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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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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镇作者:寂静清和

第15节

和做梦一样。

司徒这个人向来没脸没皮没心没肺,陈彦刚被告白,还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司徒已经拉着人往陈彦家里走,边摸着肚子边嚷嚷:“走走走,看了一晚上我前妻和他老公秀恩爱,也没顾上吃饱饭,你家有吃的吗?”

司徒一路的走,被拉着的陈彦知觉的刚刚司徒是和一只宠物狗表了白,说了句:“你好漂亮呀,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吧。”然后就牵着宠物回家玩耍了。

……

司徒一路轻松又愉快,到了陈彦家也不认生,自己弄了一大盆面,吃得呼哧呼哧得。还给陈彦盛了一盆:“你别看我吃呀,你也吃。”然后指指陈彦的大碗。

陈彦吃了两口,这才想起一晚上光担心司徒,连晚饭都忘记吃了,只是他喜欢吃汤多的面条,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有些无从下口。

很快面前的碗被端走了,司徒吃剩的那碗面放在他的面前,挑眉毛:“刚面条下多了,我这碗汤多。”

果然那碗面少,汤多,陈彦吃了两口觉得味道很棒,几口也就吃完了。然后麻溜地洗好碗,司徒大喇喇地往陈彦床上一坐,还拍了拍床边:“来,我们俩谈谈。”

陈彦没动,对这个自来熟得特别自然的人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那个,和你商量个事儿。”司徒拉拉陈彦的手:“下午亲你的事,我想明白了,其实我……”

——“你就是一时脑抽,对不对?”

陈彦突然打断,小声地接下去。

声音明明不响,但是把司徒心里的一腔热血浇得冰冷。

“……”司徒皱起眉,看陈彦。什么意思?

“救你是我应该做的,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陈彦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着司徒拉着自己的手。

那只大手渐渐地松开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司徒从来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他虽然二,但是不傻:“陈彦,我认真的,我喜欢你。”

司徒的脑袋直,是爱是恨他分得清楚,他知道陈彦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彦会有这样的反应。

“……”陈彦看向别处,特别的冷静。他也觉得很神奇,他幻想过有一天司徒会和他有同样的情感,虽然只是偷偷地想过,但是那个想法仅仅只到“司徒会喜欢自己”这个情节。那之后呢,如果他们真的心意相通,然后的情节又会是如何?

司徒是个自由自在爱天爱地心特别大的人,而自己早就只是个胆小甚微的人,所以才躲在红海镇里,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可以生活在一起吗?他们不是男女,喜欢了就恋爱,成了就结婚,不成就分手。陈彦已经尝过两个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爱被磨成了最恐怖的噩梦。

或许像他这样的gay就应该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平静地过完一生。不用生活有多幸福有多富足,有梦可以做,有日子可以过就很好了。

他的梦,也算是成真了。

梦醒了,大家都该过自己的生活,各归各位,不能被蛊惑。

“你大概是受刺激了。睡一觉明天就想明白了。”司徒惨惨地笑。

“你让我明白什么?”司徒咄咄逼人地看着陈彦,带着一股冷峻:“老子被你掰弯,为了你都快精神不正常了,你告诉我明天我该想明白什么?”

司徒从来不是含蓄的人,做生意也是,有话说清楚,他不喜欢猜哑谜。

陈彦只觉得站着都很累。

司徒此时的气场太过吓人,那双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带着扯人心魄的戾气。

陈彦的手有些抖。

明明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司徒知道自己的样子是太凶了,收高利贷收多了,要钱的时候都一个表情。也算是工伤了。

于是声音小了些。

“我不……喜欢你。”陈彦低声道。

“你说什么?”司徒听清楚了,只是很生气。

“我说,我不喜欢你。你知道我和张闯的事。”陈彦叹了口气。

“靠——”司徒骂了一句。

站起身来就走。

“你丫的真是眼瞎,那种缩头乌龟有什么好的?那么个缺心眼的怂货,每天在家伺候老婆讨好老丈人家里……他哪里对你好过?大学那会儿或许对你还有点感情,他认识那个官二代女人以后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长点心眼吧!输给那么个怂货,真是日了狗了!”

