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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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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六脩连反驳说“你以为我很想让我爹入京?”都不行,一是容易暴露他爹已死的真相,二是哪怕他说了也会被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中尤以王卫玠全球粉丝联合会会长济最为激动。

利用毒舌的先天种族技能,身先士卒的奋斗在把拓跋六脩损一文不值的最前线,骂完,痛快了,一抹脸,看到亲家卫老爷子正在瞪着他,这才想起来,骂的太快,忘记他是友军了。

连支持封代王的王济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拓跋六脩很沉默,因为他其实也在挣扎。一边拒绝不了代王头衔的诱惑,一边又很清楚一旦“拓跋猗卢”露面,他的计划就很可能会被破坏。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目前表面上的身份仅仅就是个首领之子,还是东部首领之子,他并不能代表整个拓跋鲜卑族做出决定,最起码他是没有那个底气代表证拓跋鲜卑拒绝代王这个封号的。

拓跋六脩唯一能够运作的,只是把授封的人,从他爹变成他还活着的伯父或者叔祖。

可是……拓跋六脩内心中的贪婪,又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这块到嘴肉的便宜给别人,哪怕这个别人是他的盟友。对方当了代王,是绝对不可能在百年之后把位置传给他的。那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也就等于是白做工,拓跋六脩可没有那么好心。

“有他烦恼的了。”卫玠很高兴能够给拓跋六脩找到一个天大的麻烦,并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打算继续找麻烦。

拓跋六修对此的感想是:【实在是闲着没事干,就多照照镜子啊,乖。】

卫玠:……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你造吗?

拓跋六修看着卫玠充满怨念的包子脸,哭笑不得的跪坐到他对面,抬手虚空摸了摸卫玠的头,表达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安慰。

卫玠忘记他从哪里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说一段感情最美好的阶段,就是两情相悦却又还未捅破窗户纸、半透未透的时候。

卫玠以前觉得这话很矫情,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别bb。等如今他亲身经历一回,又自打脸的开始觉得这话说的真是太特么对了。两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同处一室,都充满了脸红心跳的暧昧;双眼无意间对视后的电流,火花四溅的放佛能照亮整个房间;某一刻忽然靠近后的呼之欲出,带着只有他们彼此能懂的刺激与冲动。

这样的青涩又懵懂的阶段,是人生中再难复制的珍贵。

卫玠很享受它,却也恨不能下一秒就结束了它,因为他听说捅破了窗户纸的感觉会更爽。当然,如果他的恋爱对象是个人,就更好了。

倒不是说卫玠介意拓跋六修是个啥,只是当他们两情相悦激动拥吻,却从空中穿过了彼此什么的,想想就很囧啊。卫玠是很想早日脱离魔法师的身份,和拓跋六修来一场负距离的交流,但也不是这么个负距离啊。如果是在【幻境】里告白,又让卫玠觉得跟做梦似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所以,卫玠有理由相信,净检法师所说的心想事成,一定包括拓跋六修很快就能够拥有他的身体。

就在卫玠这么想的第二天,他一睁眼,就看到拓跋六修以一种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站在他的床边,珍珠白半透明的身体都仿佛藏不住兴奋的火焰。

不需要说任何话,他们就懂了。

拓跋六修的身体在拖延症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要好了。

别管是怎么好的,反正它是要好了。

卫玠和拓跋六修都很激动,然后,就说了一样的话——【在你/我回到自己的身体时候,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如果这是在《名侦探柯x》的剧组,那卫玠和拓跋六修的脑后,此时此刻大概就要同时划过一道代表了顿悟的闪电了。

但在现实里,没有闪电,只有顿悟。

两个低智商终于从彼此以为的单箭头暗恋,变成了原来他们是双箭头的明恋。卫玠要更加自得一些,因为他比拓跋六修意识的早。

拓跋六修整个人都傻了,就是那种穷了一辈子,坚持买彩票十几年,却连一次两块钱都没中过的倒霉蛋,突然有一天被一笔亿万财产砸中的懵逼傻。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质疑世界,这怎么可能呢?真的是我妈?没有什么别的阴谋吧?

