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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作者:空梦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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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时光》

作者:空梦

文案:

最近有点懒散,好像是每一年都有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说,我琢磨着这段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不过去不行啊,要不真得跟我忠诚的小伙伴小破碗同学出门行走江湖了),又趁此佳节,给我亲爱的姑娘们写篇短文快活一下。

短篇大概是四章左右发完,年长权势独裁攻与他家年轻小朋友的一个小故事。

第一章

瞿泽时的小伙伴进京出了点事,打电话找他,瞿泽时帮他解决完,碍于小伙伴非要跟他吃饭,他答应跟人喝一杯。

饭他就不吃了,他吃了饭出来的,李长光很不喜欢他在外面吃饭。

瞿泽时十几岁的时候太过于胡天胡地,年纪轻轻就把胃给弄坏了,被强制养了几年现在才好一点,他自己也不敢太作,进医院的苦他是受够了。

所谓的喝一杯其实是喝茶,都不是酒。

瞿泽时好酒,自家又是开酒厂的,跟着他那没名堂的老爸自小就在酒桌上混,打小就是个小酒鬼,胃大半也是喝酒喝坏的,一个酒鬼让他戒酒太难了,胃好一点就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喝,被李长光逮到两次,其下场惨到无以名状,过于刻骨铭心,铭心到了一说到喝酒屁股就反射性疼的地步。

李长光那老王八,对他狠起来,也是手下毫不留情,瞿泽时也是怕了对李长光那老畜牲了。

瞿泽时在家对着李长光十句有八句在骂娘,在外面就好多了。他是酒厂小老板,以前是个被花团锦簇包围的,朋友多不胜数,在家乡那块地方一出门就没不认识他的,他脾气稍微有点坏,但人不招他他也不招人,人缘不算特别好,但也不算差,但自从进京念大学,还没风光一年,他就被李长光圈进了地盘,管东管西的,他当然不服,但经过几次人权大战惨败,自此别说相交满天下了,连跟人搭肩搭背都不敢。

张远跟着瞿泽时进了茶庄,进茶庄的时候他见茶庄灯火辉煌,在夜色当中赫赫发光,以为瞿泽时带他来了个不得了的私人会所,没下车的时候他还拿下镜子扒了扒头发,正了正衬衫领子,没那条件也要创建条件,强求当个帅逼。

张远他爸是酒厂的会计,他跟瞿泽时同岁,从小学同班到高中,一直都是瞿泽时的小跟班,就是小跟班高考争气,去了上海名牌大学,瞿泽时则来京念了个二流大学,两个人才分开。

现在瞿泽时都大学毕业两年了,两人分开也有六年的时间了,瞿家一直不错,张远还当瞿泽时是那个小少爷,把他当个人物,以为瞿泽时带他来开眼界了,下车的时候还亦步亦趋地跟着瞿泽时,小声问他:“你带我来哪了?”

张远打小就是个特别会看眼色的,还在上海金融界混出了名堂,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他爸别提有多骄傲了,酒厂那边的人谁都知道张家的儿子有出息。而瞿泽时是勉强二流大学毕业,现在待业,瞿父瞿南被人问起小儿子在干什么也不敢多提,就慈父一般笑着说随他瞎混,他对瞿泽时有很深的愧疚感,现在是瞿泽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小儿子的小时候没照顾好他,而且可以说是他一手把小儿子送到李长光手里的,所以瞿泽时没好气地让他有人问起就说他在瞎混的时候,他言听计从地就说是在瞎混,一点意思也不敢违逆。可就是老家那边不少以前的朋友明着暗着在瞿泽时这个没工作,也不回老家酒厂管事的人面炫富找存在感的时候,张远倒一直跟过去一样,隔三差五过年过节都要跟瞿泽时问个好,哪怕他毕业了出息也一样。

