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吹一下吧作者:正见
第6节
再聪明,陆尧毕竟也还小,对于陆骁真挚可信的话自然是信以为真,还是担忧地嘱咐了数次让陆骁不要接触危险的事。
“我以后会养哥哥的,我会用功读书,哥哥不用担心。”陆尧很认真地说。
陆骁摸摸他的脑袋,心里是一股暖意。幸好还有小尧,让他始终保有着一块温暖的地方,不至于真的变成冷心冷情。以及,从一开始就没变过的决心。
没人知道,新上任的家主的唯一目的是——解散家族,斩草除根,把自己和这一切撇除干净。
决定了走这条骇人听闻的逆路,自然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六年前,在一场黑吃黑的内部清洗中,他混上这条道起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得力的左右手死在了枪战中,是为了保护他受了背后的冷枪。
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混乱的枪击、呐喊声。他死命拖拽着对方的伤体,一手端着枪没了准头似的四处扫射,目眦欲裂。
“咳咳……老大……伤在心脏,来不及回去了,你、咳、你快放下我……”
“闭嘴!”他抖着声音嘶吼,把人往自己的肩上颠了颠。
“没用的,你这样只是被堵着离出口越来越远……”被半托半扶着的人艰难地扭头环顾四周,并不领情,“老大,你听我说……”
“闭嘴,我让你闭嘴没听见吗!”他进入家族以来,从来没在人前这么失控过,话几乎是在从牙缝里破碎地挤出来,脸扭曲到不像话。“想说什么都咽下去,留着你的小命,我们回去……回去再说……”
肩上的人笑了起来,边笑边咳,竟然还抬起一只胳膊拍了拍陆骁的脸:“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长胆地对老大动手动脚……嘿嘿。”
情势越来越危急,那几个家族里的老干事看出了他身上还拖着一个累赘,顾忌着两边,被火力逼得后退,立时喊了几声,加强了这边的攻击。纵使是有几个亲卫周旋援手,他也十分吃力,不得不集中每一分注意力躲开枪弹,一击必中。
“我从来没……后悔……跟了老大。”耳边那个咳血的虚弱声音还不知好歹地响着,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喃喃。
“老大你,是个勇敢的人,去做我们想做又都不敢做的事……跟着你,弟兄们才有机会,给操蛋的命狠狠一个耳光,救赎肮脏的自己……咳咳……”
“我是怂了,没法看着老大最后把命狠狠踩在脚下。但老大可以!哥们儿我就……一个请求……我老婆命苦,先我一步,我一会儿去找她,我…我就还有那么一个儿子,小家伙才一岁不到,老大你出去以后,把他接过来,别让那群老东西找着……”
“如果、可以的话,老大你就……把他当儿子养着……我放心,要是实在不行,给、给他找个好人家……”
“行……行吗?”
肩上的声音越来越轻,如同生命的重量也要随之而去。一个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力度还在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却像是烙铁一样烫在身上,自己不答应,就永远也放不开。
陆骁只觉得眼前、心里都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持续嗡鸣着,拉成一条长线,是无休无止的罪恶。
在一瞬间,他甚至想往自己的太阳穴上开一枪,对过去做的事骂一声混蛋。
他拿来赌的,是最好的兄弟的性命。
值吗?
