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淡笑着拱手作了个揖,扬起脖子,殷红犹在他只浑做不知,还是那副和煦恬淡模样,如霁月清风,但这笑意终归不达眼底。
“黑火原料,可是你们提供给冥火教的?”
一阵风无意经过,丰臣从容整理起衣摆上的褶皱:“本来我们也挺犯难,不知这么大批量的原料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得混入铁桶般严密的京城里来?你说巧不巧,这东厂刚好有几批私盐也要进城,我们便借了一份力。”细长双眼忽然闪动,惊喜地转向言澈:“对了!这还要感谢言公子帮忙,将我们的痕迹从私盐案中抹去,倒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麦色手掌紧紧团簇成拳,指节隐隐泛白,愤怒与恶心感交叠在心口,绞得他面色铁青,落到嘴角,却只化作一声冷笑,较之那数九寒天里的风雪还要来的凛冽。没想到,就连他自己也被利用了,当真讽刺!
丰臣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会他生气的模样,似乎很是受用,嘴角上扬的弧度又深了几许:“本来我也只是好奇,这赛姑娘究竟要如何将这么大批量的黑火挪进那宫墙之内,没承想他们竟找到了一位火器高手帮他们改造黑火,只需燃上一点就能炸毁一座数丈高的阁楼。”
“于是你便又帮了他们一帮,将这批改良后的黑火藏匿在东瀛进贡的香料里偷运进了宫墙?”秋风凄凄,皓月敛去华色,整条街道只余幢幢屋楼黑影,衬得言澈双眼尤为冰凉,“为以防万一,你还命身后那位姑娘乔装混入宫中,亲手操刀,点燃那至关重要的火信子。”
月白色宽袖于风中猎猎作响,丰臣笑意晏晏地点了点头以示肯定,继续侧耳恭听自己的丰功伟绩。
“东窗事发后为防事情败露,你们又以雷霆手段迅速除去那位制火高手,也就是吉祥铺的老板,我说的可对?”
“分毫不差。”
“那你为什么又要易容成说书先生的模样,骗我们去那吉祥铺!”话锋陡转直下,带着不容反驳的气愤直逼向丰臣。
月白华袍之上,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终有漾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转瞬即逝:“竟被你猜到了。”
“哼,而且还是两次。”言澈昂起下巴,双眼微眯不耐道,“将我们骗去后,又将邵铭也诓了去,只为叫我们亲眼瞧见那人被杀。店铺后头明明就有小门却故意留在里头,待我们察觉异样,然后又将我们引向那无归道。这些事恐怕就连赛雪心也被你闷在鼓里。”
丰臣垂眸失笑:“她倒是个有趣的女子,明知是飞蛾扑火之事还硬是要做。”
“可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她。”
夜凉如水,星辰黯淡,却终抵不过人心冷漠。
“我为何要帮她?”丰臣挑起一边眉毛,嘴角擒出一丝冷笑,不知是在嘲笑眼前这人的愠气,还是在嘲笑别处某人的无知,“我与她,本就是一场交易,我给了她想要的东西,也从她那取来了我要的答案,如此而已。这场交易早在那批黑火进京后就已经了结,至于这接下来的事,全凭我意愿罢了。”
从容之风流转在丰臣垂手伫足之间,就好像这天地万物于他而言皆无足轻重,那样的淡然,只怕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影响其分毫。悠悠性命前,也难怪他能轻易说出“有趣”二字。
“丰臣大人如此坦荡,就不怕我也从了自己的意愿,将你结果在这?”
长街寂寂,利刃出鞘声显得更加刺耳慎人,点点寒光明灭在言澈右手间,但见他促狭着双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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