司徒哔哔了几句,还是淡定又大方地走地昂首阔步。

只不过他出门的时候还走得特别有气势。走了几步其实就蔫了。

“我操!”司徒狠狠地骂了一句。

抬头,一大轮月亮就挂在天上,白灿灿的光照得他心凉。

他真的没想过,陈彦会不喜欢自己,喜欢个脑残!

“汪——”也不知道哪家的狗喊了一句。

喊得心里疼。

另一边。陈彦用冰冷的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冲了好几遍,才让燥热的身体冷静了下来。

他只是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他的心平静得一塌糊涂。

他的选择没有错。

不是他矫情。

这是属于他和司徒,最正确的路。

☆、第41章看星星

司徒一路蛋疼地回到镇口,对面齐骥家的灯都灭了。

整座红海镇变得安安静静,空气里是凉飕飕的海的味道。

司徒拿了车钥匙,怎么都感觉:老子被拒了是不是该跑路?

一想到自己这一天来来回回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还是手动挡的离合器踩得脚疼。

于是索性上路往大床上一躺。他做好了辗转难眠的准备,结果是一沾上床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后下一秒就进入了梦想。

新的一天,阳光懒懒地洒下来,司徒睡老长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都快中午了,摸摸肚子下楼找秦妈吃早饭,吃了两口油汪汪的煎鸡蛋才想起来——我草,好像昨天被拒绝了。

然后一张脸有些不好看。

“谁又欠你钱了?”秦妈有些嫌弃地把所谓很好吃,其实就是老家的腌肉,但又被叫做的“培根”的几个“肉片”端给司徒。

见那人咬了一口就开始狂咳嗽。

摇摇头,给司徒倒了杯果汁。

“秦妈你失恋过吗?”司徒难得地惆怅了会儿。

秦妈扬扬眉毛特别淡定地回了他一句:“怎么,你终于被陈医生拒绝啦?”

“噗——”司徒把刚喝下去的果汁全部喷了出来。

秦妈!你学坏了!

司徒尴尬找纸巾,贴心的秦妈已经递过去了,顺带给了他一个:姐姐我也是火眼金金的表情。

“你怎么……”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秦妈笑得意味深长:“还是之前的那个小诚和小麦感情好,在我家住了那么久,每天高高兴兴的。你和陈医生嘛……”秦妈摇摇头表示不好说。

司徒心里一边佩服土豪就是土豪,对思想如此保守的秦妈都能随便拿下,一边想到一直以来自己苦逼的情史,愣愣地盯着贤惠的秦妈:“秦妈,你说我是不是命剎孤星,得孤独终老?要不……我和你过日子得了?”

然后司徒吃了秦妈两下巨疼的脑瓜崩。疼得值哆嗦。

“你孤星不孤星我可不知道,反正陈医生人那么好,你别欺负人家。”秦妈翻了个大白眼要走了。

司徒拽着秦妈的衣角嘤嘤嘤地求人陪他聊天。

秦妈还得下楼看点才懒得和他废话说了句:“别想了,你没戏,陈医生一大早就回老家了。”

下楼了。

什么?

司徒喝了一口的果汁,又呛了。

是的,这回司徒没逃跑,但是陈彦自己跑了。

做了早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走的,睡睡醒醒,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已经坐上了上山的盘山公交。

陈彦的老家离红海镇并不远,藏在山坳里,公交车要坐很久。陈彦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息,遇到点过不去的事还是只会做个缩头乌龟。

家里有个哥哥,爸妈都不在了。哥哥和嫂子早就不同自己来往,老家里现下也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楼房,过年过节只有陈彦一个人回去。

