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平日里挑食长不高,这下毁了吧,若是没有我在……”
话未说完,戏虐声就蓦地僵在脸上,原本平展的剑眉慢慢向着正中蹙起。翻书声骤急,叫林鸾心下犯疑,抬手欲抢却只扑了个空。
“我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证物非亲自去查看不可,阿鸾你也一起来吧。”言澈重又恢复嬉皮笑脸,好似刚才的失态只是旁人的错觉。将书册束入更高一处的档间,搭上林鸾肩头,蛮横将她拽了出去。
“你干嘛啊!那上头写了什么!凭什么只许你看不许我看?!”
初来乍到的王小毛兀自呆愣在门口,目送着二人离去。虽说这几日从师兄们口中听了许多关于这两人的“江湖传说”,可亲眼瞧见着后还是免不了吃惊。
很快,这种吃惊就又化作了八卦的动力,推搡着他屁颠屁颠奔向温绍铭:“师兄师兄!言总旗和林总旗两人,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
看着这愣头青眼底闪着的精光,温绍铭实在是不好意思直说:能到哪一步?无非就是山穷水尽的地步。
长吁口气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后头的书柜,瞧见那本险些引发二人厮杀血案的书册,心中忍不住好奇。左右张望,见那王小毛正忙着分拣案卷,滚了下喉咙,壮起胆子伸手将书取下。
乍一看,蓝底黑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一行蝇头小楷无端惹得他心讶:乱党林文直罪诏。
而此时,心思紊乱的还有一人,便是陈尸间里的林鸾。
虽说尸体林鸾见得也不少,可腐败成这样的却委实不多。这挖心杀人案的受害者,原都是些天真烂漫花蕊初开的少女,眼下却只能齐齐横在此处,没有香粉玉珠的遮掩,便只剩下腐朽恶臭。
陈尸间里光线并不是很足,只能借到墙上小窗里透入的微光,明明是日头初升却偏偏衬得同西斜黄昏一般。林鸾只觉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或许是受周遭浑浊气息所累,就连干涩的双眸也莫名晕出几丝水意。
外头北风尚在肆虐,顺着小窗将这处也搅得一团糟。
寒颤骤起,林鸾这才觉察出自己衣衫有些单薄不抗风,抬手揉搓双臂取暖。一高大颀长身影忽地背光立在她身前,平白扯出大片阴影将她全然罩在里头,也挡去了些许寒意和腐臭。
“阿鸾,这里风寒,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检查完就去寻你。”
“呵,要么一开始就别拉我来,既然来了就别想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林鸾抬眸嗔了一嘴,绕过他径直走向那几袭白布,右手悬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落下。
“阿鸾终归还是女儿家。”一句话明是在抱怨却带着十足的怜惜,“这些不干净的活还是我来吧。”
白布褪去,恶臭味瞬间加重,林鸾不禁颦起眉头斜眼打量。是一位神色安详的女子,面色青白分块,发髻整齐。再向下,却见惨白脖颈处赫然青肿起一块短小伤痕,想来凶手就是从这处取的生血。纵观全身,明明被挖去了心脏,可衣衫却整洁如新,无丝毫破损肮脏。
“听仵作说,这些死者被发现时就是这般干净,除了那两处伤痕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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