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陆开林也有些惋惜地道,“说得浅显了,没人当回事;说得深了,有人会斥责故弄玄虚;介于两者之间为佳,要做到是难上加难。”
程阁老颔首,由衷地道:“这倒是,在当世想著书立论且受同道中人重视、认可的话,就要建造几个风格迥异的园子,如此才能服众。但也不需急,黎王爷如今才三十几岁,郡主也还年少,还有大把光阴。”
陆开林语气郑重,透着恭敬,“阁老所言极是。”
程阁老心生笑意,“你这个态度,总是让我受宠若惊。”
陆开林笑了,“我自幼敬重阁老——我身边的同辈人,皆如此。”
他如今敬程阁老如神。
程阁老缓缓摇头,笑声爽朗,“我从不是值得尊敬的人,你们看错了。错看眼中人,错信俗世语。”继而转身,负手踏上一条石子路。
陆开林望着这位前辈的背影,感受到的唯有萧然、寂寥,他快步赶上去,“您近些年来不怎么下棋,我则是棋艺不精,输赢从来没个谱,眼下横竖无事,下几盘棋如何?”柔嘉去陪她爹娘逛园子了,他没道理干等着与她对弈。
“行啊。”程阁老爽快点头。
陆开林指向不远处的藏春阁,“去那儿吧。”
这会儿,他只想陪前辈说说话、打打岔,让对方从常年的孤寂之中走出来。哪怕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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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携皇后、柔嘉在梅园赏梅期间,刘允回来了。皇帝转到梅园的厅堂落座,问道:“怎样?”
刘允恭声回道:“先前奴才奉命去找那名侍卫,但是没见到人——他已自尽,留下了几句话。”犹豫片刻,他从袖中取出一封血书,因为晦气,并不打算让皇帝过目,“他的意思是,关乎青柳的事,是两位王爷暗中争斗之故,他被牵连其中,一直左右为难,又晓得今日青柳一事定会闹起来,自知没有活路,便服毒自尽了。”
“一直左右为难。”皇帝重复完这句话,从刘允手里拿过那封血书,凝眸看完,冷冷一笑,“朕这两个儿子,别的本事没有,窝里斗倒是十分在行。”
刘允不敢接这种话,说起别的:“奴才回来之后,便去询问青柳。青柳已经小产,她说……”青柳说的话,柔嘉公主不方便听,他很为难。
柔嘉一看便知,当即行礼告退,“父皇,儿臣去找薇珑说说话。”
“去吧。”皇帝语声和煦。
柔嘉退出,到了厅堂门外,脚步如常走出去一段,继而转身,将脚步声放到最轻,折回到门边。
门外的宫女太监对这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屏息凝神地当睁眼瞎,由着公主听窗跟——横竖皇后在里边,公主迟早会知道里面的情形。
柔嘉听到刘允正在说道:
“……是真的,奴才反复询问过了,青柳说每一次都是室内黑漆漆,那个人的衣香的确与顺王一样,可他到底是不是顺王,她就拿不准了。至于那名侍卫,她说以前的确是曾时不时去端王府——她在端王府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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