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这挖心杀人案的最新进展,大概就是昨夜林鸾随手捡起的那几个暗器。十字刀刃,还不及巴掌大小,却尤为尖锐,若以重力掷向要害,虽远却足以致命。仵作比对后,十分肯定地点头道:“这就是杀人器具。”
还未来得及窃喜,另一个难题就抛了过来:这暗器,并非中原出产,不仅城中各铁匠铺毫无思路,就连蜀中唐门造册中也无半点记载。昨夜那女子究竟是谁?为何要造这么个古怪利器?又是为什么非要取走那些个八字纯阴女子的性命?
林鸾发誓,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她决计不会向这个人求助!
甬道阴森凄冷,借着火折子豆大点的微光才得以前进,弯曲绕了许久才勉强摸到尽头。沉重暗红的木门赫然立在眼前,木纹深深浅浅,瞧着还挺有沧桑感,抬手轻轻一拂便是厚厚一层灰垢。
待言澈将门推开,就好似在大漠中卷起狂沙一般,呛得二人捂住口鼻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撑开迷蒙眼皮,却又着实被眼前景象惊得不轻。
后头是望不穿的寂寂黑暗,前面却是一眼瞧不见头的繁华街市,仅一门之隔,却若地狱仙界之别。朱木制成的高大牌楼傲然耸立在长阶下头,正中龙飞凤舞洋洒着三个柳体大字“无归道”。
举目远眺,华灯璀璨顺路绵延,蜿蜒勾勒出长街曲折走势。店铺紧挨着楼坊,鳞次栉比布满整块街区,就连道旁的小摊也比外头来的丰富,仔细一瞧,摆出的竟都是些平常市面上极少见的稀罕物。其间穿插着些许耍把式的异域人,吐火、走索、截马……表演得好不卖力,引得人群喝彩不断。吆喝声,杂耍声,嬉闹声响成一片,若不是此处光线昏暗,缺了烟火助兴,林鸾竟要以为是城中灯市重张了。
“这就是传闻中,藏匿于吉庆街下的地下黑市。”言澈伸手将林鸾圆张的嘴按回原处,免叫她下颌脱臼。
“你说……这里是吉庆街下头?”
“没错,若不是亲身光临,只怕没人会相信。”言澈耸耸肩,环顾一圈,轻蔑之意爬上眼梢,“至净至污,偌大的京城,明里看似清明坦荡,实际上早就被那些个蛀虫啃噬个干净了!”言毕却又失笑地摆摆头,昂首阔步迈进了街市。
清明坦荡?林鸾脑海里忽地一闪而过五年前的略略光影,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言澈兀自走在前头引路,步履从容,像是这的常客。后头的林鸾却显然没他这般冷静,杏子眼不住左右打量,秀眉上始终笼着层化不开的乌云。左前方肉铺里的屠夫,怎么长得与通缉榜上的某个杀人犯这般相像?还有后边跟着的那个癞头汉,是不是前段时间试图纵火烧了广济寺的那个混和尚?还有斜右方的……
林鸾越走越觉着古怪,周遭的目光似乎都聚到了他们两人身上,诡异阴邪得紧,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往言澈那头凑了凑:“我瞧着这里的人……怎么都不大对劲。”
言澈噗嗤笑出了声:“不对劲的,其实是我们俩。”顺势牵起她的手,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道:“阿鸾莫怕,就算天塌下来了,第一个砸得也是我。”
“呸!就算真有东西塌下来,那也是因着吉庆街人太多,将这地踩穿了!”
右手上温热传来,倒消去了她不少窘迫,挣扎两下见脱不开手,也便息了动作任由他这般牵着往前走。殷红灯笼高高悬在街旁,却远不及她面上娇艳,好像能掐出水来。软红香土,炯炯目光,这一瞬都静默成了点缀。
俞行俞远,待到人稀灯尽之处才停下脚步。
“二位安好,姑娘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青玉掷地般的声音传来,林鸾好奇地抬起头,却见一青衣女子娉婷倩立在朱色高楼前,凤眼弯起,似笑非笑。
“多谢青姑娘指引。”言澈松下手,抱拳作揖回道。林鸾反应慢半拍,见指间温热陡然褪去,下意识抬手欲牵住,手伸到半空才回过味来,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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