别人都当酒厂没瞿泽时的份了,瞿泽时在那群明里暗里打听他消息的人面前,有次也很不耐烦地跟一个在京偶遇的朋友面前开了口,直言过他不会回老家。一确定瞿氏酒厂没他的份了,再加上瞿父在外面也是很不愿意提起他的样子,所以现在跳出来在瞿泽时面前耍威风的人有点多,没有他联系方式也要透过各种渠道强刷存在感,活像现在能踩他一脚,以往跟在挥金如土的他后面捡剩饭吃的过去就不存在了一样。

这也是瞿泽时愿意出来帮张远解围的原因,毕竟以前的一堆跟班,也就张远还老实点,没作妖给他没事找事。

李长光的弟弟李长源带着老婆进京开会,现在就住在老宅,李长光又到国外开会去了,现在大晚上的,本来瞿泽时就应该呆在家里的。

张远出声,瞿泽时也没说话,就抬了抬下巴,让张远自个儿看。

小少爷年纪大了,但少爷脾性也没怎么改太多,一个能骂李长光老王八的人,就别指着他脾气能有多好了。

张远也抬头看,没看出来。

离得太近,灯光太刺眼,眼有点瞎。

但来的地方的好坏他是看出来了,他们这还近门呢,就有美女小步过来迎他们了,喊“先生,请”,帮他们推门,一进去还假山流水宫灯摇曳的,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搞这么个景,饶是现在张远钱见多了也是咽了口口水。

瞿泽时很少来这个茶庄,这种地方李长光不会来,他前天出来陪赵小苗逛街的时候来过一次,跟她喝了会茶,坐一边看她见赵家的几个人,也就记住这个地方了。

要是再过几天,他都想不起来。

他现在懒散得很,很少记事。

赵小苗是李长源的老婆,她给李家生了对双胞胎,跟李长源夫妻恩爱,在李家地位非常稳定,赵家要靠她的地方很多,让她叫瞿泽时大嫂她是叫不出来,她比瞿泽时要大十几岁去了,但她会跟瞿泽时一块玩,一出门就要叫瞿泽时,瞿泽时烦不胜扰,但也没办法,因为老王八亲自下了令,让他处理好家庭关系。

这个茶庄是会员制,瞿泽时没这里的卡,走去大厅的时候就给赵小苗打电话,让她给茶庄打个电话给他拿个位。

处了几年,他跟赵小苗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出来赵小苗是知道的,听说他还要喝茶,讶异地说:“那得喝到什么时候去了啊?你都自己开的车。”

“十点十一点左右吧。”瞿泽时说。

“那太晚了。”赵小苗说。

“十点吧。”现在都八点多了,开车回去得一个多小时,总不能屁股都没坐热就走吧?

“诶,那你自己开车行吗?”

“我就喝茶。”又不是喝酒。

“要不让司机出来接你吧。”赵小苗不太肯定地说。

瞿泽时开车出过事,有次李家人难得集体出行,有人想把他们家一锅端了,这少爷那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开车冲人体炸药撞了上去,命都懒得要了,把保镖们吓得直哆嗦,完了这少爷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能敢下床走两步,结果人一好,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车照开,人照骂,大开大放的,李家人也是服了他。

赵小苗挺噜嗦的,瞿泽时有点烦,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受不了他爸捻三搞四的,就跟他爸离婚了,他后妈倒是受得了他爸搞三搞四,但不敢管他们兄弟俩,哪敢跟他们噜嗦,瞿泽时就没受过女人唠叨,完全感觉不到其中的温情,只觉得烦,但赵小苗是家里人,又不是那老王八,他再烦也不会表现出来:“不用了。”

“那好,”赵小苗也不敢勉强他,“你小心点开车,要是不想开就给司机打电话。”

“嗯。”

这时张远在旁边听出来是喝茶来了,眼珠子瞪了瞪,差点瞪出眶来。

晚上喝茶?不是喝酒?小老板啥时候有这修身养性的爱好了?

张远太奇怪了,这还是他们酒厂酒缸子里头泡着长大的小老板吗?

