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当然,她们都没阿鸾好看。”
“哦。”
城郊李氏,以出卖绣品为生,今年便该及笄,且家中除却一双父母,再无旁的兄弟姊妹。京城内符合条件的少女中,她的可能性最大。今夜,会是她吗?
大门上,纸灯笼火红两团,却衬得门庭异常冷清。林鸾抬头望了眼天色,长吁出一口气,对着后头比了几个手势后便伏身蹑足翻墙进了内院。
树影斜斜交织于脚下,夜深人静时最是虫子欢闹的好时候,可今晚就连它们也齐齐噤了声。林鸾顾盼左右,紧贴着墙绕到窗旁,拔出绣春刀沿着缝隙轻轻撬开木窗,橘光倾斜而出,但见织机旁一薄衫少女转入屏风后。
想来就是她了。
趁少女还未发觉,林鸾翻身进了屋内,快走几步至屏风处。
“什么人!”
少女仓皇回身,却见斜向一掌劈来,颈上酸痛,翻了个白眼便昏昏然倒下。林鸾赶忙扶住,低声道了句歉意,便将她挪到衣橱中藏匿起来。
织机旁烛火跳动,烛花凝结其上,使得屋内光线愈加昏暗。林鸾匆匆收拾好屋子,隐隐辨出房梁上头传来瓦片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心下暗叹:还真叫这言澈料中了。二话不说便吹灭烛光翻身上了床,挥手卸下水色帷幔,扯过一床被子覆盖全身,静心等待兔子上门。
墨色晕染,似有人提笔轻挥,水墨自笔尖滴落,沿着宣纸纹路层层晕开,只一瞬便流转至屋内各个角落。四下幽寂,唯胸口小鹿跳动异常,长吁出几口气才稍加缓和。隔着薄被,林鸾依稀可以辨出窗外水色月光。
嘶嘶声响起,应是有利刃顺着木窗缝隙滑过,吱呀一声,倾斜而入的月光更盛,直直淌到林鸾眼前,将这薄被照得几近透明。脚步声极轻,自木窗处徐徐靠近。
林鸾渐渐收敛鼻息,脖颈后背微微润湿发凉,明明尚未开春,她却在被窝中一身一身不住发汗,温热气体无处发散,反扑而来,炙烤着每一寸肌肤,身子僵硬不敢随意动弹,只右手慢慢挪向腰间的绣春刀。
五步,三步,一步……林鸾似乎能看到薄被另一头那双阴戾的眸,幽黑墨色中好似泛起绿光,让她回想起当年自己在猎场中走失时遇见的财狼,咧开嘴露出阴森獠牙,低垂着脑袋直勾勾盯着猎物。
曾经,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能做的只有等待,死亡和救兵到底哪一个先来?而现在,她也长出了自己的獠牙,微笑着静候一旁,等待猎物送上门来。
黑影行至床沿边上,隔断了那水色清辉,阴影投下为林鸾双眼蒙上寂色。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缓缓伏下的身子,鼻息撞上薄被,荡起几许起伏。右手拇指轻轻挑开刀鞘,只等那人再贴近一寸便可迅速出击。
北风顺着窗缘闯入,惊起薄被上一阵战栗。咯噔,几粒碎瓦自屋顶滚下,落至木窗沿上被弹开,咕噜滚地息了声。
黑影警觉,骤然起身后退,林鸾心中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飞起一脚踹开被子,抽刀便要迎上,只听嗖嗖几声,暗箭应声冲她飞来。林鸾迅疾扯过被子用力甩舞起来,刚硬对上柔软,很快就化去戾气绵绵坠地。寒意突至,窗门洞开,一娇小身影趁乱破窗而出。林鸾无暇多想,俯身捡起暗器便追了出去。
北风烈烈,夜色浑浊,埋伏在屋顶的言澈见同伴不小心脚底打滑踹下几粒碎瓦,心下陡然一沉,掏出火折子点上,对着院外比划两下,便翻身没入巷子内。
不出两个弹指的功夫,屋子里的宁静假象便被呵破,哐当叮咣一通乱响,黑影破窗而出,一个闪身便彻底混入漆黑中。
言澈伏在巷子口处,双眼微闭静心分辨各处声响。这间四合院处在整条积陋巷的最深处,巷道狭窄且高墙林立,即使轻功绝妙恐怕一时也无法施展,要想逃脱必须先闯过此处。
约莫十个弹指,急促脚步声回荡,言澈轻勾起嘴角,转了转右手腕间的袖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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