了一片喂顾远川。
顾远川慢慢嚼了，回：“我也不会，手机搜来的菜单，一会儿做砸了咱就叫外卖。”
围着他弟在厨房转了两圈，顾奇说：“不会？早上那面条挺好吃的啊。”摇摇头，“唉，天才就是天才，做什么都比凡人易上手。”
顾远川淡淡一笑，“哥，我还要一片。”
“哟，饿极了吧，平常买多少都不吃，今儿稀奇了！”顾奇又捏了一片喂他，指尖触碰到微凉的唇，顺手给他揩了下嘴角。
抬起手，其实也没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揩那一下。
顾远川却攥过他的手指，含进口中，舔了舔。
“干嘛呀！”顾奇触电般抽回手，结结巴巴，“这儿这么多呢，舔我手干嘛，跟小孩似的……”
把一整袋薯片搁在料理台上，顾奇红着脖子就走，“小时候还讲卫生呢，手帕一天洗三遍。”
顾远川看着他害臊的反应，出了好一会儿神，直到圆白菜从指间滑落，溅起一朵水花。
☆、跳楼
周一，顾远川领着顾奇去附近的车站，挤公交上学。
车里以上班买菜的人为主。他们一上来就吸引了众多目光，顾奇明白多是冲着顾远川这棵鲜嫩校草。
见有人刻意往他身边挤，顾奇抓着扶杆，把顾远川壁咚在车前头的一个角落。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顾远川虚扶着他哥的胳膊，时不时被周围的人挤得跟他哥贴一块。
“小川，你热么？”顾奇在他耳边低声问。
他见顾远川雪白的耳朵，渐渐粉了，想着是车里有些憋闷，热着他了。
顾远川摇摇头，视线落在他领口，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
十七八岁的顾奇，身上少年气息清新诱人，毫无遮掩的，向暗有情思的顾远川扑面而来。
一个急刹车，顾奇结结实实压到顾远川身上，顾远川第一反应搂住了他的腰，护着他的头。
“怎么开车的！”
“什么情况？”
“哎呦，你踩我脚了！”
……
车上一阵抱怨。
司机按着喇叭，大骂：“走路不看红灯啊，要死！”
顾奇刚才一着急，手松开扶杆，去抱顾远川，所以被侧边的铁块撞了下。
他呲牙咧嘴，把顾远川吓得脸色一白，“哥，你怎么了？”
“没事，碰了下。”顾奇腕子上红肿起一块。
顾远川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攥着他受伤的那条手臂，说什么也不松开。
“真没事。”顾奇是谁啊，打群架长大的混世魔王！这点小磕磕碰碰，压根不算事。
也就顾远川当回事儿。
车到站，顾远川拉着他，先去了药店。然后提着药，带他到僻静的紫藤花廊里。
“哥，疼吗？”
顾奇刚准备说话，就被顾远川拉起手腕，吻在红肿的皮肤上。
有点疼，还有点酥麻，顾奇觉得。
“哈哈，小川，痒……”顾奇不自在的想躲。
无奈顾远川更执着，所幸他亲了一下就开始给他上药。
顾奇弯起眼睛，“知道心疼哥了？没事，我没那么娇贵。你忘记我有次跟人打架，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一礼拜都不能正常走路坐着吗？”
垂眸擦药的顾远川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声不吭。
“就那样，我还能连打三盘游戏……哎呦！”
顾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顾远川大力掐了下他手腕，表情冰冷。
“你讨打啊，顾远川！”顾奇瞪眼看着他。
顾远川眼睛一眨不眨，以超出年龄的口吻道：“顾奇，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让自己受伤。”
“……”顾奇愣愣的，张着嘴，又诧异又不可思议。
后来两人分开，各自到教室。
支着脑袋，想了两节课，顾奇还是没太回味过来，顾远川说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的？
当初离开顾家，他也是这么说，他父母竟然也答应了。
只是他没明白，什么叫给他，什么叫他的，他又不是东西，可以交易所有权？
“顾奇，有人找你。”班长喊他。
走出教室，顾奇脚步一顿，几天不见，顾爸顾妈好像憔悴了些。
“爸，妈……”
他刚喊完，就被顾爸狠狠扇了一巴掌。
“还有脸叫，你跟那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干那些龌龊事！”顾益面皮涨红，满脸怒气。
顾妈哭着拦他，“行了，老顾，现在最重要的是儿子没事，顾奇，你跟妈说，你跟，跟小川是真的吗？”
“妈，我跟小川什么事也没有，是你们误会……”他试图解释。
顾益暴怒：“误会？你们俩亲嘴被我们亲眼看到，还是误会！”
“那只是……”顾奇也不知怎么解释。