卫玠本来还挺开心窗户纸自己就捅破了,不用再纠结了,结果看见拓跋六修这个表情,内心一股无名之火就烧了起来。

麻痹,被老子喜欢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卫玠也顾不上什么第一次谈恋爱的小懵懂,只剩下了一颗“一定要怼死拓跋六修这个大傻逼”的愤怒之下。

拓跋六修在质疑完之后,倒是老老实实按照剧本,脸红了一张脸,也不知道那灵体脸是怎么红的,反正如今的温度大概是能煎鸡蛋了。他轻咳了一声,给自己打气,然后就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用一种霸道总裁强制爱的生硬语气道:【我心悦你。】

没有什么“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的内涵小污话,也没有什么“我想用一生来告诉你三个字”的婉转含蓄,只有一击再简单不过的直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爱你。

卫玠正襟危坐在清新雅致的房间里。左边是小桥流水的庭院,身后挂着祖父的墨宝“好人一生平安”(卫玠强烈要求的),身前是矮几,几前是如小山一般倾压而下的拓跋六修。卫玠微微低头,弱不胜衣,面如冠玉,红晕悄悄侵染了瓷器一般细腻的肌肤,声音里带着隐匿的颤抖,他说:“好巧——

“——我也心悦我自己呢。”

“……”

拓跋六修的第一次告白,完败。

拓跋六修要是再没看出来卫玠生气了,他就不是低情商,而是没有情商了。明明是杀伐果断的军神一样的人物,在此时此刻,面对卫玠,却变得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你不喜欢我哪儿,我改。】

“我喜欢我自己。”卫玠依旧笑的如二月春风,“你整一个我看看。”

【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我错了。】拓跋六修低声下气,什么面瘫,什么口拙,都拉倒吧,眼前最重要的是哄回卫玠。

“意思是还喜欢过别人?”卫玠挑眉,没事找事。

拓跋六修一噎,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像个小媳妇似的道:【我就喜欢过你一个。】

“好像我喜欢过很多个似的!”卫玠怒了,嘴角却带着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开心。彼此是彼此的初恋什么的,嘿嘿。

【!!!你喜欢我?我不管,你肯定喜欢我。】

“看你表现吧。”卫玠觉得,他和拓跋六修之间,大概要从“好像告诉你”的暗恋,变成“好想急死你”的攻防战了。

生活嘛,就需要这样的刺激。

在克制住了彼此的洪荒之力之后,两人开始看天看地看空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里那点邪火,左顾而言他的开始了交流困难的对话。

卫玠问:“你什么时候能活过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体验负距离的生活?

拓跋六修老老实实答:“十天之后。”

卫玠掐指一算:“那天是东海王和成都王入京的日子啊。”

在如今已经够混乱的京城局势中,东海王司马越和成都王司马颖,马上就也要加入到这个豪华午餐阵容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凑什么热闹的,打麻将吗?

东海王和成都王都是八王之乱中的王爷,算是最有手腕和名气的两个了。

前者是晋惠帝的从弟,后者是晋惠帝的亲弟(先帝的第十六子);

前者当过晋惠帝的东宫讲学,后者和晋惠帝一起玩过游戏。

简单来说,这俩都是心知肚明晋惠帝是个24k纯傻子的,比金子都纯的那种傻,没有抢救的可能。

东海王此前一直待在东海,成都王却不在成都。

是的,司马颖虽然叫成都王,但其实他的封国不在成都,而是驻守在古代的重镇之一邺城。东汉末年,曹操就是在邺城击败的袁绍,营建了望都。别问为什么成都王不叫邺城王,而要叫成都王,卫玠也不知道,这是晋武帝那个奇葩做出来的决定。

也幸好成都王没在成都,否则他此时大概就没办法进京,而是要和卫璪一起大战李雄了。

这是卫璪绝对不想看到的,因为有王爷在,就没他这个郡守发挥的余地了。哪怕有功劳,大头也是王爷的。

咳,扯远了。

继续说回两个低情商谈恋爱。

拓跋低情商六修说:“那天就不需要你陪着我了,我好了之后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

卫情商更低玠同时开口:“要不我装病陪你一起吧。”

很好,开口就是互相拆台,再没有比这更能“促进”感情关系的对话了。

卫玠要去,拓跋六修不让卫玠去。两人坚持己见,吵了个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卫玠在心里把怼死拓跋六修的日程又狠狠的加了三天,这个大傻逼实在是太气人了!

