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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春早 作者:燕嘉

分卷阅读24

少威慑力?

“阿昙,对不起。”

她声音如和风细雨,我忽地感觉心头一烫。

“可我真的很需要与沈枕壶成亲。”

她神色温柔如水,朦胧月色敷一层柔黄的面纱,眉眼间几乎有一种惨痛的悲伤。我如坠冰窖。

“阿昙,对不起,可我没有旁的法子了。”

我浑浑噩噩解下斗篷重新入了席,阿爹蹙眉道:“你妹妹呢?”我茫然环顾一周,没见着优姝,干巴巴道:“不晓得。”阿爹的暴脾气差点当场就发作,好歹想起当下是什么场合,从嘴唇中憋出这句话:“快把你妹妹找回来。在宫里闲逛,冲撞了贵人如何是好?”我尚未坐稳当,又缓缓起身去寻优姝。

路过优泽的位置,他拉住我的袖子,忧虑道:“阿姐,你脸色不好。”我勉强笑道:“在外头吹风把胭脂吹掉了,所以显得白些。”优泽磨牙道:“你骗我,胭脂才不会被风吹掉。”我在他脑门顶儿拍一拍,道:“胭脂的事,你懂得多,还是阿姐懂得多?阿姐今儿用的是一种罕见的珍贵胭脂,风一吹便没了。”

事实上,胭脂是冤枉的,我脸色不好不关它的事。我是真的非常不舒服。我约莫着今年流年不利,早知如此,新年不该贪图花灯炮竹,该随阿爹阿娘上晨昏寺拜一拜,祛霉运。春日里延顺嫁人,枕壶入仕,我的玩伴通通离我而去;初夏结识了庄致致这个害人精,我大略上辈子亏欠她不少,此番她来讨债;七夕是我生命中最凄惨的一个七夕,随后又遭遇了平生第一回的绑架,路上竟然还感知了消失三百年的邪魔气息;好容易安安稳稳回到长安城,区区一个中秋宫宴又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皇后拆台是暗地里,优姝和我莫名其妙的争吵与庄致致的情敌宣言可就是明着来了。

我没去找优姝,反而拣了一方石凳坐下,扶着额动也不动,头疼得厉害,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回过头找抹月要斗篷,抹月却不知被我斥到哪里去了。我身子软得动弹不得,恹恹地四周一望,只有团圆的月色,不见人影。遂强打精神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见到优姝执一枝花默默立在槐树下,开口道:“二妹,阿爹唤你回去。”优姝显然还在生气,一声不吭地挽了我的手,向宴会厅去。

她步子迈得大,我跟不上,遂喘道:“慢点走。”优姝顿住步子,花园子树上悬了宫灯,明黄色的丝绦长长地垂下来,她在灯下凝望我一阵,说:“你脸好红。”我勉强道:“喝多了。”优姝摸了摸我的脸颊,又说:“你脸上十分烫。”我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喝多了!”优姝慢吞吞地说:“我觉得你发热了。”

我没接话,她也没再开口。阿爹阿娘见我俩心平气和地回到席间,总算出了口气。我在明晃晃的灯烛下偷看了优姝被我扇过一耳光的脸颊,确认其上光洁如玉,一点痕迹也无;应该的,我压根就没用力。

又闲闲吃了几口饭菜,余光瞥见枕壶在一心一意同延平说话,庄致致端了酒盏敬皇后,皇后笑吟吟地喝了。我心底畅快些,捞了个酒杯又想喝酒;优姝拍开我伸向酒杯的手,说:“美酒少喝多味,阿姐既然有些发热,今晚还是莫饮了。”

这是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有一少年公子含着笑来向阿爹敬酒,阿爹咧嘴笑着一饮而尽,再向我道:“这是礼部郁尚书的公子蓝生。”听闻是枕壶顶头上司家的公子,我忙振作精神,又趁此机会给自己斟了一盏酒,敬了这郁蓝生一杯,他笑如春风地回了我一杯。我向来喜爱喝酒爽快之人,兼之这人风姿很是动人,你来我往便聊了几句,他在席上拖延半晌才告退。

转过脸便见枕壶在冲我挑眉;我冷哼一声,不想理睬他。再一转眼又见阿娘喜笑颜开地看我;我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十分无趣。有意思的倒是优姝。我这妹妹向来仪态端方,席上滴酒未沾,此刻脸红得却能酿出一桶葡萄酒来。

“那位公子,你识不识?”我轻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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