张远怪模怪样的,瞿泽时瞥了他一眼,张远笑了笑,但很快他笑不出了,见对面走来一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人,马上严肃着一张脸,连胸都往前挺了挺。

茶庄挺大,瞿泽时这刚进大厅,可能是赵小苗那边已经打好了电话了,大堂经理马上走了过来跟他说已经帮他安排好位置了。

大堂经理领路,本来要说话,但这时候瞿泽时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瞿泽时刚拿出手机,他就闭了嘴。

电话里,李长光在那边开口第一句就是:“什么时候回家?”

瞿泽时都不屑跟他说话,也就没张口。

一时之间,空气都沉默了。

李长光不以为忤,过了几秒他就在那边又道:“司机九点半在外面等,你按时上车。”

瞿泽时一听,全身逆骨刹那反弹,张口就骂:“老王八,你他妈是不是闲得慌?你他妈就是闲得慌也少管点老子行不行?”

他一句话,全程都是在骂娘,那边给老王八开免提的老秘书听着肥脸下巴处的肥肉都抖了三抖。

老天爷啊,这小少爷晚饭又吃的呛药?

第2章

李长光这类人,没人在他面前说脏话,但瞿泽时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跟他说起话来一点就炸,这几年,李长光不习惯也习惯了。

再则,他逼着瞿泽时改了很多毛病,再不允许人有点小毛病也不行,要不这不少爷真能蹶蹄子连滚带爬也要跑。

瞿泽时这人就是个浑的,他高兴不高兴的,别人都看不太清楚。别人看着他不高兴的时候,他能用自个儿一条命给李长光挡灾挡难的;他高兴的时候,他也能当着一干人等的面让李家的掌舵人滚,一点面子也不给。

但李长光都忍了,跟着李家人走的人那些人,尤其是跟在李长光身边,跟瞿泽时有直接接触的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李家自个儿家的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李家家风跟任何一家都不一样,对于李长光这个大家长,同辈信服尊敬,小辈敬畏,根本不会有人对他的决定有任何置喙。

李长光在李家的权威从来不可挑战。

不过,这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接了瞿泽时入老宅,最初不少李家人还是瞎了眼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瞿泽时性别男,而是因为瞿泽时那脾气那家世,实在不是李长光这种能看得上的。

在大多数人眼里,李长光强势,高高在上,找个伴怎么说也得差不多是个知性的人吧。

矍泽时坐着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像点像,但一炸起毛来,就是个小混蛋了。

但接了进来就是接了进来,大家也没有不接受,瞿泽时一进老宅,上上下下对他都非常不错,讨好亲近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人看不起他过,这也是瞿泽时在李家有危难的时候,想也不想以一己之身护老又护少的原因。

瞿泽时就是这么个东西,别人对他好,对他坏,他都不怎么在意,吊儿郎当跟没长脑子似的,好坏分不清楚,他以前老家的那些靠他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到现在也还有不少人把他当冤大头看,但对他好的人出事情了,他脑子都不动一下就想也不想挺身而出。

他就是个身体比脑子还快一步的,靠本能而活,活到现在也不太清楚明白自个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随心而欲,李长光把他圈地家里没两年就把他全身上下得通通透透,也就无所谓瞿泽时那点小脾气了…

老秘书在外头说一不二,遇上瞿泽时也是不敢多说话,要不瞿泽时发起火来连他都难以幸免,这小王八在家里可是不讲道理的,这时候他一声都不敢吭,听他家老董还跟人说了一声:“听话。”

李长光他爸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上过高位干过大事,大事件里带头的人免不了被人诟病,憎恨他的人比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后来李长光他爸也是死于暗杀,当时李长光才不到二十五岁,刚从国外学成要归国,那时李家要是扛不住也就倒了,但李长光硬是把李家撑了起来,并且把亲弟弟李长源培养了出来,把李家所有资源发挥到了极致,把墙倒众人推,风雨飘摇李派抬到了现今的位置,可以说,这完全是他年轻时候一人舍命斡旋所为。

