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一百种路线作者:孟极寒生
第22节
他抬手想要摸摸路易斯的眉眼,恋人立刻体贴地凑过来方便他动作,这样紧张的模样让乔伊有些好笑:“眼睛怎么又绿了。”
或许是曾经的十年身体一直泡在那种特殊的营养液里,即使到现在,路易斯一旦情绪激动,眼睛就会变得幽幽的绿色,看着都有些渗人。但此刻看到这样的瞳仁,却让乔伊心中暖暖的——他知道这是恋人太过担心自己的安慰所致。
“宝宝,拜托你……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路易斯的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鼻音。
那个时候,乔伊为了那个渺茫的机会,不顾自己伤势带队突袭虫族老巢的消息传到帝都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前线爱人的病榻前。
看着营养仓中双眸紧闭、气息奄奄、生死不知的爱人,路易斯第一次知道了无力的滋味。这是比自己当初确诊基因崩溃症的时候更加惨痛的感受,他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好、好……”乔伊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吓到爱人了。
其实,这次的事情有一半要归属到他自己的身上。虽然的确是机会难得,但毕竟他是一个开着修仙外挂的心机boy,如果他愿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养好身体并不难。
但誰让他厌倦了这样拼杀靠着功劳不断升迁、一年中大半时间和爱人易地而处的生活呢?乔伊的人生目标毕竟是功成名就、为克里斯提家徽刷上一层新的荣光,然后和爱人甜甜蜜蜜秀恩爱,而不是真的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啊。
但是他毕竟是实打实的军人,为了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转职机会,他才顺水推舟这么折腾了一番。
如果早知道爱人会紧张成这样……咳咳,他也愿意再来一回。
享受着爱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乔伊按部就班地开始“复健”,然后凭借医生的诊断顺理成章地武转文。
这还不算,为了加大自己和克里斯提家的话语权,后来他还和爱人一起,整理出了《基因奔溃症病因及治疗方法》以及《锻炼、开发、运用精神力》两本书,拉开了星际世界新的时代。
正是凭借着文武两方面的不是功勋,即使乔伊是一个“强势”的alpha,也成功成了储君路易斯名正言顺的……咳,“入幕之宾”。
伴随着帝国国歌凯旋乐的伴奏、一百零八门核磁炮的礼炮欢腾,帝国著名且可能是唯一的双皇登基加冕仪式拉开了序幕。
路易斯·阿加利和他的爱人乔伊·克里斯提两人穿着华贵雍容的礼服,在万众瞩目下缓缓进入皇宫大殿。
后世以此为分界点,将此之前的二十年归纳为“双星临空”,而将此之后的一百年,归为“二皇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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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汇报任务成果:
“顺利完成角色乔伊·克里斯提的任务,成为该星际位面人类历史的关键人物,完成进度卓越,基本积分1000,任务优秀系数4,获得乔伊·克里斯提的真心感激,获得路易斯·阿加利的真心爱恋,获得一缕护体龙气。获得特殊属性气运50点。现在宿主气运为260,依照惯例将10点气运赠送给乔伊·克里斯提转世,剩余250任务结算得积分为4000点,目前积分总共为13424440点。
“……正在结算此次提取信息……经过统计,宿主提供的关于一个星际位面的有价值资料为两千万积分,目前积分为33424440点,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提示:建议宿主可以购买《九转逆生玄经》剩余部分,原价4千万积分,现在七五折优惠价总共3千万积分。欲购从速,过时不候。”
……啧,系统总是有办法,让人能够一秒从之前的那个世界从回到现实。
