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燕坤声音从楼梯传来,向也和吴妈聊得着迷,没注意到上头动静。
“坤姐,起啦。”
陶燕坤扶着家具往这边来,“他可不会喜欢温柔的小女孩呢,不到一天得把人家给气死。”她朝吴妈的固定位子说,“吴妈,你得给他介绍个嘴皮子厉害的,才能镇住他。”
向也存心抬杠,“巧了,我就特别喜欢温柔、事事都顺着我的。”
陶燕坤扶着桌沿坐下,语带惋惜,“这样啊,那是我猜错了。看来每天上班你跟我相处挺不好受的吧,真是辛苦了。”
向也说:“还好还好。”
吴妈左右看看两人,猜不到为啥短短两天不就针锋相对,但,笑就是了。
陶燕坤去的私立医院相对没那么挨挨挤挤,取了号直接去找熟识的医生。
向也看着陶燕坤被送进一个又一个检查室,出来越来越沉默。到最后汇总结果给医生诊断时,向也鬼使神差地跟进科室。
才迈进一步,陶燕坤就觉察到了。
“你在外面等我。”
向也不动。
“跟你说话呢。”
“耳聋了。”
陶燕坤冷笑,“刚才应该顺便给你做个ct,看看你脑子昨天有没有进水?”说罢,抬起盲杖要打他。
向也稳稳擒在手里,“坏也是你打的,你得负责。”
陶燕坤抽开,是他松的手,向也知道自己过界,把盲杖摆回原处。
“那我在外头等你。”
半小时之后,陶燕坤从里边出来了,她的眼睛一直是这位医生看的,对方也不打算隐瞒或轻描淡写。当她说昨天又撞到脑袋、会不会恶化时,医生明白告诉她:也不能更差了。
意思是,到不可逆转的极限了。
她独自走了一段,才注意到身旁的脚步声,方才想起还有向也这人。
向也问:“我们去哪里?直接回去吗?还是去钓鱼?”
就连钓鱼也激不起陶燕坤骂人的兴致,她不理向也,径自往外走。
车停在露天停车坪,出了门诊楼,向也让她等一会,他先去把车开过来。等将车好生倒出来,原处已没了陶燕坤的影子!
向也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后面车要停进来,喇叭声几乎刺破耳膜。向也只得把车一边开出大门一边四处望。
大门外是个事故频发的红绿灯路口,才出去车喇叭嚣张齐鸣的噪声便吸去他所有注意力。
明明红灯,斑马线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唯一不熟悉的是她没拿盲杖。
向也暗骂一声,也顾不得禁停不禁停区,推开车门而见缝插针从车流缝隙朝她奔去,耳边声音更噪了。但向也听不见,他的视野里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好似短跑的终点线,此刻也忽然明白,他摸进她家那晚,她大概真的不怕死了。
向也在她踏出马路中间安全岛时扑住她,使劲从背后拴住,像抱紧一床大棉被。他鼻子磕上她的后脑勺,有点疼。
“你不要命了!那么危险乱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站在哪里?要是哪个司机开个小差你就变肉泥了!”
陶燕坤没有作死地挣扎,任由向也拽着袖子拖回车上。
好巧不巧状况频出,交警骑着摩托在他们的车边停下,拿出一个本子正要抄车牌。
“哎哎哎——”
向也没忘拉紧陶燕坤,小跑着赶回车边,口干舌燥一同解释。而刚被拉着的那位,两手抄进大衣口袋,好整以暇的等在旁边,甚至摸出了墨镜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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