当年为跟当时的上位者合作表诚意,这位爷曾孤身一人单枪匹马把对方陷入战场危机的小儿子和孙子从战场上带了回来,当时他中了十几枪,都以为他活不成了,但他还是活了过来。

这么个狠角色,敬仰他的人太多,老秘书现在是一看他要跟小少爷打电话就得把助理团轰出去,省得吓到人。

但瞿泽时从小到大一身反骨,他亲爹的话他都打小都没怎么听过,现在就是怕了老畜牲,他也哪可能会小心做人,一听那句“听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我他妈不想听。”

听他妈的鬼话!

说完他就把电话掐了,不敢那头的李长光怎么想。

那头李长光也没怎么想,让秘书叫人进来。

他说过的话就是说过的,小少爷想听不想听,都得听。

这时,客堂经理在后面也不走动了,之前是李委员夫人打的招呼,李委员夫人在电话那头客客气气地讲小少爷来了,麻烦大家帮我好好招待,她话说得是很客气,但做生意的,做人要识趣,人家说电话的时候就不要靠近了,要不人家办一张年卡花了几百万的喝不了两次茶就一年就过了,你不能人好不容易来一次,都要听人的墙脚听人讲电话。

张远跟着瞿泽时脑袋都有点糊涂,再看人模狗关的经理在后面恭敬地站着,他就更糊涂了,等瞿泽时电话一断,他就有点明白了,小老板还是小老板。

瞿泽时电话一挂,也知道自己顶多坐半个小时就得回,他不看李长光的面子,也得看李长源的。

李长源回京开大会,跟人逞凶斗狠的累毙了一回来,还得遵从老王八注意家庭关系的意见,跟他这个所谓家里人里聊天联系感情,太他妈折磨李长源了。

李长源对他挺好的,他回头就跟张远说:“我顶多坐半个小时就回去了,你多坐会,可以打电话叫几个认识的朋友,我等会安排人带你去玩。”

他是不可能多呆了,他得回去跟李长源聊天去。

他现在在老家那边的嘴里是待业,但李长光没少给他找事,给了他不少钱和关系让他管李家的事,李长源要是用钱用人还得跟他通个个。

现在大会这关头,瞿泽时再懒散不想管事,也不可能去耽误李长源的事情。

那可是李家现在的门面。

张远是个很拎得清的,这样子做人虽然辛苦,但得到的确实也比人多。他爹就是这样从农村里走过来的,当上了大酒厂的大会计,其中艰辛岂是能与人道的。他更上一层楼,比他爸好了很多,有他爸的牺牲,他无论是环境与处境都好太多了,但这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张远非常明白,现在能踩在他头上的更是太多了,以前没出现过在他视野上的人因他的更上一层楼都出现了,阶层的垄断性让他更明白时机的不可浪费,瞿泽时的话一出口,他就点头道:“知道,知道。”

张远跟过去无异,瞿泽时之前给他电话号码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别把他的联系方式瞎给别人,张远也就听了。

至于另外也是从小长到大的,就没这么识趣了。

瞿泽时十七岁进的京,六年过去,他现在刚满二十三岁,看起来年纪还不算大,但这六年他经的事太多,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他这几年过的操蛋,他早不把自己当年轻人了,欣赏的人也就不一样了。

跟瞿泽时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有五六个,张远在其中是最不起眼的,但现在过去的人瞿泽时还愿意接触一些的也就张远了。

他在李家呆久了,耳濡目染的,也觉得这样的人也能多见几次,毕竟他也不可能跟过去的朋友都断得一干二净,不至于跟了李长光,他连过去的生活痕迹也得全部抹了,哪怕他那卖子求荣的老爸他都还忍着,他还没觉得有这个必然,于是他对张远也就温和了一点,也愿意让张远仗他一点势,毕竟张远还算过得去:“等会我给你办张卡,你以后请人可能把人带到这边来。”