山上的空气依旧很好,家门前的小溪流叮叮当当地流淌得欢快,邻居家的爷爷奶奶看到他回来,招呼也没打,给了他一个白眼进屋去了,院子里的土狗对着他叫了好久。

家里只有一些父母还在时用的什物,上回回来的东西都还在,陈彦收拾了床铺,去捡了些树枝用土灶煮了点吃的。

回家里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他这才发现老家没有交电费,家里连电都没有。

手机没电了,也就随他自动关机。红海镇的医院有另外一位轮岗医生看着,白天的时候也没有人给他过电话。

于是无所事事的搬了椅子去院子里抬头看星星。

这里的星星同红海镇头顶的星星一模一样,都是城里看不见,黑白分明的闪耀。

陈彦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在这个院子里玩闹长大,很小的时候爸爸劈柴不小心用斧子磕到了他的脑袋,头上一直有那时候留下的疤痕,所以小时候爸爸特别地宠爱他,好吃的好喝都想到自己,然后才是哥哥。哥哥高中毕业就去做工赚钱,而自己考上了医学院,每年都要昂贵的学费……

凉凉的夜色里,陈彦想到疼爱自己的父亲,和死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妈妈。鼻子酸酸的。

那几年为了张闯回家和家人出柜。所有该经历的他都经历了。哥哥一直都觉得父母偏心对他不冷不热的,知道了自己的取向,第二天就带着嫂子和侄子外出打工了。父亲和母亲同自己牵扯了大半年,爸先扛不住,生了几场大病就走了,然后是妈妈,临终的时候还让他找个女人和哥哥一样结婚生孩子。

陈彦知道这都是他错。在他头脑发热决定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错了。

有些孤独痛苦是只能自己一个人背负的。他明明可以做一辈子的哑巴,可偏偏要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选择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得到安慰。事实上,除了后悔和更加绝望的痛苦,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张闯选择离开他,父母从来没有原谅过他,哥哥和嫂子杳无音信……

陈彦越来越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有些路,自己没走好,就希望在乎的人不要和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岁月安静,是最好。

……

当陈彦孤独地在黑暗里看星星,司徒在红海镇过得热热闹闹。

“什么?他的腰上有三颗痣?”司徒一手拿着个鸡大腿,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香喷喷的鸡肉,另一只手被王婆婆抓在手里。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下午时候“失恋”的司徒缠着陆离说话,陆离和齐骥昨晚被这个二货打断了看到他就来气。于是陆离懒得理他,他就去粘齐骥。傍晚的时候齐骥实在被这个人烦死了,陈彦又不在,不能用“去找陈医生”的法子把人撵走。

齐骥终于没忍住:“司徒,你到底什么毛病?支支吾吾一下午了,还是爷们吗?”

“哥们……我……我……”司徒到底爱面子:“你知道哪里可以算命吗?我会不会是天煞孤星,东方不败的那种?”

“对的,你还是去做太监吧。”齐骥实在没办法,把人带去王婆婆家里去了。

婆婆见到有人来看自己,高兴得不得了。司徒见到年迈的婆婆只觉得亲切,特别是婆婆杀了只鸡炖好汤给他喝,司徒一闻味道就知道婆婆家的鸡是极品!心里特别温暖,把老太太夸到了天上去了。

于是吃饭的时候,司徒肚子里塞了半只鸡,被王婆婆拉着手看手相。

老婆婆慈祥地笑,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呀,结过婚又离过婚。”

司徒一听眼睛就亮了:“对的!婆婆神算!”

婆婆憨憨地笑:“你这孩子,富贵命,比齐骥有钱。就是缺点心眼。”

司徒狂点头,然后问:“婆婆,那我是不是天煞孤星,为什么我谈个恋爱成个家有那么难?”