韩貅看着系统空间中爱人的龙珠明亮耀眼、龙纹隐隐,照得满室流光,有些感叹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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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醒来,韩貅正跪坐在一张矮几之前,他的两只手搭在案上古筝琴弦之上,鼻尖萦绕着一股靡艳的幽香。抬头看去,入目所及,房间内暧昧柔款的轻纱随风浮动。
房间内的装饰颇为素雅清淡,精致的屏风上画着风姿妩媚的美人图,然而摆设中却隐约透出一点纸醉金迷之气,让这间屋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耳中隐约能够听见外头暧昧的低声笑语、靡靡之音。韩貅寻声打开小窗,从窗口向下看去,只见楼下是同样正是一派倚红偎翠,浅斟低酌的靡艳之景。
这次的任务竟是到了一间楚馆中,韩貅心中有些微嘲。他曾经当过戏子,正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同为下九流的贱籍,戏子和娼妓这两个难兄难弟,倒是谁也不能说谁更惨些。只是这个世界又有些不同,此世没有女人,相应的出现了一种能够生育的男人“哥儿”,如此看来,这倒是一个合该全民搞基的世界。
原剧情说的是一个后世纯o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沦落风尘、貌美娇弱的哥儿,凭借着真正一个文明做靠山的“强大底蕴”,在这个世界中成为好几个有权有势之人心头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最终不但成功脱离贱籍,而且也是青史留芳,成为著名的大诗人、大词人。
而原主萍生好巧不巧,也是一个“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小哥儿,同样不幸年幼沦落风尘,在这秦楼楚馆中摸爬滚打,生生磨炼出了一双势利眼。
他生得清艳动人,明眸善睐,任是无情也动人,与主角受同年入楼,在主角穿来之前却已经名扬四方,而主角只能忍气吞声当他的跟班,原因一是早熟现实,二就是那张甩开主角十八条街的相貌。
更别提他又深得待价而沽吊人胃口的其中三味,勉力将自己打造成了风月场上的一朵白莲花。看这房间的装饰风格,就知道他走的是清雅如仙的高洁路子,也的确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是这朝华城中的头牌红倌。
原主很清楚自己吃的这碗青春饭不易,为了以后能够安安分分地过上小日子,自然就巴望着能够攒钱,有朝一日,不说能遇上良人给自己赎身,好歹也能等自己年纪大了赎身出这魔窟,平静度日。所以比起主角原身那“贞洁不屈”的心,他则是从善如流地接受现实,也亏得老鸨爹爹待价而沽,是以到韩貅来此,这具身体还未“破瓜”。
然而假的毕竟是假的,原主纵然将自己打造成一朵清高的白莲花,但他那点底子糊弄糊弄来找乐子的普通人倒还行,真要说有多么出淤泥而不染,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原本原主有一位入幕之宾的豪商,豪商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他侍从主角受的美好,两项对比才恍然发现原来主角受才是真正的白莲花,后来移情别恋,只限于主角受没有挂牌出台,是以每每借原主之名守着主角受这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这便也罢了,后来主角受与正牌攻王爷两人纠缠不清,王爷为了报复“负了他一颗真心”的主角受,连续买下原主好几日来连番用东西折磨。最终主角攻受倒是冰释前嫌,然而原主却气息奄奄,身体也毁了。
原主伤势转好后自然对将自己牵扯进他们两人情感纠葛的主角受深恶痛绝,暗中打击报复,然而这些却被主角受的爱慕者们一一识破。
那财大气粗的豪商虽然只是一个炮灰苦逼攻二,却豪气地硬是将原主的贱籍买下,联合权倾天下的王爷攻,在官府处将原主改成“奴籍”。可怜原主辛苦奋斗十几年,因为一朝不平,生生断了一辈子的指望。
这还不算,攻二更表示:
“你嗜财如命,清高自傲?敢欺负清雪(主角受),我自然要你早都应有的报应。你看重什么,我就要摧毁什么!”
借着自己成了原主的“主人”,将原主的身价改成十文一夜,令那朝华城中的莽夫粗汉,都能够随意爬上原主这当红花魁的床。就这样不到半年,原主就身染恶疾,缠绵病榻,最后饮恨而终。
“哼。”
接受完全部记忆,韩貅手下一重,手下的木质窗檐便多了一个缺口。松开手,掌心徐徐落下化为齑粉的木屑。眼中更是冷光闪动。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轻柔的吐字中带着森冷的味道,一种深沉的哀伤和讥讽从他内心涌动而起。这诗句是多么的熟悉啊!