那只手还没有放开,却在一点点地,往下滑落。
他把人放下在怀里,看着那张满是血污黑烟的脸上,勾出的一抹笑容,和不愿闭上的眼睛里的光。
那是个和他一样来自中国的男子,还记得少年时相逢,说的第一句话,打的第一场架,他服气地叫老大的样子,他坏蔫蔫地笑着的样子,他打趣满脸冰寒的自己的样子,他奋不顾身,冲上来为自己挡枪的样子。
家族里黑暗的日日夜夜,惨无人道的训练,阴森的地下室,封闭断粮的仓库,浴血的修罗场,他们都一起走过来了。
“我答应你。”他一字一句地说。
那抹光缓缓地熄灭,肩上的力度,也终于轻如鸿毛,随风飘逝。
那场枪战中,他的人终于布置好了炸药,他在冲出去前的最后一秒拉了引信,把家族里的五名元老和他们的得力亲军全部歼灭。
这几乎是奠定他胜利的一战,在此役之后,前行的路上少有阻挠。他势如破竹,将家族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连根拔除,连带着所有依附的组织也销声匿迹。
只是他从来没有为那一天开心过。
此后的六年,他制造出家主去世的假象,隐居幕后,将盘根错节的势力一点点梳理干净,所有不该留的封不住口的知情人也该杀就杀,不留任何隐患。那些与他意志相同值得信任的族人,都分予了丰厚资产,让他们自谋生路。
从此再无五大家族之一,谁也不知道他曾是黑手党家族的首领,陆家是这样的血脉。
轿车稳稳地停下来,司机轻声的提醒让浅眠的他意识到目的地的抵达。陆骁坐起身,皱着眉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想不到竟然自己在半梦半醒间,忆起了过去的是。
那些哭喊挣扎,火光血色太过真实,似乎还是前一秒钟身临其境的事,在脑海里清晰地放映而过。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动摇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揉太阳穴的手用力了几分,想压抑下那份烦躁的感觉。
“老板身体不适吗?要不要取消面谈?”注意到他的动作,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助理关切地问。
“不用。”陆骁摆摆手。
如今的他带着已经六岁的陆靖阳回国,回到母亲的故土,与在此安居多年、已经发展了自己的生意的弟弟同住。
家族的生意洗白之后,许多动产和不动产仍是一个庞大的数额,他全部折成美元后,分给了遣散的兄弟一部分,剩下的仍数目可观,他便带回国作为发展资金。毕竟也不可能真靠弟弟养着,陆尧乐意,他自己还不习惯呢。
拿着那笔钱,他开了一家投资公司,过去家族里什么生意都有,经营这么一家公司对他来说自然是小事。他看人极准,雇的手下都是出色的人物,没多久就让这家投资公司打响了名气,现在作为老总其实在家坐吃空饷都行。
他只是想能有个安稳正常的工作,不会因赚钱而愧疚,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的普通生活是什么呢?白天工作,下午去接靖阳放学,回家做饭,和弟弟谈论谈论工作和时事,周末带靖阳出去玩玩,教养好他,也许有空一家人一起旅游,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受生父的影响,他对于和女人结婚有些阴影,母亲的悲剧让他对爱情产生了淡漠与疲惫,无论是在国外生生死死的那些年还是现在回国,他都没有产生过爱上什么人的心情。
自然,作为曾经的家主,哪怕是现在,身边声色犬马都不会少。过去交往的那些,不乏有好感,但始终,对方都是存有目的的。钱,权,名,势,或者是别的需求,使一份感情再也不可能纯澈如初。
所以直到现在,他有泄欲的床伴,却没有爱人。他觉得,若是一直如此,没有爱的冲动,那这种共度一生的存在其实可有可无。他的弟弟和儿子都能得到幸福就够了。
当然,是在他走进这个酒吧之前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唔_(:3」∠)_哥哥也蛮有味的
☆、番外二下
一走进去,他就有点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安静谈事情的地方。暗色系的灯光,糜醉的人,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打扮成兔女郎的少年,甚至还有抱在一起亲吻纠缠的男子,清一色的男性顾客,清楚昭示着这是一家gay吧。
以前也不是没去过这种地方找乐子,对这样的场面他是见怪不怪。但被一个根本不熟的人约到这里,实在让人不快。不管那个导演是听到什么莫须有的谣传,还是自己错误的判断,能选在这里见面,肯定不至于是无心,多多少少是有暗示意味的。
这个导演倒也胆子不小。他微微掀起一边唇角,在后侧方的助理却是周身一阵冷意。这是老板发火的前兆。
本来想转身一走了之,却还是有那么一点想见见这个别出心裁的生意伙伴,或者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
总之,他神差鬼使地走进去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走得跌跌撞撞的人影狠撞在身上,他下意识伸手一扶。
对方整个人虚弱地被他架在怀里,抬起头。陆骁在极短的时间里怔了一下。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脸孔,而且显然拥有一副极好的皮囊。一双桃花眼,鼻梁秀挺,眉目俊美含情。似乎是哭过,眼睛里还带着迷蒙的水汽,因为酒精整张白皙的脸泛出不自然的红晕,尤其是上挑的眼尾,本就是蛊惑的线条,此刻被嫣红带出万般的滋味。唇却不是森冷的薄唇,微微有点嘟,为这个人添上了触手能及的可爱。
抬眼看自己时眼睫微颤,神色迷离,明明是如云如雾的动人,偏偏有种锐利的气息藏在里面。
陆骁莫名想到会咬人的小白兔这个比喻。
那人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忽然嘴一抿,干呕了一声,他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结结实实吐在了胸前。
陆骁整张脸都黑了。
后面的人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接过周霖,低声问:“老板,怎么办,还谈吗?”
