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送去哪?”两个士兵抬着伤员焦急的问。
“他,”秦恬迟疑着,又摸摸那伤员的动脉,咬牙确认“他已经死了……”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放下伤员,而是默默的抬着他往医院旁走去——那儿专门放尸体。
又有两个士兵上来帮忙,第一次上手分检遇到这样的情况,秦恬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看下一个伤员,这一次的伤员整个手臂都没了,用绷带止了血,但是骨头还是狰狞的凸了出来,他已经痛的反复昏死了好几回,此时正神志不清的呻吟着,这样的外伤看一眼就能送诊,他很快被送到消毒中心去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像是一条血腥的流水线,秦恬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情景,她每一次拉开伤员的衣服都有可能看到狰狞的弹孔和呼之欲出的内脏,甚至有一个人被烧焦了胸前一块皮还能完全的活着,还有些人死死的抱着自己的断腿就是不肯放,而有些人可能是被炸以后回去找的零件,明明被炸的是右腿,他却死死抱着一条左腿不放,那疯狂凄惨的样子,让秦恬都不忍心掰开他的手。
一车人分检完了,五十六个人中有六个已经死亡,十余个垂危,剩下的大多缺胳膊断腿,四个护士还没松口气,又有几辆卡车来了,甚至有两辆军用吉普都塞了三四个受伤的军官,护士们到后来完全不需要分派了,见哪里缺人手就往哪儿补,那些被派来帮忙的士兵们更是马不停蹄,听到有护士叫唤就走过去帮忙,全然忘了自己是哪个连队分派给哪个护士长手下的。
从中午一直忙到凌晨,从分检伤员到进入科室疗伤,护士和医生们饭也没吃一口,不知疲倦似的忙碌着,医疗物资虽然如期送来了,但是却远远赶不上伤员的数量,不得已所有人都只好再次分检,把伤的非常重的但是还有救的送去打吗啡,而好一点的就只能让他们在那干嚎了。
秦恬抽空吞了点干粮,夜猫子体质再次发功,四面串着科室,送药送绷带送病人打下手,到了凌晨有些伤员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在病房指挥来帮忙的士兵搭临时病床,两块砖头一个木板,再是一块不知道哪儿扒来的毛毯,一个病床就这么形成了。
有些早就在这儿的伤员都自觉的挤着床位,有些被外面的声响吵得睡不着,就起来看报写信,秦恬正抱着一个毛毯走过,被一人拉住了袖子:“护士,今天几号?”
秦恬愣了下,下意识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帮你问问。”
门外找了个面熟的护士一问,她飞快的跑回去告诉那伤员:“今天五月二十七号。”然后自己浑浑噩噩的走出了病房。
五月二十七了,这就五月二十七了?
她不知道五月二十七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心跳忽然加快了,似乎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五月二十七又怎么了呢?再过三天六一儿童节?
她不顾周围还有很多人的求助和哀嚎,奔回护士的集体宿舍,在自己的箱子里找到了封存很久的笔记本,开始翻起来,里面是很多她在巴黎时闲着无事的笔记,有对未来动向的回忆,还有一些猜测以及计划。
“一九四三年,德国差不多败像已经明显了,千万别脑残去东线和西线,那儿悲剧!”
“一九四四……呜……我想想,四五年德国就投降了,那么盟国肯定需要时间打过去,而苏联也需要时间反击,d-day(诺曼底登陆电影)上什么季节来着,好像是春夏吧,那么四四年的五六七月该诺曼底了,就算六月吧,那六月可千万不能在诺曼底……那儿悲剧!”
诺曼底!秦恬深吸一口气,没错了没错了,她忘了当初奥古有没有跟她说诺曼底到底几号,但是根据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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