这是那主角受清雪的“创作”,但天下之大,无巧不成书,恰恰也是他记忆中那个低贱庶子的“大作”!看看这剧情中清雪“名传后世”、“青史留芳”的诗作吧,还有那些什么“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清雪,不过是一个将前人智慧据为己有、恬不知耻心安理得地享受这“天下第一文人”之称的文抄公。
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十五岁之后蓦然惊才绝艳、名动天下的庶弟韩亦秋,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窃他人之物为自己所有的小人。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坎坷一生只能算是命运弄人,在系统的提示下才知道原来是气运被掠夺。
曾经他瞧不上这个卑贱的庶弟,却不得不佩服庶弟的惊才绝艳,现在看到这熟悉的“创作”,才知道所谓的才华不过是照搬他人之作,也难怪有这样前无古人的大才子,那曾经挚爱他的王爷后来也忍不住去找别人。
想到自己的曾经,韩貅惊讶地发现居然和这个可怜的萍生如此相似。同样是沦为一个世界气运之子感情之下的炮灰,而这个气运之子,或许还是来自同一个文明的?看看这相似的创作就知道了。
恍然间他想到了曾经在现代世界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调侃:
我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哈哈哈……
他低低的笑起来,世界之大,偏偏这些套路都是如此的相像。
曾经在戚从雪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对戚从雪同病相怜,然而此刻,他才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韩貅按着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感受着四肢百骸中涌动的不平,眉目清淡冷傲。
‘清雪、武大商人还有那位荣王爷,这三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就算作是……以后我对韩亦秋和昭明王爷报复的一次练手好了,我一定一定,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萍生当初收到的屈辱和不甘,如数奉还。’
深度开发的脑域中,似乎是感受到了此刻主人胸中激荡的不甘与愤恨,第一次迅速地运转起来。
这是韩貅第一次有一种如此深切的欲望,想要替原主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是的,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来自自己的不甘心,他和萍生太过相似的命运,令他对这个可怜的哥儿有着无限的同情。
那有怎么样呢?
只有品尝过相似的经历,才能真正明白这是多么痛苦的感觉。这是单纯接受原主记忆都不可能有的感触,越是明白,越是愤怒,越是无法释怀。
何况现在韩貅气运滔天,又是修道之人,更是目下无尘,他深深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能度过这道坎,将心中这段因果了结,恐怕这回成为自己未来永远介怀的一个梗,耿耿于怀,最终成为一个死结。
所以,无论是为了原主,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必然要在这个世界搅动一番,好好“接待”那位叫清雪的命运之子。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
韩貅细细回忆剧情和这具身体的记忆,不难发现,剧情中的清雪每次大放光彩,都是靠着他“白莲花”一样清雅绝俗的形象,而原主也很清楚这种风格对大多数男人的吸引力,所以才刻意将自己往这方面打造。
然而,原主毕竟没有清雪那么深厚的“根基”,心有余而力不足,自然不能和文采风流的清雪相提并论,这才相形见绌。
韩貅要从各方面压过那个道貌岸然的清雪一头,当然不愿意曲线救国,为了避其锋芒选择不一样的路线,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被激出傲气来的前世家公子、现千年老妖表示,不就是比谁更会装逼么,他就不相信自己还会输给那清雪!
没错,说到底,两人拼的就是一个风仪!
所谓的气度,确实是捉摸不定玄乎其玄,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千年历史,无数文人骚客都在追逐这个东西。
原本清雪也无非是在这方面胜过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倌萍生。但话又说回来了,那清雪,自己难道就真的有什么气质可言?
萍生不过是一个受过一些附庸风雅的教育的小倌,而清雪呢?他从后世穿越而来,真要论起来,恐怕在古典文艺根基上比土生土长的萍生还要不如。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那么韩貅这个曾经去过现代世界的人指天发誓,那里的普通人气质同样也不过尔尔。
说白了,清雪靠得,无非是那点文学创作营造出来的“大家形象”,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主角光环罢了。
后者,萍生有现在韩貅的滔天气运,不信还能起什么扭转乾坤的作用。
前者……呵呵,千年修行,几世磨砺,韩貅身上自然有一番气度。
……这一局,他不信他还会输。
思量间,门外笃笃传来几声敲叩的动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萍生公子,爹爹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明日的王家雅集,可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请你去爹爹那里,说有些好东西要给你呢。”
萍生长眉一挑,修长的手指按在胸口。那里此刻正因为听到仇人的声音而愤怒地砰砰跳动。
‘稍安勿躁,你的账,我自然会替你一笔一笔讨回来。’
萍生在心中默念,感受着心跳渐渐恢复平常,然后唇角微勾:
“恩,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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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小侍清雪敲了几下门,才听到里头萍生公子传来的回答。
他心中一惊,心中暗暗叹息:
难怪这萍生公子和自己同岁,同时入楼,如今年纪轻轻还没挂牌出台,就已经成了这朝华城中有名的公子呢!这才不过几日的功夫,他的声音比之记忆中,竟然越发脱俗!然自己同为哥儿,也是在现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好嗓子好声音没有听过,现在却也不免为之倾倒。
思量间,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清雪一抬头,不由被眼前的美人给恍惚了魂魄。只见这萍生公子不施粉黛、一身简单朴素的青衫,却清高脱俗,宛犹如琼山瑶华,令人心摇神曳。他目光清凉如水地扫来,自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睥睨,仿佛是九天之上的天山神子,又或者是传说中的姑射神人,一身气度高不可攀,十分摄人。
明明与萍生一同长大,分明知道萍生内里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倌,又天然带着一种穿越者对土著冷眼旁观的自傲,但此时清雪却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好似真的是面对着出身钟鸣鼎食之族的世家嫡子一般:“萍生公子,爹爹久等了。”
“恩。”
短短的一个音,却清凌凌地令人一个激灵。清雪甚至都不敢抬头,却自然能够想到萍生轻描淡写的撇来一眼,然后那精致柔和的下颚矜持地一点。这样的风韵气度,不知要引得多少英雄折腰心醉,想要一掷千金,攀上雪山采摘这株天山雪莲呢!
