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她缓过劲来了，低低地喘着气说。

“很多人都是这样过下去的。”邵迪青淡淡地说。

“包括……你吗？”

女孩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是想要触碰他，但举到一半又觉得不合适，干脆收回去撑起上半身坐直，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邵迪青自嘲地抚摸着那道疤痕。“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活到今天？”

得知他被分到管理科时，他确定邵启鸣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了他的命的。

要不是当时那个秘密计划早已被叫停，邵启鸣又忙着在首都换届风潮中浑水摸鱼，他丝毫不怀疑他会把自己丢到科学院的试验场里，让他们重新吐出一个干干净净的、能给他“争口气”的儿子。

他干脆就在这里混到了今天，暗地里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不热情，但也不质疑，只要他在这里越是如鱼得水，就越是衬出邵启鸣的失败。可是直到她的到来，他才发现自己也被长久地困在一个死结里，若是不去质问、不去打破，总有一天那命中注定的绳套也会将他扼住。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他是人，不是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木偶——这一点他在那钻心剜骨的疼痛中才感觉到。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难道你想死吗？”

男人上半身前倾，语带威胁，呼吸强势地侵略着她的领地。然而他撑在桌上的手却将她包裹着，温柔得像情人事后的缠绵。

宁山月轻轻摇头：“我不想。但我也不会这样活着。”

笼子即使显得再光鲜亮丽、坚不可摧，那毕竟也是笼子。

邵迪青的眼神在她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停留了许久，甚至不让她自己动手，帮她把身上的痕迹擦了个干净，整理好衣服，却没把内裤还给她，手指继续探进裙子里，贴着她身上的淫纹描画，被她毫无威胁力地瞪了几下。

“你身上的这东西，可能永远也洗不掉了。”他突然开口道。

宁山月叹了口气：“我知道，权限在他手上，他说实验结束前都——”

“我说的是，永远。”他的动作一下子加重，宁山月吃痛地嘶了一声，“你没有发现他正在改造你吗？”

“你是说那种基因改造？乔英树告诉过我……他也给了我抑制用的药。”

邵迪青冷哼一声。“还不算太蠢。”

“所以呢？”宁山月有些急切地追问，“他到底想做什么？萧——外面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据我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宋越和科学院有矛盾很久了。”邵迪青又沉默了一会才说，不过有些答非所问。“他如果真的对科学院搞的那些东西感兴趣，早就把你绑在手术台上了。”

“但是，茂光科技不是应该属于科学院管辖吗？他应该……”

“执行命令？他可不像你。”邵迪青冷笑，“乔英树既然给了你药，那他应该也告诉过你，这些实验在很久以前已经在首都招募志愿者做过一次了吧？”

“是……”

“看乔英树的样子就知道，那场实验很失败。科学院觉得是样本不够的问题，所以他们要把技术推广出去，而宋越觉得需要换另一种方法，所以他表面上支持基因改造来掩人耳目，私底下就找你来搞这些小动作。”

“所以，开放这些技术的确是为了——”宁山月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顿时有些不寒而栗，“E区的人说的是真的……”

邵迪青瞳孔骤缩，沉下声问她：“你从哪里听说的E区的事？”

“是——是我的，呃，同学……”

“哪个同学？不会是那天跟你打电话做爱的那个吧？”

宁山月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和这……有关系吗？你怎么总是在问这些……”

“首都第一时间封锁的消息，他却跑来告诉你，你说有没有关系？”邵迪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慌张的脸凑到自己面前。

“你和他，马上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