“算了,对方选的地方我不喜欢,本来也没打算进来。”他摇了摇头。“我回去换身衣服。你去处理。”
“是。”
他没法控制自己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被下属抱着的人。
大概是酒疯也撒完了吐也吐完了,对方阖着眼睛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沉睡,呼吸还有些急促,微微嘟着的嘴巴像是撒娇一样。
对于所谓一见钟情,单身多年的他最是嗤之以鼻。钟情不过种的是样貌,或其他外在条件,而这些都是无法维系的。世上哪有看一眼就沦陷的事?若说是这样,他的床伴们形形□□,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少不了绝色美人,怎么没有一个让他动心?
此刻他有点,稍微一点地动摇。
大概是丘比特一直忘记向他射出那根代表爱情的金箭,而现在忽然想起来,急急忙忙拉了弦。太过鲁莽草率,却又不可抗拒。
过去他从不知道,透过一个人,可以看见世上许多美好。
像是童年所住别墅外的花园里玫瑰的色泽,母亲新烤好的曲奇的甜香,桑塔露琪亚海岸的日出,叹息桥上的驻足,清晨醒来听见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响,闲适的与家人度过的安稳午后。
哪怕他其实与这一切毫无关系,也能在一瞬间联系起来,并且想要与他分享。
“把他也放回车里。”心里有一个声音让自己不要这样,不要把这个人牵扯进生活。但他还是听见自己这么说。
被放置在后座上的人似乎仰靠得很不舒服,微微挪动着身子,眉头紧皱。
陆骁对衣服上刺鼻的气味无法忍受,索性脱掉污染了的衬衣直接扔了,摇起车窗。看了看旁边的人,把他轻轻放卧下来,让他横卧在后座上。
占去了大半位置的人似乎犹不满足,动了动脑袋,最后竟然选择了他的大腿当枕头,才老实下来。
陆骁哭笑不得,垂眼看着这人醉酒后熟睡的样子,栗色的头发有点乱了,但看上去很柔顺,让人有伸手揉一揉的冲动。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却不止于此,手指不自觉地戳了一下他向下的唇角。软软的,热热的。
“唔……”却不料对方被惊动了,发出了无意识的□□,睫毛抖了两下,不知是梦见什么,流下两行眼泪来,难过得像个孩子。“阿锦……”
陆骁怔了怔,抬手拭去他滑下来的泪珠。温凉的热度,又好像有些烫手。
口袋里的手机嗡鸣震动,陆骁过了一下才接起来。“喂?”
听筒里传来陆靖阳问他回不回来吃饭的声音。
“嗯,爸爸今天不回去吃饭了,有事处理。靖阳在家把作业写完,早点睡觉。”他看了看腿上的人,露出淡淡的笑意。这可真是个麻烦,甜蜜的麻烦。
就是这个人了。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声。
醉酒误事,醉酒误事。
这是醒来的周霖环顾四周后的唯一想法。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酒店房间里,底下是舒适的豪华大床,旁边虽然没有人,但被窝掀开,热度犹存,显然是有人睡过。
好吧,这种场景对周大少爷来说,也算不上陌生。
他坐起身来,很快感受到了宿醉产生的头痛欲裂,没好气地呲了呲牙。低头看看自己,不错,好歹不是光着的,穿着干净柔软的酒店浴袍。
难道自己昨天喝多了和什么人上床了?
