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将这天下颠覆。”
言澈挑眉,促狭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不放,看得林鸾浑身起毛。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杏子眼猛然抬起,错愕对上他调侃的目光,恍惚了片刻,笑着摇摇头调转视线,望向月光。眸光自浑浊渐渐转为清亮,遥远天际,墨色中隐约泛起幽蓝,月华潋滟,眼前豁然开朗。
是呀,其实她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这个世道却是不公,即使要颠覆,也不该如此粗暴。苍天古木上生了蛀虫,蛀虫咬噬了几根枝丫,难道仅仅为了这几根坏死的枝丫,就可以不顾周遭葱郁茂盛的枝叶贸然将这古木连根拔起吗?
树无根不立,根无树则亡。
“冥火教素来行事低调,很少在外人眼前露面,咱们除了上元节误打误撞与那顺天首盗打过照面,其他当真是一无所知。皇上他又只许了三日时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洗干净脖子等死比较好?”言澈揉了揉脖颈,重新回归他那不着四六的模样打趣道。
“好呀,那你不如现在就去寻棵歪脖子树吊死,我耳根子也好早日清静。”林鸾狠狠剜了他一眼,哂笑了一句。
“看这意思,你是有头绪了?”
言澈端起笑脸凑近,林鸾扬手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边:“你还记得上次的私盐案么?我曾在里头寻出黑火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
“当初东厂急急将这案子揽下,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想掩下自己兜售私盐之事,现在想来,恐怕还有别的深意。只不过……”林鸾双眉紧蹙陷入深思,用食指不住缠绕斗篷带子。
“只不过,这勾结冥火教,刺杀皇上,残害宗亲,于他们有何益处?”言澈收起玩笑模样,手指轻扣膝盖。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似他们这帮权臣,行事做派更是以利为先,百害无一利之事他们是断断不会做的。皇上登基刚满三年,膝下又无子嗣,若是真有个万一,于他们何益?一介宦官,若是失了皇上的宠幸,便再难掀起风浪,真的会是他们吗?
☆、一重弦
中秋过后,宫里头的那场惊天一爆便成了酒肆茶馆中最为食客所津津乐道的谈资,就更别提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书先生了。醒木一拍,这是非黑白就全由他们说了算。
“诗也云: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茶馆正中,掌声落下,说书老儿清清喉咙有样学样地先吟了首诗,甩开折扇煞有其事地白话起来,“这天上圆月虽年年相似,可今年的光景又比往年不同,想来大家都已听说前日中秋节,宫里头那桩祸事了吧。”
下面的人有些不耐烦,挥手起哄道:“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别再卖关子了,快些说与我们听。”
“这位客官您先别忙,说这事之前,我要先同你们讲讲那冥火教的来历。”
一楼大堂纷扰嘈杂,二楼雅间里则静谧无声。言澈坐在雕花木窗旁,细细品着楼里最新的菜式,目光则追随着街上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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