等吵完了,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咳,十天后,王爷们是早上来,拓跋六修是在下午恢复身体,如果情况良好,完全不耽误两人一来一去一同参加晚上的晚宴,如果拓跋六修能代替拓跋六脩混进宫里的话。两人的行程完全不冲突。

这特么就尴尬了。

卫玠觉得他不只情商低,大概智商也挺低的,封建爱情害死人啊。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拓跋六修决定去祭巫那里再看看情况,卫玠说的对,谁知道祭巫有没有被拓跋六脩收买,还是多监督着点,多施施压比较好。

而在拓跋六修走后,卫玠则终于原形毕露,激动的在榻上来回打滚。

果然,还是捅破了窗户纸的两情相悦更爽!

一个不小心,激动的有点过头,熟悉的舌尖麻感如约而至,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卫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压下乐极生悲的不适,双手扶胸,感受着心脏激烈的跳动,好像有什么就要从那里面跳出来似的。

连已经离开的拓跋六修都感觉到了猛然一震的心悸。

等拓跋六修拔腿回去的时候,卫玠已经没事人一样的重新坐了起来,疑惑的看向拓跋六修:“恩?”

拓跋六修在确定卫玠没事好,这才再次离开。

卫玠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重新瘫软到了席子上,汗水打湿了他的整个后背。别人谈恋爱要钱,他谈恋爱要命啊。不能激动,不能激动。

好一会儿,卫玠从重新缓过来,决定找点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比和全家分享他的喜悦!他自己不能太乐,看着别人乐也是一样的嘛。说做就做,卫玠换了身更加厚一点的衣服,就抱着团爷去告诉全家这个好消息——不久之后,他要隆重介绍一个很重要的人给他们认识。

一路走来,小包子卫崇是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

卫崇的小伙伴司马顼在九月份的时候就去辟雍上学了。曾经的连体婴,变成了如今的孤苦伶仃,不过卫崇本人却反应迟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所代表着什么,他依旧每天过的挺乐呵的,横吃傻玩,顺便和他三叔学学字、逗逗猫,健康而又茁壮的成长着。就像是雨后的小树苗,笔直的脊背里就透着那么一股子生机勃勃的精气神。

司马顼一开始对卫崇很愧疚,变着花样的想要补偿小伙伴。最近才发现,他小伙伴的不在乎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心没肺。司马顼为此生了好大的气,至今都表示再也不要和卫崇说话了。

卫小崇……他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单方面的补偿,又被单方面的绝交,一脸懵逼。

卫玠默默给司马顼点了个蜡。

他家卫小崇看着是个傻白甜,其实骨子里很有那么一点天然黑的味道,和他较劲儿纯粹是浪费力气,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种感觉。

其实想也知道,卫小崇同学要是个内心敏感纤细的,只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这些年就够卫崇准气死八回的。

栆哥:“阿嚏,谁想我?”

熠姐一脚揣在没个正形的哥哥小腿上:“敌人想你死啊,这种时候还能走神!”

而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卫家,卫玠正在心里盘算着,不出三天,司马顼和卫崇这俩孩子准会又好的如胶似漆。小盆友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神秘莫测,今天好了明天恼,不出后天又能看见他们滚在一起嬉闹,他就不凑热闹了。

卫崇仰着一张白嫩嫩的脸问卫玠:“很重要的人,就像是阿顼对我一样重要吗?”

“比你们之间更是深刻一点。”卫玠很认真的对兄子解释道。

卫崇点点头,他发散思维发散的比较快:“三叔你抱着团子干嘛?”

