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呆呢,何玉从那个单元口出来了,陪着的是段叔叔的闺女。
“妈!”何胜男喊了一声,迎了上去。
“你小时候你段叔对你不错,他走了,你应该送送他。”何玉在厨房里一边炒菜,一边说着。
“嗯,我去送他,”何胜男答应着,接过她妈手里的菜盘子,“妈你歇会儿吧。这么多菜,够吃的了。”
何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两秒,却没说什么,而是又炒了一个菜。
何胜男知道她妈心疼她,唯恐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不饱饭,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意思。何胜男于是不再阻止她妈,而是更积极地打起下手。
“老同事啊,都走了……这日子真是不经过啊!”何玉感慨着。
何胜男偷偷地看着她妈,觉得许久不见,她妈脸上又添了新皱纹,心里酸酸的不好受,暗自决心这次一定要把她妈拽去享福。
“妈,明天段叔出,我替你去吧。”何胜男说。她担心她妈到时候触景生情,心里更难过。
何玉转脸看看她,不置可否。
何胜男了解她妈妈的性子,知道她是答应了。于是笑嘻嘻地攀上了何玉的胳膊,搂着肩膀,“妈,我今晚和你睡!”
“去去去!多大的姑娘了,还赖着妈,丢不丢人?”何玉嘴里嫌弃着,却由着何胜男搂着自己扭啊扭。
“赖着自己妈,有啥好丢人的?”何胜男厚着脸皮说。
唯有贴近自己妈,沉浸在习惯了三十年的家的气息中,何胜男才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充满了电,她才有勇气继续坚持她所坚持的东西。
第二十八章 久违的泪
平常交际,遇上生意伙伴或者正在勾兑、准备疏通关系的,其家人或本尊需要到医院探望示好的,除非那种重量级的*oss何胜男亲自上门之外,多数时候她都是让下属代表送了花和营养品去。当然了,生意场上大家都是务实的人,真金白银自是少不了的,谁又不是没见过鲜花,没被送过营养品。你不出点儿血,指望谁替你办事儿呢?
而像火葬场啊,墓地啊这种容易引发人极端消极情绪的地方,何胜男一直是挺拒绝的。曾经一位商务伙伴的老爹过世,何胜男不得不去。那氛围害得她足足难受了好几天。她看不得这种场面。
究其原因,何胜男估摸着可能是她从小吃的苦太多了,潜意识里就特别怕在这种负能量满满的地方被勾起来内心深处不知道哪个鬼角落的伤心事。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地方除了在这儿上班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大概也没谁乐意来。
到家之后的第二天,何胜男安慰了她妈好生在家,就独自一个人跟着送葬的队伍到了火葬场,之后又随着去了墓地。
在市京剧院的家属楼这片儿,何家母女一向是低调不爱张扬的。何玉长年累月地守着那个小小的食杂店,她从没对邻居或者老同事提起过自己的女儿现在在s市有多大的产业。这一片儿住着的也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别说是自己做买卖的了,连在附近的批发市场拥有两个摊床的都算是“做大生意的”;余下人家的儿女,差不多都是靠给人打工讨生活,区别只在于是在大公司里混还是在小超市里站柜台。他们根本没机会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关心这颗管理界的新星就升起在他们的身边。
在别人的眼里,何胜男是“很有出息”,上了大学,给她妈争了口气,但认知也只限于她在“一线大城市有一份体面的好工作”。在这儿,何胜男的家乡,没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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