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燕子忱仰头大笑,“娘的老子应该生仨闺女!”边笑着边一把兜住燕七后脑勺压下来,让她的脑门撞在他的脑门上,然后放开,站起身,“好了,我走了。”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没有生离死别的谆谆叮嘱,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大步走进雨幕,纵身消失在了墙外。
燕七一步一蹭地回了西次间,在门口窥视了一下燕九大人的怒气值上升到了哪一阶,见那位还在原地一动没动地立着,似乎是受到了十分不小的打击,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可以先去我那屋凑合半宿。”
燕九少爷缓慢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着梢间走了去。
“……”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燕七低头看了看那一地胡子,不知道明儿丫头们打扫屋子时会不会吓着,想了想为避免麻烦还是自己动手把胡子扫了,拿了张纸包起来,预备明天趁人不备丢进灶膛里烧掉。
收拾完毕也没急着睡,迈步进了梢间,见燕小九坐在临窗的炕上望着窗外的夜雨正出神,便又回了次间取了他的外衫,重新进得梢间递给他:“再着凉又要拉了啊。”
燕九少爷慢吞吞接过衣服披在身上,仍旧望向窗外,燕七就在他对面坐了,道:“我觉得老燕同志至少有句话说得很好,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何必再去纠结得出答案的过程?”
“过程说不通,这答案就不能十成十作准。”燕九少爷道。
“好吧,但我觉得你不可能再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了。”燕七道。
“也许现在不能,”燕九少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手指慢慢攥成拳,“然而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挖出所有真相。”
“挖掘技术哪家强。”燕七叹了口气。
次日天亮,燕九少爷不顾外头下大雨,坚持搬到了东厢房去,再也不肯睡那飘散过他爹胡茬子的西次间,燕二太太不明所以,然而还是让人帮着把东厢房给清扫打理出来了,这场雨倒是下得痛快,哗哗啦啦地一整天,燕七窝在上房半步都没往外迈,和小十一从早腻到晚。
小十一三个月大了,胳膊腿都壮实了不少,一下雨就兴奋得像嗑了药,非得让燕七抱着到窗前听雨敲瓦片的声响,有那么一块瓦的声音不同其它,雨敲在上面就会发出古怪的音调,每每听到这个音调小十一就笑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在燕七怀里前仰后合并且拼命弹动企图上天。
孩子的世界总是无忧无虑的,大人们的世界就没有那么的美好了,燕家每月可以领到的粮饷如今已经被拖欠了快要两个月,仓里剩下的很难再支撑超过三天,这让一向乐观的燕二太太也不禁蹙起了眉头。
“张彪带着人去要了好几回,每次都被布政司的人以各种借口打发回来,”燕二太太和闺女道,“难不成边仓的存粮也不够了?”
“边仓归谁管?”燕七问。
“由军方和地方府衙协同管理,说是协同管理,实则布政司和按察司派下来的佐贰官却都同姚立达穿一条裤子,”燕二太太冷笑,“这便同姚立达直接管理也差不了许多了。”
不让军方单独管理粮仓,是因为军方时常会恃强勒索、奸弊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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