卫玠一脸认真:“掩饰紧张。”

被当做道具的团爷,挂着一个小项圈,一脸的生无可恋。

卫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他继续打算追问为什么紧张之前,卫玠已经很有经验的裹挟这个小尾巴,一起去找王氏了。

王氏正在院子里和繁昌公主说话,常山公主也在。

三个贵族妇女穿着颜色一样,只是深浅不一的姐妹衫,正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在屋子里闲聊。

见到卫玠和卫崇,都是一阵心肝宝贝的叫着。

王氏虽然还年轻,但在身份上,已经是做奶奶年纪的人了,心态转变的很快,早些年就进入了奶奶辈人的性格体态——对幺子卫玠和大孙子卫崇那必须是百分百的溺爱教育,搂在怀里就不肯撒手。

卫崇适应良好,一直在争当奶奶的心肝宝贝。

卫玠就……他和他怀里的团爷,终于达到了彼此理解,一点都不想被抱着啊啊啊,好丢人啊啊啊,但是不能抗议啊啊啊,抗议阿娘会伤心啊啊啊。

常山公主和繁昌公主都一个劲儿的笑,也不见帮卫玠解围。

等好不容易挣脱了王氏的爱,本来还打算迂回一下的,卫玠二话不说就直奔主题,砸下了“我有一个重要的人”的重磅消息。三个女人一起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心领神会的表示,表示小娘也大了呢,是该这个年纪了。

和一般封建家长不一样,王氏对儿子的恋爱要求很低,只有一个条件——活的。

鉴于儿子有心疾、不能受刺激这个要了命的前提条件,以及女儿打死不结婚的王氏经历,王氏觉得不管他儿子找个啥,只要他儿子乐意,她就该庆幸了!反正她是不会当汝南王郡主的(裴修的娘),她没那么傻。儿媳妇什么的,不满意进了门,总能□□的满意了,何必在那之前闹不愉快呢。

常山公主和王氏的想法也差不多,她对于卫玠找个什么样的都没意见,反正她都看不见,实在是不行,那就再给卫玠找一个呗。

繁昌公主是见王氏这个当娘的都没意见,她就也没意见了。这也是因为繁昌公主最近的心思都在别的上面——她正在琢磨怎么哄她的皇帝哥哥同意结亲。是的,繁昌公主依旧没忘记把自己女儿嫁给皇子的野心,七娘不行,那就换十五娘!总要有一个亲上加亲!趁着孩子年纪小,正好来个娃娃亲!

拓跋六修害怕卫玠出事,二次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刚刚还因为被卫玠怼的说不出来话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恩,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有身体了,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吧,嘿嘿。

ps:→_→后面肯定要发生个大事,不过卫玠没事,是好事,他可是自带“谁和我过不去,谁倒霉”属性的主角。

☆、第167章古代一百六十六点都不友好:

“脸红心跳”对于一般的小年轻来说,是一段永不褪色的暧昧,是一曲青春年少的乐章。但是对于卫玠来说却是……

清心咒怎么念的来着?再不念,就要死人了!

这让卫玠不禁陷入了沉思,只互通个心意,他的心脏就已经飙车飙到快要直升天堂,若负距离交流感情……他的人生大概就要直接以“少卒”作为结尾了吧?

不要啊,卫玠在内心化作一个捧大脸的呐喊小人,真要是被做死了,还不如“看杀卫玠”呢,好歹能留个美丽的传说。

拓跋六修不知道卫玠已经想的这么“深入”了,只一心以为卫玠还在生气,变着法的想要哄卫玠开心。

时不时的小浪漫,甜到齁的虐狗蜜言,无不让卫玠觉得拓跋六修其实是在谋杀。

本着多练练说不定就有了抗体的精神,卫玠坚持听了下来。但是直至最后,他得到的也只是默念清心咒技能满级,并没有其他。他觉得说不定再过段日子,他清心咒都能倒背如流了。

卫玠这里说的清心咒,不是佛家那个《清心谱庵咒》,而是道家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张口闭口的“上士无争”、“上德不德”,以及最重要的一句“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天天念,时时念,才勉强压下了心中那头怀揣着二八少女之态的老鹿。

短短十日,念的卫玠觉得自己都快能够坐而论道,白日飞升了。

团爷不堪其扰,如今一听“老子”二字,就拔腿外逃,将一只成了精的猫演绎的活灵活现。

当东海王和成都王的座驾组团入京时,只远远的看了卫玠一眼,便都不约而同的想到,真真是“谁家璧人”啊,果然名不虚传,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我欲乘风归去”的仙气。