直到他当先迈开步子走在前头,清雪方才追上去,心中琢磨仍未停下:看来这萍生还真是重视王家雅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高华模样呢。只是按照原主记忆,他也不过就是能够装模作样些的小人物,莫非从前他都是在保存实力?不,恐怕不是这萍生在韬光养晦,而是从前原主小觑了对方,也是,不然为何原主这么多年,却只混成对方跟前做小伏低的跟班呢?!
可怕、可怕!纵观整个朝华城,不,恐怕就是放眼天下,甚至再想想记忆中的那些明星,恐怕都没有多少人能与此人的气度比肩吧!而这只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小小妓子……
是他运气这么好,穿越正好遇上了传说中倾城绝色的名妓?还是说此间人都是这么的风姿绰约?
这么一想,原本穿越而来,产生的些许自命不凡的主角意识,就被萍生这种种表现连消带打地塞进了清雪内心深处。
前头的少年迈开步子,已经走远,似乎是发现他没有跟上来,站在拐角处,逆光冷淡地看着他:“怎么不跟上来?”
“哦,是!”他连忙收拾心情,几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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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生和清雪缓步走在九曲长廊中。阳光从窗花和树枝缝隙中抖落下一片斑驳的灿金。
萍生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那声音在之前清雅冷淡的中带着一丝旖旎多情,隐约和清雪记忆中那有些媚俗的形象重合,却又远比那种媚俗更加风流迷人:“你今天似乎与往日不同?怎么这么乖巧听话,往日听见要去找爹爹,不是巴不得能多得远远的么?”
清雪心中一惊,不免为萍生敏锐的观察力暗暗心惊。他这才刚刚穿越而来,想不到就被人发现了与原主的不同。
“额、萍生公子……”
“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公子,”一声轻笑,“咱们俩是什么交情,谁不知道谁的事,旁人称我一句公子,不过是被这张皮相所惑,此时也无旁人,为何不像小时候那般唤我?”
“……阿生。”
“啧,果然还是这个听着顺耳些,”萍生声音轻柔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在空中,“阿雪尽管放心便是,当日我说过会护得你周全,你我二人中,只要有一人做这些骯臓事儿便够了,只消再过几年,我就能攒够替你我二人赎身的钱,到时候出了这金丝笼,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不是更好。”
这张清艳动人的脸庞上,此刻带着一丝朦胧梦幻的笑意,柔和得不可思议,这笑容是如此的真切动人,恐怕谁都不忍心打破他美好的幻想。
然而直面这番话的清雪却心中极为震动。
什么?
难怪清雪皮相也不必这楼中许多出台的小倌差,却成了萍生的小厮。他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只当是萍生心高气傲,什么都要最好的来为自己刷逼格,还对原主对萍生的尽心尽力大为不值。
原来……原来这一切竟是萍生为了保护清雪的努力吗?