顾妈好声好语：“也就是说，儿子，你对小，小川，没有那种感情，是不是？”
“他是我弟，我是他哥。”顾奇坦坦荡荡。
“那就好，那就好。”顾妈抹了眼泪，“顾奇，你现在就跟爸妈走，我们去加拿大！”
顾奇猛地退后。
“以后你就在那边念书，我们跟他再无瓜葛……”
“妈！”
顾奇拔腿就跑，但是顾爸顾妈早有准备，楼道两头都有人堵着。
他们今天就是专门来逮顾奇出国的。
“我不走，我不能撂下小川一个人在这，你们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顾奇背靠着楼道的水泥围栏，心脏剧烈跳动。他一直记着，顾远川对他说，不要离开他。
但是事实让他心碎，顾益无情道：“没有，他是一条养不熟的狼，从他小我就知道，他以后不会跟我们亲近。顾奇，你是我儿子，我们才是一家人。”
“爸，你别逼我。”顾奇下定决心的忽然转身翻到围栏外，脚从围栏缝隙踩着水泥地面，底下是三层楼的高度。
顾妈嘶哑哭喊：“顾奇！！！”
下课铃声响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嘈杂一片。
顾远川正在收周测试卷，忽然窗外跑过去几个人，都对他喊：“顾远川，你哥跳楼啦！”
试卷散了一地，顾远川跌跌撞撞追上去，抬头一看，果然三楼围栏外半悬着熟悉的身影。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当场呕出心来，但是还是凭借理智，穿过人群，来到三楼。
“哥……”他如果不出声，都不知道自己抖的如此厉害，声音简直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顾奇两手抓着围栏杆，“哎！小川，你别怕，谁逼咱们呀，咱就一块跳！”
他双脚只有一半脚掌踩在地面上，全靠两手抓着围栏支撑，再一说话，一动，就摇摇欲坠。
看得下面的人一阵阵惊呼。
“……你过来。”顾远川已经面无血色，浑身像冰水里泡过般，冷汗直流。
学校的围栏他早先观察计算过，根本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他完全不能想象，顾奇一个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的画面……
顾妈拖着顾爸，“老顾，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逼他死，他愿意跟谁在一起就随他去吧，我求求你……”
知子莫若父，顾爸很清楚顾奇的脾性，知道他能干出来什么事，于是咬牙：“走，快走。”
等他们下了楼，顾奇一个翻身，跑过来得胜似的抱住了顾远川。
顾远川浑身一散劲，过度紧张的神经松开，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却还死死抓着他，喊了一声：“哥……”
然后晕了过去。
顾远川再次醒过来，是在顾奇背上。
因为小区没电梯，顾奇背着他，一级级爬楼梯。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小川，你放心吧，哥不会抛下你的……管他什么金山银山洋妞汉堡，至少在你长大成人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你。”
完全没注意顾远川已经醒了。
“以后啊，等我们都成家了，可能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一面。所以，做哥的，现在能多疼你一点是一点，毕竟咱俩这样的时光不多了……”
他少有的感伤：“小川，有时候我真想你永远不要长大，我们俩一直是小时候。哥带着你去摸鱼，去看海，把你刻苦学习的童年重新走一遍，变成快乐的童年……”
“你这么聪明，不用那么刻苦，也照样也考上大学……”
晶莹的汗珠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诱人。
顾远川安静的听着他的话，然后在他脖子上舔了下。
“哎呦！”顾奇一缩脖子，回头，“你醒啦！”
然后又补一句：“舔我干嘛，想吃肉？”
“嗯。”顾远川痴迷的看着他的侧脸，又在他耳边亲了亲。
顾奇偏头躲开，“一身臭汗，亲什么亲，不怕咸死你。”
到家门口，他蹲在地上，把顾远川放下来，“开门。”
顾远川伸手。
“干嘛？”顾奇揉揉腰。
两个人对视一阵。
“卧槽，走的急，忘记拿钥匙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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