周霖努力整理着断片的记忆。印象中他在那个酒吧喝得醉醺醺的,往门外走准备回去,结果在门口撞上了什么人,还不小心吐在了人家身上——然后,然后他就一无所知了。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忽然听到浴室门拉开的声音,他一转头,看见一个眉眼英俊锐利的陌生男人站在那儿,一双点墨的鹰目里染着些微笑意:“你醒了?”
第一眼,他就觉得,这家伙肯定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客气,是个有主意的人。
这想必就是带自己来这儿的人。他没有反应太久,露出礼貌和歉意的笑容:“昨天我撞到的是你吧?实在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还麻烦你把我送到酒店来。”
“没事。”对方摇了摇头,把一个玻璃杯递给他,“先喝杯温水,头痛会好一些。”
周霖一怔,接过来,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递到手心,似乎也让心里升腾起暖意。男人的细心和体贴让他错愕,也莫名有些感动。
人有时候很难打动,有时候却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鼻酸。周霖习惯了在夜里自己顶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去翻抽屉摸醒酒药,却很少有人在他醒来时递过一杯正好的温水。他从不带那些男女回家过夜,即使第二天一同醒来,那些人想必也不会记得这种琐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关心他,这个举动也让他感到一些惬意了。
轻轻抿了一口,温水滑过喉道,润泽了不适的咽喉和胃部,也确实让隐隐作痛的感觉稍有平复。
周霖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也就没了一开始礼貌疏离的意味:“谢谢啊……那个,我昨天喝醉,没做什么添乱的事吧?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越说越窘迫,想抽自己一巴掌,这问的是什么尴尬的问题。要是真有的话,对方还能讨回来不成?
男人看着他,似乎对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感兴趣,眼睛弯了一弯:“没有,放心,你很老实地在睡觉。”
“那就好。”周霖松了一口气,赶紧岔开这个话题:“真的是麻烦你了。昨晚的房费我来出吧,多少?”
看样子,自己应该没有和他发生关系吧?也是,对方看起来不像那种随便的人,虽然品相还是蛮不错的,要是……打住打住!周霖发现自己的思想跑偏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不用,反正我昨晚也住了。”不料对方利落地回绝了他。“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虽然自己早就查得清楚了。
“周霖,甘霖的霖。”周霖回答,“请问你……”
“陆骁。”男人打断他,声音里莫名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好像要把这两个字,霸道地烙刻进他的脑海里。
周霖有一阵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以他无从掌控的方式的席卷而来。想来是错觉。
“原来是陆先生。那我也得感谢感谢啊,为了你这么好心,没把一个醉鬼直接扔在地上。”周霖用玩笑的口吻说。
陆骁皱了皱眉:“直接叫我陆骁就好了。”随即在周霖的床边坐下,骤然拉近了距离,勾起嘴角,“要是真的想感谢我的话,改天请我吃顿饭就行。”
“好。”周霖爽快地答应下来,就凭对方没放他自生自灭这份人情也值一顿饭了,“别改天了,今天就把时间定下来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陆骁说:“我工作时间不一定,得安排一下日程再看。你把手机留给我,我有空的时候通知你。”
周霖应承下来,就见对方不知从哪里摸出他的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拨了通话。几秒钟后陆骁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又按了几下,递回给周霖:“好了。”
周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头到脚除了浴袍什么都没有。这么说,昨晚是陆骁帮他换的衣服……?这个想法不知为何让大刺刺的周少爷有些难言的尴尬。
接过手机,看见上面是已保存的联系人界面,陆骁两个字毫不客气地占据着那一栏。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不是设了密码吗?
