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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把脸埋进我肩窝里,哼哼道:“我对旁人不这样的;我只要阿姐抱。”抬起头哀怨地瞅着我,“阿姐老不回来。”

我瞟了眼另一侧的优姝,道:“喏,你不还有个阿姐成日待府上吗?”

优泽瞪了瞪优姝,愤愤道:“我才不要她。”

优姝反唇相讥道:“谁乐意抱你?”

优泽搂着我的脖子,洋洋得意道:“阿姐只抱我,不抱你。”

优姝啐道:“谁要她抱?”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重重推开院门扬长而去。

优泽做着胜利的鬼脸,我心不在焉地玩他脑后扎的小辫子。阿娘夹在我们中间一直沉默不语,待优姝愤而离去,才莫可奈何道:“阿昙你总要惹得妹妹发火才甘心。”

礼尚往来而已。她惹我发火的次数还少吗?我扭过脸专心致志玩优泽的手指,阿娘见劝我不动,揉了揉眉心,端来一盏茶慢慢饮。优泽用一只手裹住自己另一只手,只露出五个尖尖的手指头来,叫我找出他的中指;我捏了一指,他摊开手来,却是无名指。优泽笑说:“是我赢了。”我说:“那又如何?”优泽转转眼珠子,“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道:“玩之前你可没说。”优泽撑着下巴,圆溜溜一双眼瞅着我,我心一软,便道:“只要阿姐能做到,答应你也无妨。”

后绫织奉上一盏茶来,我把优泽搁到小桌子上,自己慢条斯理饮了一盏。优泽玩累了,自歇息去,院中便只余我与阿娘。我不做声,阿娘也未开口;晴空高爽,日光洋溢,白云轻柔如少女衣袖间的细腻针脚。我将一盏茶饮尽了,张口唤道:“绫织。”绫织应声而入,又替我沏了一盏;我其实喝不下了,只怕没事可做,气氛尴尬。

阿娘柔声道:“你上个月在外头吃了不少苦罢?”

我抿一口茶,道:“尚可。”向枕壶、向师姐师兄诉苦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到阿娘面前却有扮可怜卖惨之嫌。

阿娘握着我的手道:“下次心里不痛快,尽管跟阿娘说,阿娘替你做主。”

我一横心,盯着她道:“我想和枕壶成亲。”

阿娘避开我的眼神,温和道:“你年纪尚幼,枕壶公子功名未就,倒不急于一时。”

又是这样。小时候握着我和枕壶的手打趣说要我们做夫妻,等到如今却避重就轻,永远没个准信儿。我咬着牙一声不吭,阿娘觉察出我在闹脾气,徐徐道:“阿昙,你可曾想过,你自幼同枕壶公子一道长大,你对他的情谊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亲人之爱?公子的家世学识无可挑剔,阿爹阿娘一直没应允也是替你考量,怕你年轻时不分情爱,等婚事尘埃落定,再后悔可来不及了。”

我对枕壶到底是男女之情和亲人之爱?这问法倒是新鲜。我沉吟半晌,不答;阿娘露出欣慰的笑脸来,道:“你平日鲜少接触男子,故独倾心于公子一人。今年中秋,陛下开宫宴,宴席上除沈家公子外,还有不少年轻豪俊。你可在席间放眼望去,未必不如沈家郎。”

什么年轻不年轻,豪俊不豪俊的?我大怒,起身甩袖道:“我才不管我对枕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总之这世上我只想同他成亲。中秋宫宴算什么?来一百个豪俊任我挑,我也独喜欢枕壶一人。”

阿娘平心静气道:“那枕壶公子可愿同你成亲?从来都是男子下聘,女子再送嫁妆。这么些年,沈将军府上如何从不来下聘?你还打算眼巴巴将嫁妆送过去不成?全长安城都会笑话你的。”

她这话触了我的心病,我咬着唇夺门而出。绫织安静地侍立门后,我含含糊糊向她道:“领我回房。”绫织垂首领我在游廊曲院里弯弯绕绕地走,好容易到了我房里。房间已经打扫一新,我的侍女抹月喜气洋洋地迎了我,向绫织行礼道:“辛苦姐姐。”绫织道:“好好伺候大小姐。”我只懒懒地趴在梳妆台前。

抹月替我卸了一头珠翠,我简单地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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