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世人面前谦和有礼,志向高远,不敢说爱着闰土,他在家人面前敢爱敢恨,不顾一切,不敢说害怕世人的眼光,他在闰土面前甜言蜜语,信誓旦旦,不敢说放不下周家。
他也许够深情,但不够勇敢和坚定,他以为他逃去日本可以以学业的由头骗过闰土,可闰土却比他还先知道他的胆怯。
迅哥儿只希望宏儿和水生不要再像他,明明心里渴望,却不够坦荡,又隔膜起来。
其实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通天大道不也是人走出来的么?
如果他能早一些明白,就不会撇下闰土一个人在那荒草丛生的原野上。
朱姑娘扶着迅哥儿母亲向迅哥儿走来,眼中含着一丝期待和企盼,柔声道,“迅哥儿,走吧?”
迅哥儿别过头,径自向前走去,仍是没有与她说话。
这一生,她的丈夫都未正眼瞧过她。
他们终于启程,离开了这个地方。
☆、交代完了
夕阳终于坠落在海的尽头。
微凉的海水卷着浪头向岸边汹涌地扑来,仿佛要吞走天地间的一切,却无论如何都会在他的脚踝边止步。
那个浑身□□的男人竟然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大大方方地沿着海岸走,一路走一路捡着贝壳。
一群海鸥飞起他要打个招呼,一群虫子爬过他要使个眼色,一群螃蟹横着走来,他蹲下身子,挑着眉毛问,“是这个吗?”
等他捡够了又慢悠悠晃到西瓜地里去,一找就是一个又大又圆的,连着摘了好几个。
等他遛鸟遛够了,终于回到一间破房子里去。他捡出贝壳中长得最好的丢进水缸里,便开了一个瓜,坐在椅子上岔开腿俯下身子吃了起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月光既亮且幽,海上的倒影在几圈练一下层层荡开,仿佛能照亮海底时,那口大水缸升起几缕青烟,忽然微微晃动起来。
赤着身子的男人放下西瓜,走上前去,长臂只往水缸里一撩,竟然抱出一个光溜溜的人来!
“你说过要我找个贝壳姑娘,现在你成了贝壳小子,总乐意和我在一处了罢?”
贝壳小子赶紧从他臂膀里挣出去,翻了一个白眼:这猹精,总似个流氓!
猹精那里肯让他跑,他刚从猹精右手挣脱出去,又叫猹精的左手揽进了怀里,猹精一把提起他坐到了床上,从头到脚地添了起来。
贝壳小子刚想踹走他,他便压着嗓子低低喊了一声,“闰土……”
闰土眼眶子一红,恨不得流下泪来。这一声闰土,他等到海潮淹没了他的全身,终于被这海水带走的时候也没能等到。
猹精见闰土僵着身子,红了眼眶,连忙来来回回舔闰土的眼睛,舔着舔着就变了味道,要往闰土消失4个字儿。
闰土腿一抖就怒了,劈头盖脸打了猹精几巴掌,恨恨道,“我真上了你的当!早知道龙王爷要我入海去,我便不要你那银项圈,不要活那几十年。”想到那几十年痛苦而麻木的日子,闰土更加恨了,握成拳头又对着猹精抡了几十下。
猹精任他打,任他骂,等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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