婆婆摇摇头道:“是时候未到,你的那一半,腰上会有三颗痣。”

然后司徒不吃鸡了,确认了好几遍婆婆的话,又确认了好几遍陈彦的腰上——那天他进门都看到陈彦的衣服脱到胸口了,陈彦身上白,绝对没有什么痣。司徒又确认了几遍那天的画面,真的没有。

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司徒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

心里堵着的石头,似乎放下了。

他司徒什么人,拿得起放得下,当年自己老婆和小弟跑了,他也就郁闷了很短的时间,等他发泄完了没事人一样地该吃吃该喝喝。和陈彦……最多算是鬼迷心窍,这不睡了一晚上,不过听了王婆婆的一句话,也就不纠结了。

纠结个蛋蛋。为一个男人,又不是神仙姐姐!

司徒慢慢地说服自己,久了就真的没什么了。

只不过那锅上等的野山鸡汤,似乎在婆婆看好手相以后,就没了之前的好味道。

……

三天后陈彦从老家回了红海镇,以为司徒已经回城里了。

结果刚下镇口的公交车,

就看到司徒叼着烟,大爷一样地坐在齐骥的大排档门口,没一会儿,齐骥的车库里推出了一辆鲜红色的赛车。

司徒没注意到身后的陈彦,只是一看到赛车上的白布扯去,里头鲜亮的油漆和logo,整个人都被点燃了:“我靠,齐骥有你的,藏着这么个好宝贝,以后我泡妞,就全靠它了,弹什么劳什子的钢琴!”

司徒丢了烟头二话没说就要往赛车上蹦。

被齐骥一把的拉住了:“看看可以,想开没门。”

司徒听了哪里肯:“老子不缺钱,多少钱都ok,对了,这车沙滩上能跑吗?”

齐骥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司徒打鸡血一样地坐在赛车手坐席上,伸手问齐骥要车钥匙。

齐骥根本没要给他钥匙的意思,司徒突然拍了拍脑袋道:“哎,你家小离子不是天天哭着喊着要开发娱乐项目吗?”

没啥头脑的齐骥愣愣地点点头。

司徒坐在赛车上,已经开始做自己是车神的春秋大梦,思维早就飘的老远了。

“沙地赛车呀,红海镇北边那边那么大一片谎沙滩,空着也是浪费,你车先借我开,好玩的话,投资做项目呀!”司徒说得一双眉毛龙飞凤舞。

总觉得是在骗人。

陈彦拎着一大袋子橘子站在那里,看到司徒健康又有朝气的模样,开心地笑了。

☆、第42章后遗症

陈彦走了三天,再回来之前篇章似乎完全被的翻过。

司徒坐在霸气的赛车里转头见到陈彦没有一点的尴尬,那晚上的纠结和散在晚风里的悲凉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陈彦在镇口看了会儿赛车,又看了会儿司徒和齐骥讨价还价要车钥匙,最后开始耍无赖,开始威逼利诱……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不热但是和煦。

后来陆离回来了,看到赛车第一句话果然是:“齐骥,你藏着这么个宝贝终于肯拿出来啦,能不能开?能开的话让司徒投钱呀!”

镇口热热闹闹的,秦妈和光叔拌着嘴看到陈彦站了老久,执意要喊他留下一起吃晚饭。

那边司徒终于把齐骥说服了,只是用着20码的速度一点点地在小上开着,司徒一脸兴奋,但是嘴上骂骂咧咧的,车里的齐骥一脸严肃地警告要是把车开坏了就把他丢海里喂鲨鱼。

然后放学的孩子们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拉风的跑车都成群结队地跑在车后吵吵闹闹,好像小黄和小花猫都跟在人群的背后。

红海镇里似乎永远都这么的生机勃勃。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陈彦,似乎也没有人在乎他喜欢的男人还是女人。秦妈去店里拿了冰饮料给他,说你一脑袋的汗先擦擦,让光叔给你做点好吃的。

洪老爷子慢悠悠地从家里走过来,看到陈彦就分了一半给他,嘴上还特别义正言辞道:“啧,陈医生让我不要多吃花生,所以你帮我消灭一点。”然后老爷子也看到大老远的那辆跑车,花生也不吃了,慢悠悠地赶去凑热闹。

远处火红的赛车开在火红的夕阳印染出的云霞里,像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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