二王入京,晋惠帝既是君又是兄,自然不会出来迎接他们。但还是派了朝臣代替他,来表示了对两个弟弟的重视。卫玠虽然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他有爵位,作为洛京的脸面,每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他都会应邀出席,而且总会被安排在极其显眼的位置。

百姓们倾城来看卫玠,导致迎接两王的队伍看上去颇为声势浩大。

东海王少有令名(少时就有很好的名声),也好名,见到这般场景,面上不显,内心却是颇为自得的。

成都王君子端方,一派和气,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和表情。只一心一意的摸着怀里的小动物。那是一只正在睡觉的幼年兔狲(sun),看上去软萌又可爱,但其实却是凶残的猫科类动物之一,夜行性,喜肉食,口爪锋利,成年后总是一副随时随地要吃人的凶狠模样。实在是不太适合家养,但偏偏成都王就养了这么一个宠物,看上去还十分的喜爱。

卫玠不认识那是兔狲,只以为是什么不知道品种的家猫,小小的一团,横纹显著,绒毛又密又软,一看就特别好摸。

卫玠总忍不住被成都王怀里的外表颇具欺骗性的兔狲吸引,隔一会儿就看一下。

成都王在心里微微勾起了一个向上的唇角。

寒暄完之后,就该恭送王爷们各回各家了。成都王和东海王在京中都有御赐的宅子,稍事整顿休息,晚上还要参加宫宴。

东海王继续搏名声,装样子:“各位就不用送了。”

其实也没准备送吧?

成都王在心里道,却没有拆台,反而很难得的顺着从兄的话说了下去。

成都王和东海王的对外形象,走的是差不多的路线,都是温仁惠和、礼贤下士那一套亲民派。只不过东海王更加长袖善舞一些,而成都王则略显高傲。这也符合他们各自的身份,一个是皇帝的远亲,一个是皇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后者自然有傲的资本。

东海王觉得成都王屈尊降贵的样子很讨人厌,成都王则觉得东海王太过自降身份简直丢人。两人对彼此是百般的看不顺眼。

也没办法看得顺眼。

都是王孙贵族,又是青年才俊,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军权,以及差不多的野心,连放出风去的个人评价都那么相似,两人之间可以说是存在着极大的竞争关系。互相自然是不太可能去喜欢这么一个人的,也说不了对方什么好话。

但其实这两人在外人眼中都是极优秀的。

颜值不错,性格很好,再加上“年少有为,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这个buff加持,哪怕本身是只有六七分的优秀青年,也能被渲染成十二分。更不用说他们本身就能打个九分。是的,这两个目前敌友不明的王爷,就是这么凶残,基础分高到让之前造反失败的赵王和楚王只能跪下唱征服。

这也很好理解,试想,在历史上能从司马家一堆王中杀出重围,手腕、心机一样不缺的人物,能差到哪里去?不管史书对他们如何褒贬,反正站在卫玠眼前的,就是两个这般华彩俊逸的人物。

晋朝的八王之乱,有个最大的特色——参与其中的王爷们大部分都很年轻。

历史上,楚王造反失败输给贾南风,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却已经轰轰烈烈干了好些“大事”。眼前的成都王,本应该的死期也不过二十八岁,还是虚岁。

所以说,有时候玛丽苏也没有苏的多过分,有些历史人物比可苏多了。

在卫玠看来,八王之乱就是一群中二病在掐架。忽略年事已高的汝南王和为老不尊的赵王,其他王爷的平均年龄都在二十岁上下,可不正是觉得“这个世界肮脏透了,我要毁灭旧世界,再重新建立一个美好新世界”的年纪嘛。

并不觉得自己中二的东海王,此时已经快要被不要脸的成都王气die了。

大家以为两个王爷入京,是一同商量好的。但其实他们自己心里都很清楚,明明一开始只是东海王一个人要入京,谁知道后面成都王怎么想,非要加塞跟着凑热闹。如今把独属于东海王的风头硬生生抢去了一半不说,还不知道哪根筋儿抽住了,开始顺着东海王的话开口,好像俩人有多兄弟情深,把追求名声的东海王恶心的够呛。

成都王却没空关心东海王的心理健康,他也不是要和东海王演绎兄弟情深,他只是……“让三郎送我就好,多年不见,我们私下叙叙旧也是一桩美事。”

第4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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