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别猫猫狗狗的都带。”

张远早已经不是二三线酒厂工厂房里的那个小毛孩了,他出了老家进了上海,家业也不是凭白得来的,他为人诚恳敬业,不说见多识广,但见的世面很不少,看得明白的很多,这茶庄打一进来他就觉得不寻常了,这时候也跟过去一样跟瞿泽时道:“小老板,我明白的。”

“嗯,有事打我电话,小事就不要打,这阵子我没空。”

“知道了。”张远又说。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小跟在瞿泽时身后当个跑腿的,这几年出息了,老听这两年结巴他的人说瞿泽时的种种不是,他直觉不妥,没跟那几个发小一样明里暗里挤兑瞿泽时,这次进京,就是听人说多了瞿泽时的没出息,出事了也还是打了瞿泽时的电话。

果然一打,瞿泽时就把他把事平了。

张远缠着也不让人回去,非得请人吃饭,结果,瞿泽时就带他来这了。

哪怕说是来喝茶的,张远觉得无酒不欢的小老板带他来这太奇怪,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问了。

小老板不是个喜欢人问东问西的人,这几年更是,张远曾小心翼翼敲边鼓问过他现在干什么,结果就是完全没有下文,瞿泽时根本不搭理他。

现在他就更不敢问了。

瞿泽时一把手机塞进裤兜,客堂经理赶紧快步跟上来了,小声跟瞿泽时提供他们茶庄能提供给他的几处地方。

他们把现在能调出来的好地方全都给瞿泽时选了,就看瞿泽时喜欢。

李委员夫人的电话一过来,大老板那边也来电话了,他也不敢有丝毫慢怠。

瞿泽时选了处听出来比较富丽堂皇的一个地方。

等到了地方,他看了看差不多,又问张远喜不喜欢,张远一点头,瞿泽时给张远办了卡,算是给张远的礼物。

瞿泽时被养了几年没变化也不可能,李家呆久了,总是染了那么气息,比起之前花天酒地的小混混,他其实沉稳也内敛多了。

就是为人气馅太盛,还是太年轻,又一身反骨,很容易就不耐烦,尤其李长光要是一招他,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他脾气不好。

会员卡很快就来了,今天驻守这边的老板带着卡过来了,上来跟瞿泽时说了两句,很快地礼貌地走了。

大老板其实是张远认识的人,但对方不认识他,张远在瞿泽时的介绍下现在跟人握了手,心口砰砰直跳,哪怕张远现在不是小年轻了,也吓得不轻,等瞿泽时熟练地给他烧水倒茶的时候的时候他还苦笑:“你还跟我们装样,说你一事无成,这要叫一事无成,什么才叫有一事有成?”

瞿泽时听着轻哼了一声。

他虽然说老没那个自觉觉得自己是卖屁股的,但他被他亲爸卖给李长光的事不假,他也下了决定不跑了,现在所有所得的都是李长光给的,要说他能光彩到哪里去,真不见得,狐假虎威得来的气馅,这算哪成子的本事?

张远这话,对他说不上是讽刺,但也说不上是奉承,瞿泽时便冷着脸一句话也没回。

瞿泽时泡茶的时候很少,多数都是李长光泡给他喝,他懒得动,往往都是窝在李长光的腹间睡觉,在半梦半醒间等李长光泡好了喂给他喝。

等一家人聚在一块,也是别人泡给他喝的多。

所以他这茶艺有多烂就别提了,也是依样画葫芦泡给张远喝,亏生茶叶好,张远一喝下,眉开笑眼说小老板就是手艺好,好话换了一百个方式说,直说得还有点少年气性的瞿泽时都有点沾沾自喜,想回去泡给李长光喝。

