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缓慢上移，对准了女孩敢怒不敢言的纠结表情。“在这次实验结束之前，你都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红点在长时间的瞪视下印刻在了视网膜上，几乎要将她灼伤。宁山月深吸一口气，挪到床边捡起衣服套上，然后发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这玩意会发光。

即使她穿的是深色的裙子，也能看到淡淡的的粉光透露出来，远看有点像一个富有艺术感的花纹，可在社交距离内完全就是一个明显的女性三角区形状。虽然应该没人认得出这代表着什么，但看到两腿之间发光，是个人都会想歪。

“嗯，还需要提醒你，模拟仪能和芯片联通，随时反映你的荷尔蒙水平。当你性欲增强的时候，它就会变成这样。”

房门打开，宋越还是以那个好整以暇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只是桌上的咖啡已经不再冒出热气。他的指间夹着仪器的遥控器，银色的小圆片随着手指灵活的动作划出一道道亮弧，望着那张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脸，宁山月却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想给人一拳的冲动。

“今天的实验已经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你——您要我这样出去？”

“当然，你这周的指标已经用完了。如何抑制不合理的性欲，你在性教育课上没有学过吗？”宋越眯起了眼睛，这时他的眼神才开始变得像一个真正的A等公民，用挑剔差生的语气苛责着眼前乳臭未干的大学生。

他望着少女与自己对视许久，目光像惊惧的小鹿在空气中跳跃，他能预料她最激烈的反抗方式不过是不说谢谢和敬语。即便如此，一旦接到通知她也还是会来，就像一只不知所措的羊，天黑以后总会乖乖跟随队伍回到温暖的羊圈。

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

咖啡冷却之后原本的香气变成难缠的焦苦。明明胸腔在拼尽全力地收缩，吸入的却仿佛不是空气，而是沉重又黏腻的夜之团块，浑身的器官都被无法逃脱的引力拉扯着下坠，只能靠钉在地上的双脚维持住倔强的站姿。

她感到耳边有一阵阵的轰鸣，不知是大脑中词汇坍塌的响动，还是心脏与胸腔凌乱的共振，起先流向下半身的血液一下就冷了，口腔里倒是有一股自己咬破的腥甜热流涌出来。

让她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的所谓阴谋……不过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看中了她这个好用的工具，想把她永久地豢养起来。

评估、等级、芯片……他们掌握了这一切，就好像轻易地掌握了她的一生。

她觉得喘不上气来，又忽然有些想笑——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宋先生，你说过我现在是在担任‘志愿者’对吧？”

宋越挑了下眉：“没错，怎么了？”

“按照医学实验伦理的要求，我应该有权利得知实验的详细安排，以及相关的风险责任分配条款。”宁山月抱起双臂，努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如果有需要保密的部分，我可以签署保密协议。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可以随时……处理掉我，不是吗？”

“呵，小姑娘……”男人把这个暧昧称呼的尾音拖得很长，“你要是真的泄密出去，只处理掉你可解决不了问题。”

“这么说，确实有很重要的东西需要保密了？”

宋越手里的动作骤然暂停。

“既然你这么聪明，这个问题就等你自己去发现吧。当然，最好赶在大家发现你的秘密之前。”

他低头瞥了一眼她的下半身，那道粉光已经完全熄灭了。

眼见她还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只好接着说：“资料下周二之前会发到你手上。”

视线追随着她脱下外套系在腰间，也不顾这造型有多滑稽就敲开来时的门走了出去，宋越刚亮起了一刻的眸光又暗了下去。

“下一个。”他简短地命令道。

片刻之后，房间另一头的自动门滑开，露出了一个穿着板正制服的少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