穿越者只是接受了清雪的记忆,并没有留存他的情感,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待清雪和萍生之间的关系变化,自然多有不解。
曾经的萍生和清雪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点恐怕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只是韩貅可以确保,原本的萍生尽管贪财成性,市侩功利,但的确也是把清雪这个竹马当朋友来看待,放了一二分真心的。
萍生刀子嘴豆腐心,很多时候在背后替清雪挡过去却不会当面说出来,自然也就不可能让后来的穿越者知晓。但现在接管萍生这具身体的却是韩貅,他自然不会让萍生枉做好人,不管将来他会对现在的清雪如何报复,但之前萍生对清雪的种种维护,他都会一点点让清雪知道。
他倒要看看,知晓了现在这清净日子背后波涛的清雪,日后是不是还能心安理得地面对着他眼中“钻营市侩”的萍生。
原主是一朵不成功的白莲花,活生生被打成了绿茶婊,那么他就要做一朵真正的白莲花,不但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且还要当白莲花里的一朵奇葩。
看着清雪吃惊得表情都控制不能的模样,萍生恍若未见,随手投下一个深水鱼雷,然后风姿绰约地继续前行。
“走吧,莫让爹爹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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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找我。”
这里的老鸨自然也是个哥儿,听见萍生的声音,当即就脸上绽开了一朵笑容。
他大约三四十岁,容貌清秀,若是打扮得素雅清淡些,也是活脱脱一枚帅大叔。
然而此世最让萍生有些难受的,就是哥儿在这里不但地位相当与女子,连举手投足都与女子颇为相像,看看这老鸨,明明是“男人三十一枝花”的岁数,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半老徐娘”的模样,花枝招展的,虽说因为底子好不显老,还算是风韵犹存,但看着就让萍生和清雪都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他身上簪钗步摇、涂脂抹粉、罗裳金饰,看着灿灿生辉,房间里也是泛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这大概是最符合传说中“秦楼楚馆”这个地方设定的人物形象了,活脱脱就是大众眼中的老鸨典型。
虽说他自己身上的穿衣品味很让人质疑,但是从他对萍生百依百顺,现在更是耐心十足的表现看起来,起码他的审美能力是没问题的。
“我的好萍生,几日不见,你出落得越发动人了。”他打量一番,眉眼展开,似乎眼角的每一丝鱼尾纹上都浸满了笑意。
“爹爹谬赞,不过是沉下心来细细想了几日,略有所得。”
“略有所得就好呀!萍生儿,你倒是告诉为父,对这王家雅集,你可有几分把握?”
“不过是一群人在一起附庸风雅,互相吹捧罢了……”萍生眉目清淡,看到爹爹想要发言,风流的俊目一睨,唇角染上几丝笑意,“我最喜欢这样的附庸风雅之人。”
老鸨立刻喜笑颜开:“哎呀,你能想清楚才是好呢,这参加雅集的人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咱们这又不是朝堂,犯不着去琢磨这个,他们呀,有钱有闲、有地位有人脉,咱们就把他当做是文曲星下凡,啊!”
“爹爹说的是。”
又叮嘱了一番后,老鸨便主动送了不少好东西给萍生。
看着那匣子簪钗步摇,萍生唇边的笑容淡了不少,眼神微微闪烁:“爹爹送我这些做什么?”
“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如今你也快要正式出台了,自然也需要些来收拾自个儿。”
“这些?”纤长的手指划过匣子中琳琅满目的珠翠,漫不经心道,“我萍生贪财成性,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爹爹还不如直接送我些珠玉珍奇呢,我走的路子可不适合把这些东西插得满头满身。”
老鸨送出去的礼物虽然被推拒了,但反而越发高兴,觉得萍生脑子清楚明白,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对了,我那屋子里头,也有些不妥之处,还望爹爹帮忙调整一番。”
“哎呦我的好萍生,你只要能出人头地,你要什么爹爹都会给你准备的妥妥当当!”
“那就多谢爹爹了。”
清雪觉得自己算是长见识了,亲眼目睹了一番红倌如何理直气壮索要财物的戏码,偏偏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的萍生、和心甘情愿的老鸨爹爹,他居然丝毫升不起荒谬的感觉。理智让他觉得萍生的做派有些两面派的出戏,但情感上……却莫名觉得这一切都十分顺理成章。
也是佩服。
但是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作者有话要说:清雪忍了又忍,却仍旧忍不住偷眼观察这个容貌殊丽的少年。
他现在说的话,分明是一副市侩小人的嘴脸,虽然因为那张脸并不那么惹人厌恶,但是这样功利的人,当真会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为了清雪做出种种努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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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小倌逆袭111
雅集是此间文人墨客中极为风行的一种宴饮方式,风趣高雅,意境深远。有诗为证:
长恨营营忘本真,清清雅集洗心尘;
广陵抚尽琴歌泪,扇舞拈来宋韵痕;
冰雪楼前犹刺骨,花春箫里更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