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是巡视组神兵天降奇袭临湾港了吗?是那群吃人不吐骨头准备直接将他生吞活剥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挖出猛料口供的绿脸夜叉和黑脸包公吗?……
游景廉头戴黑色头套,身上**的,被人猛地掷在发出沉香木气的旧地板上。他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混沌状态,没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以为进了调查组的审讯室。
他头发支棱得像一丛可笑的鸡窝,肩上全无大佬的气焰,惊恐地四处一扫,头顶的黄铜俄式吊灯突然点亮光芒,将一束射穿人心的光束打在他头顶,让躲藏在阴暗旮旯的小鬼无所遁形。
游景廉终于瞧明白了,不对啊,这并不是调查组或者刑部衙门的地盘,这不就是潮头矶上那座民国旧宅观潮别墅的顶楼吗?
今天是某月初七,他清楚得很,今晚原本是他们几个老鬼一年一度私下密会的日子,但他哪还敢露面?
是谁将他绑架到这里?是戚宝山?还是……
阁楼上闲庭信步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半边身子隐在旋转楼梯顶端的阴影下看不清面孔,但能看出这人将一头黑色长发利落地绑于脑后,气度绝佳,穿一身麂皮马甲、马裤与长靴。
风度翩翩的捕猎者,开口并不凶恶或者张牙舞爪,反而优雅深沉,那些话音聚拢在罗马古堡式的巨石穹顶之下,自带一阵足以振聋发聩的回音。
美男娓娓道来:“游大人,多年不见,没想到今日在这座观潮别墅里旧人重逢,呵呵。您四位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可真会挑地方,这么些年,原来就是在这座面朝大海风景优美的潮头矶上你来我往暗度陈仓,暗中密会阴谋筹算,蛇鼠一窝同流合污!今日机关算尽被我抄了你们老巢,游大人打算怎么把那些陈年往事揭开盖子,和我这故人之子摆一壶茶叙叙旧呢?”
身形挺拔的男子微微压低下巴,双手擎着金属枪/管,居高临下俯视游景廉,枪口瞄准着他的眉心。
游景廉牙黄色的脸在枪口之下霎那间泛白,两颊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凹陷垮塌,变了形貌,他却顺利认出了眼前人,凌河。
凌河从阴影中走出时容貌十分俊美,混血的眉眼精致俊逸,头发一丝都不乱,半侧面在轻轻曳动的吊灯光线下现出文艺复兴时代雕塑才可能拥有的完美线条。一双凤眼拥有烟视媚行之色,然而此时并无任何媚骨之态,反而自上而下射出凌厉的气势,鼻梁和嘴角的锋利刻线让这个人整张脸迸发出逼迫与讨伐的气势。
游景廉恐怕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凌公子怎么提前知晓他逃亡的日程路线,掐得如此准点将他从码头截获?他跟他儿子一前一后分乘两条客船,自认为掩人耳目万无一失。
船票是一位生意上的“老板”几天前悄悄上供给他的。游景廉却也不想想,他游家落到这步田地,别人躲都躲不及,以前给你打点送钱是利益交换,你这棵大树都垮台了,谁还供着你这尊自身都难保的泥菩萨!
送他船票的幕后之人,就是今夜举枪将他堵在观潮别墅中进行审判的人。
凌总假若想要放过这人逃亡,今晚就能放他逃了;想要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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