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听得出,这番言语,必然是梁湛流露出了这个意思,付兴桂才敢直言不讳。她越听心越凉,却没发作,“这道理我也明白,问题是皇后见都不见我宫里的人,这几日索性称病,让贵妃代为打理种种事宜。”
付兴桂道:“王爷说,皇后的路走不通,就换别人,别人指的是贵妃、淑妃,最不济,贤妃也行。”
德妃闭了闭眼,“别绕弯子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你直说就是。”
“那么,请娘娘恕罪,小的所说一切,都是王爷亲口吩咐的。”付兴桂深施一礼,取出令牌给德妃看了看,随后才道,“王爷请娘娘利用自己的现状,做些文章,嫁祸于人。”
德妃的笑容含义不明,“皇后躲着我,难道贵妃就傻么?不见我宫里的人,又当如何?”
“皇上都能来看您,何况别人?”付兴桂复述着梁湛的意思,“说到底,只是您愿不愿意的事儿。绝大多数人,都喜欢落井下石的滋味。娘娘宫里近日太过清净,何尝不是您怕人来探望所致。”
他说的的确是实情。
德妃如今只想见皇后,见一见那个比她进宫晚却母仪天下且夺走皇帝全部恩宠的女子。
她不甘心。
她想在见到皇后的时候,制造机会,让皇后陷入意欲落井下石除掉她的困境。
她好不了,谁也别想好。
可是,皇后不傻,根本不露面。
至于别人,她不想见,并且害怕见到。自己现在这样子,岂止狼狈可言,要怎么面对别人口中宽慰眼中幸灾乐祸的情形?
况且,别人真的下毒手把她害死,又该怎么办?
她中毒的事情,太医院到现在都给不出个说法,别人不着痕迹地取了她的性命,并非不可能。
终究是有过得宠、飞扬跋扈的日子,开罪的人太多。
“对,说的没错。”德妃颔首道,“我的确是怕别人来看我。眼下虽然只剩了半条命,却也不想死于无名小卒之手。”
付兴桂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娘娘,您现在已经深陷绝境,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意味的是什么?
是她装作快死的样子,骗皇帝与贵妃前来探望,寻找机会,编排个谎言,勾着贵妃再来——身边的宫女已经不可信了,毕竟,她的好光景已成昨日黄花,一个个的,说不定都在忙着寻找新的主子。
之后,病情要真的变得更严重,这就需要让相熟的太医给她开个伤身伤元气的方子,结结实实地死去活来好几日——做这种戏,必须折腾自己的身子骨,不然便是欺君的大罪。
到最终,若是运气不好,身子骨受不住猛药,便会一命呜呼。
梁湛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可他还是让她这样做。
他是真的已经不在乎她的死活。
他只想让她在死之前,帮他打压甚至除掉别的皇子。
德妃脸色有些发青,语气凉飕飕的:“这件事,他想如愿的话,就先帮我讨回公道,除掉黎薇珑和周夫人。”
付兴桂唇畔有了一丝笑意,透着讽刺。
黎薇珑,那是端王的意中人,就算如今已经成了唐家媳,端王也没死心的兆头。
至于周夫人,眼下是程二小姐的婆婆了,与程阁老有关的人,端王都会以礼相待,怎么可能出手整治。
说到底,德妃今日的祸,都是自己作孽的报应,没人会同情。就算是她的儿女,也拉不下脸去为她讨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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