他自觉招李长光喜欢的地方很少,但凡有一点招李长光喜欢的,他都愿意现一现,有时候脾气一上来,还要逼李长光当场认下,非得他当着众人的面夸他个好几句他才肯撒手。

瞿泽时没李长光那种千山鸟飞绝的气场,也很少在李长光手下讨着好,但他就是个十分喜欢李长光当着别人拿他没办法,承认他优秀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十分喜欢里,有七分是瞿泽时纯粹喜欢李长光喜欢夸他,另三分就是洋洋得意给别人看的。

他挺狡猾的,只要李长光还喜欢他,李家人无论上下就得把他当小菩萨供着,谁也别想得罪他。

茶一泡完,喝了一轮,闲谈了几句,时间就差不多了,瞿泽时也没呆多久,就跟张远说:“我现在就要走,你要是谈公事,叫人住这边来就行。”

京里这边敢说自己说得上话的也有一定年纪了,早喝腻酒了,在这地方能喝上的茶的都不算差的了,够张远用的了。

张远还没琢磨透就点头,“谢谢小老板。”

张远是因为来京车被人撞了,结果对方来头来大想压张远的全责,张远这时才打的电话叫瞿泽时。

他对瞿泽时有点愚忠,哪怕不多联系也觉得小老板无所不能,后一身家厚了对小老板也是嘘寒问暖的,现在小老板帮他解决了麻烦,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给他办了会员卡,张远也不多问,说完就道:“我送你到车上。”

瞿泽时是开车来的,要坐司机的车走。

前两年他也成了李家的对头对付李家的筛耙子,现在李家的情况稳定了,盟友比对手多,安静多了,但瞿泽时早被李长光教训得不敢在外面为非作歹了,更别说欺弱霸良为人高调了,他现在老实得不行,甚至还会刻意藏着点,但张远这个从小就跟到他大都没怎么变的人要送他,他想了想,还是让人跟了,等到了车上,他一坐下就扭头跟张远说:“不要跟外面的人说你跟我有交情。”

当下张远就道:“你之前说别让我跟外面的人多嘴,就是张卫,我都没跟他说过我们一直有联系。”

张卫就是张远他爸。

张卫是瞿泽时他爸厂子里的会计,嘴一直严得很,之前瞿氏酒厂出了问题他被逮进了号子蹲了三个月,也没出卖瞿南。

想起了保了酒厂的张卫,瞿泽时难得跟张远多说了一句:“你还年轻,多混几年,看谁时机再说,不要太急于功成了。”

说完,他就让司机关车门开车。

瞿泽时还比他小一岁,张远听他老气横秋的话本来哭笑不得,等车开走了,他看着车屁股,笑意没了,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李长源是李长光的亲弟弟,要说他真是个妥贴人,李长光第一次不明不白留瞿泽时在老宅过夜,李长源那天正好回京出差,当时家里保姆们放假,他也不知道瞿泽时这个人具体的身份,更不知道瞿泽时是他大哥房里出来的,看瞿泽时不认识他,也把他当小客人细细心心地倒温水,做早餐,照顾人吃完,给瞿泽时指明方向去花园长榻卧睡。

等中午知道了,李厅长中午给他们做饭,还问瞿泽时偏爱的口味和忌口的,那个人素质简直突破了瞿泽时对他们这一类中年男人的认知。

他亲爸连盐罐子和糖罐子都分不清楚,他也是,但李厅长不仅知道做的饭菜还挺好吃,当时瞿泽时因此古怪得饭都少吃了一晚。

当然了,也是当时屁股太疼。

李长源从最初就对瞿泽时丝毫不带偏见,后来更是对瞿泽时诚心诚意,哪怕瞿泽时小他二十岁,比也大哥还小二十二岁有余了,但他就是有那气魄敢于瞿泽时这个小年轻当大嫂看,吓得小年轻有一段时间一见他就脸色古怪得很。

这也太拿得放得下了。

瞿泽时自问就没李长源那胸襟,他现在看见老王八有时候恨起来那心气都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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