分别之后,周霖很快把这个插曲抛之脑后,把自己埋在了堆积的工作里。他明白张成锦的事已经无可挽回,自己多年的暗恋是注定的付之东流了。虽然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也明白自己应该迅速走出来,但郁积于心的情绪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前阵子放纵,翘了不少班,这会儿虽然心里还烦着,也不能不扔下不管了,否则老头子非得上门来抽他不成。他只能用巨大的工作量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连转不停,麻痹心里的感受。
几天后午饭也没吃正累得趴在桌上装死的周霖接到了陆骁的电话,他有点意外自己竟并不觉得那声音陌生,就好像昨天他们还在相处一样。
更意外的是,陆骁没有选任何一家餐厅,而是让他到家里来吃饭。
不是说自己请吃饭吗?这到别人家里去做客算怎么回事……还没容周霖犹豫拒绝,对方就不容分说地告知了他时间和地点,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让他答应了。
挂了电话的周霖咬牙切齿,这人一定是个谈判高手,竟然把混惯生意场的自己都绕进去了。算了,反正他也累得够呛,估计是没精力去什么高级餐厅装优雅了,不如混顿饭吃。
只是这地址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一路开过去的周霖越来越疑惑,直到到了目的地,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有天周末阿锦去他恋人家里做饭,结果闹了不愉快,喊自己去接人的地方吗!
周霖只感觉自己额上青筋直跳。
说起来,阿锦那个上司好像也姓陆,他记得阿锦叫过他陆先生什么的。陆骁和那个人是同姓,而且住在一起,肯定是什么亲戚,八成是兄弟。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虽说那个陆先生和阿锦的事也没有错,谁也怪不得,但感情上,他对于抢走阿锦的人还是有不好的情绪。谁可能会喜欢自己的情敌,而且是已经成功的情敌啊?他觉得自己还没平静到能咽下这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周霖是想掉头走人的。
陆骁不过是那人的亲戚,可能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总不能把情场失意的气撒在别人身上。理智拼命劝服住了他。
周霖,你是个成年人了,放开点。
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门铃。等门的空档,电光火石生出一念,不会刚好那个陆先生也在家吧?操,那自己绝对得走人,他不确定能不能控制住不和那人打一架。
门打开了,却是一个长得很精神的小男孩,他险些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小男孩脆生生地说:“你就是爸爸的客人,周叔叔吗?”
原来是陆骁的儿子。周霖有点诧异,陆骁竟然连儿子都有了?看这样子也有好几岁了。
也是,像他那样看上去优质多金正当年纪的男人,早该结婚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情更加发闷。
“是的。”他点点头。
“周霖来了?快进来,我在厨房占着手,走不开。”客厅一角隐约传来陆骁的声音,还有锅铲碰撞的煎炒声。
小男孩乖乖让开,他走进来,抽了抽鼻子问:“你爸爸亲自下厨吗?”
“是呀,”小家伙点点头,“爸爸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做饭给我吃。”
周霖再次感到意外了。本以为陆骁那样的男人应该和自己一样对家事一窍不通才对,没想到竟然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莫名其妙想到了贤惠这个词,又联系起陆骁,忍不住噗嗤一笑。
“叔叔你笑什么?”小男孩抬起头问。
“没事,叔叔佩服你爸爸呢。你叫什么名字?”
“陆靖阳。”
“原来是小阳阳啊。”周霖一向对小孩子没什么耐心,对陆靖阳却不知为何觉得很可爱,乖乖,这小东西难道也和他爸爸一样不简单,有让人拒绝不了的本事?
“不要叫我小阳阳了,我已经长大了。”陆靖阳一本正经地回答,“爸爸说上了小学就是大孩子,要有大孩子的样子。”
“好好好。”周霖笑了笑,眯起的桃花眼看起来很好看。“你妈妈呢?不在家吗?”
“没有妈妈。”不料陆靖阳摇了摇头,“不过爸爸说快有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周霖被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